泰安鬼事(纪实文学)

《泰安鬼事》（张志坤原创纪实文学，欢迎指正）说到鬼，我有与鬼遭遇的故事，故事远谈不上惊险曲折，但胜在它来源于真实的生活，有时我想，它存在的现实意义或就是要警醒自己要行为持正，对神秘未知要存一分敬畏。

故事发生在泰安，那是2012年，我当时在一家房产公司就职，这家房产公司拟投入开发一旧村改造项目，该村位于泰安市的西郊，归岱岳旅游开发区管辖，村落及四周属较平坦的小丘陵状地貌，地上植被茂盛，贫瘠且点缀碎石块的农田早已被转成了开发用地，不过因搬迁措施尚未彻底落实，有三三两两的农户还赖在土地上，拖延着，拣肥沃点的小地块种植蔬菜或自助地去砍伐些小灌木，占些小便宜。

公司就近在大河路的东侧租赁了一栋三层的写字楼，做办公和住宿之用，这栋楼紧挨着大河路，仅隔开了一条绿化带，楼的产权属某建筑公司，建筑公司职工用二层小楼挤在楼后的一侧，白天见不到人，晚上才能听到些居家琐碎的声音。

职工中有一个三口之家，住的近，紧靠在写字楼的东南角，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顽皮劣性的孩子，女的话多脾气也躁，动不动打孩子，小孩常哭，长时间的哭，夜里哭的更多，哭的揪心让人心生凄恻，这孩子也不省心，主动惹事，击打东西还做作，边哭边敲打，常哽咽着“妈妈，我哭地喘不上气了！”、“你救救我吧！”男的话少，常一声不吭的扒拉饭吃，但要是被那皮孩子惹毛了，打起孩子来真下黑手，咣咣的，夹杂在稀里啪啦声中，这时候孩子就真哭的喘不上来了，哭音被拉成了一条细线，让人担心随时会断掉，女的一开始还默声或偶还撺掇男人狠揍，一看打的狠了，又坐不住跳将起来，夫妇间开始打骂撕扯起来，男的发飙一阵就甩下，气呼呼的下楼了，这时皮孩子却满足了，默默待着，不再哭了，唯有那个女子还在持续嘟囔且胡乱摔打个不停。

这栋在艳阳扫射下无死角无阴暗面的四四方方的楼有诸多说不清的诡异现象，这里先暂放下不提，借旧时说书艺人的唱辞“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这里先表一表距此北1000米的一座大型水库，它名叫大河水库，当地人称之为“天庭湖”，天庭湖存水量充沛，四季均是烟波浩淼，早晚湖面上能笼起轻雾，湖水幽深常呈深蓝色，能无风起波浪。湖东北方向即是巍巍泰山，不甚远，有时会有错觉，觉得泰山近在咫尺，仿佛山的阴暗影子能倒射进湖水中，晴朗的日子，泰山上深色岩石越发的醒目和凝重。

此处风景如画，湖四周植被多亮丽多彩，青草绿树红花映衬着湛蓝的湖水，空气通透清新，是个不可多得的驻足休闲胜地。天庭湖之上是一座长超1000米横贯南北的双

车道大型钢筋混凝土桥，它如一条绷紧整洁的武装带在湖的腹部箍了一遭，桥面的两侧有50cm左右宽的窄窄的人行通道，高出机动车道15cm，有汉白玉护栏，时间久了失了亮度呈深灰色，不高，堪堪有1.2m。人独自步行在桥面上，侧身俯视幽深宁静的湖水，随荡漾的绿波有眩晕感，盯着看的久了，精神力似乎能被吸纳进湖之中若有的魔力漩涡中，此刻若再有机动车高速疾驶而过，卷起的风振荡牵引着衣服的下摆，似乎要把人微推下湖，这更易让人心生畏惧，怕一不小心掉下桥去，湖水是如此的深、如此的宽广，我初次在此桥上步行通过时是停顿了若干次，深呼吸了若干次，稳住心神，怕自己在丧失精神力的眩晕中失足掉落下去。

一日下午，日头隐于铅云后，我乘车经过天庭湖，在桥的北头发现有一个头发蓬乱、精神萎靡、眼神发直的中年农妇，她委顿地蹲坐在一侧的人形道上，左手抓持着桥的栏杆，视线仿佛被拉直般钉在湖水的深处。我颇忧虑，她或有投湖轻生的倾向，不过一转念，心想，人不分贵贱皆有自主选择生死的权利，指不定她是有先见之明的人，我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去搅扰别人的清净。不久，我处理事情完毕，返回，再次经过天庭湖，此时已近傍晚，光线消退，起了乱风，湖面上笼荡着轻雾，远处，中年妇女渐变模糊的身影还纠结在那里，只是向桥跨中挪动了些，风撕扯着她的乱发，更显凄惨，不过这时有两名好事的民警已闻讯赶到，一辆破旧的警用面包车孤零零地停靠在一边，一位中年持重的民警俯身靠近，轻声断续劝慰着什么。

这事最后是如何演绎的，我不得而知，也不关心，有时我想，天庭湖存在已久，必然见证并实施了诸多的生死交割，轻生者中意志不坚定如这名农妇的许是在少数，这座幽静荡人心魄的湖应承载过几多的冤魂，数谁又能数的清呢？

言归正传，再回到这栋闹鬼的楼，该楼与市政绿化带之间还有稍显宽阔的空间，地面已被硬化，公司老总从附近的光彩大市场购买了一支覆以绿漆的篮球架，底盘压以巨石，有喜好篮球的同事可以打打球，消遣锻炼一番，篮球架再往南有片未硬化的裸地，建筑公司的一名职工家属---一名少言语且脸上爬满皱纹年过半百的妇女，在未征得我方准许的情况下，悍然开垦并在其上种植了蔬菜，公司领导碍于情面未于制止，她便越发的种的理所当然，地四周还被围以矮的竹篱，俨然成了别人不可踏足的禁区。她开垦的这块长条状的菜园原本多建筑垃圾、土也以生土居多，蔬菜居然张的很乖张，蹭蹭的往上窜，绿油油一片，种植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我好奇于她到底给这些蔬菜施加了怎样的肥料，使得这些植物生长地如此般邪性十足。

有阵子她在其上种植一种名叫“荷香”的蔬菜，荷香这种蔬菜有较芹菜叶稍大点的

叶片，嫩的茎和叶都能食用，这批次荷香不出所料也获得了大的丰收，估计销售不佳，她少有的分了些给了养着好一条大黑狗的老冯头，老冯头是公司找来的厨师，中年微秃顶，他做饭水平欠佳，炒的菜色香味皆差，有一回炖牛肉，居然炖出来黑黑的，吃起来凉凉地一股子酱油味，这些鲜的荷香被老冯头糊上面粉炸熟了，居然色泽少有的亮丽诱人，金黄的炸层、鲜绿的荷香叶，只是吃起来味道却怪怪的，香味顶进，浓的让人窒息，我试了两口，实在是享用不了。我闲时暗琢磨，这种所谓的荷香恐怕不太适合做菜，味道浓到惨烈，一如味道甜到极致便有了苦味，香到极致又有什么呢？我形容不出，但绝不是什么美妙的味道。此外我对“荷”这个词有偏见，荷花生于水中，出自于淤泥，单个“荷”字水性居多，偏属阴，吃这种东西对人阳气有损，更何况又掺杂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我觉得这种菜还是少吃为妙。

这栋三层的楼，坐东朝西，与住宅楼的走向不同，一层为形象大厅，挂着公司的各式文化理念字幅，正中摆设了三棵寓意财源广进的招财树，并设有个前台接待处，二楼用作办公场所，有大开间大进深的集中办公区，满挤了式新的办公桌椅，三楼用作宿舍，三层的宿舍沿南北走向排开房间有6间之多，跨中临楼梯靠卫生间的一间被装上了防盗门，被同事兼好友孙会计征用，用作财务室，我住在这间财务室南隔壁的一间房内，除财务室外每间空房均摆有三四张新床，预备职工数量壮大时使用，但事实是职工的数量似受了莫名的诅咒一直有减无增，所以多数时候是每名职工独占一间，倒是来了宽敞。

诡异的事发生在夜间，自晚11点之后一直到凌晨的3到4点，在我和孙会计住房的跨中位置，在静谧或偶有机动车疾驶过的零弱声响下的夜幕下，三层的天花板之上常有类似翻滚大石块的异响，“咣！”“咣！”、“咕噜！”之类的声响无规律的间歇冒出，空间似乎还被带动着清颤。孙会计来的早，他发现这个情况，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或是老鼠或其他小动物在作祟，深夜里也曾手持手电爬上人孔去楼顶查看，结果发现楼顶防水层之上漆黑能吞噬光线的夜幕下除了盘旋而过的风之外静悄悄空无一物，而三层的楼顶结构更无复杂之处，室内无吊顶，抹灰层之上就是楼板，楼板之上铺以防水层，防水层再之上就是楼顶深邃浓墨般的夜空了。

在我入住不久后，他把我拉到一边，悄悄的把这事告知了我，我一开始不以为然，还暗自嘲笑过他，可是当真有那么一刻你在一片浓密黑暗兼寂悄中平躺下听到那个诡谲的异响，“咕噜”、“咕噜”声不绝，你能无头皮发麻、心生惧怕？起初我在夜间曾用长杆状物体投捣楼顶，希冀是在搞恶作剧的小生物能被振动惊吓走，结果那个声音依然如故，它必然嘲笑过我的幼稚。早年尚年幼时，听年长的人讲关于鬼的故事，其中有鬼推

磨的谣传，我当时因惧怕没听详细，但我想或者这就是鬼推磨或者叫鬼滚石罢。幸运的是，事情没有再进一步的恶化，我们与它相安无事，它在夜间重复着翻滚巨石，而我们在习惯后也能很快沉睡。

直到有那么一天。

在中元节或称之为鬼节到来之前，天气一直阴沉不定，常常降下暴雨，雨水来的倒也酣畅淋漓，狂风牵引着滚滚闪灭撕裂状的暴雷屡屡来袭，这栋楼外表上尚整洁，内里却破败不堪，供电线路多年久失修，随着雨水湿气的浸入常短路，跳闸断电是常有的事，不过好在我们人多，晚上停电时，我们三五个聚在一起点上蜡烛能打打牌，聊以应付漫长的夜晚。这一天，我偶然遭了风寒，鼻塞兼头晕，好在不严重，傍晚时分，天阴了下来，天光沦陷以前有那么短暂的一刻暮色下的远空被涂染了斑斑兼磨砂质感般黄的强光，那是一种不健康的异光，同沙尘暴行将来临前苍黄色来的预警一般，似乎昭示着有不同寻常的事即将发生。

晚上，预期的雨却没有降临，供电持续平稳，大家一如既往的玩牌来打发时间，玩的是一种四人赛的升级游戏，期间因争强好胜起了点小的争执，口角了几句，这反而激地众人来了亢奋，待到略觉疲乏时一看时间早超了点，已过了午夜，大家赶紧撤了场，各自回房睡觉。我哈欠连连，拽着步子走向仅靠一盏昏黄色弱圆球侧悬式壁灯照明的楼梯，攀着酱红色木质扶手爬上三楼。我感冒症状未缓解，只是打牌一兴奋暂时忘了不适，这又折腾了一晚，早顶不住了，顾不得再洗澡，推门，关灯，扑倒在床上就此沉沉的睡去了。

这栋楼的东北、目视直线距离1200米处有一个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地，在建设一冠名为“印象泰山”的高层住宅小区，那段时间泰安城商品房房价坚挺，开发商督促24小时连续施工，夜间也不停息。其中有两栋主体已基本完工的高楼，均高在40米以上，在其上置有强光源，旋转覆盖照射整个工地，有光线时不时探到这边来，绕过窗子给房间添点柔色明灭的光。

我沉睡中，不知过了多久，警醒，猛然睁开双眼（我睡眠少且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就阳气充沛、精力十足，无渐进清醒的历程），光线斑驳明灭昏暗的室内，一人形物驻立、紧挨我靠在床近跨中的东侧，他（她）面貌纯黑不可识、头发蓬乱胶结、衣衫褴褛状如破布条，似乎在凝视着我，我吃了一惊，上窜，慌乱间右手暴起左旋，摸到了放在左侧床头的手电，急促间，强光线直射而出，撕开了阴森氤氲的昏暗，稍刺痛微眯的眼前，却了无一物，他（她）失了踪迹。我手持手电愣愣了一刹那，突然意识到自己丧失了空

间的概念，方向颠倒，不识南北，分不出那是门那又是窗，良久，我才回过神来，理性意识渐浮游聚拢，惊吓过后清汗夹杂在虚弱疲乏间，困意却是止不住地叠加渗透，我微仰靠在床头上，手电长明指着那个方向，渐渐合上了双眼。

一夜再无事。

明日早晨，晴空万里，天蓝如新洗，绿树红花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我跑到楼外吐尽浊气、狠吸了几口鲜的空气，并绕着水泥地跑了几回，而后俯下身对着道边那棵无名枝茬异常茁壮多瓣状花的植物仔细端详了一番，审查它是否又多绽出几个硬质多皱的锤状黑果来。

早餐一如既往在圆桌前展开，大家因昨晚睡的迟，精神稍萎靡，我瞅着个机会把昨夜惊险的遭遇简要描述了一番，众人睁大了双眼，吃了一惊，但多尚能含笑议论此事，也有起高声打趣我的，说我做了亏心的事，以致招来了冤怼，我没做解释，心里暗嘀咕，这要真有事，它针对的却不单单是我。众人有静下的那么一刻，无声的夹着咸菜、喝着薄粥，他们心中所默想的，会是怎样，有没有人会觉得惊秫甚至惊恐，谁又能知道？

事情在渐发酵，一日正午，我和公司老总站在楼前户外的空地上闲聊，他略忧虑地指着楼顶偏靠右侧的一矗立的无旗有亮泽银灰色旗杆说：“它常常自主发颤，莫名的抖，没有风、没有振动，很古怪”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一个在高频小振幅颤动的旗杆，它立在高处作怪，诡谲的很，四周的树叶都不带一丝晃动地，更没有什么机动车从旁驶过，我皱眉、扭头对着刺眼的太阳狠瞪了一眼，五颜六色的光夹杂眩晕来袭，心里更是发毛，它该有多深的道行？这样都行！

公司老总是个个高的中年人，心思缜密，喜怒哀乐不行于色，常有浅浅的微笑，只是不知这微笑是发自内心还是勉强为之还是完全源自蓄意的讽刺，我分辨不出，但我偏执的认定他的表情或均派生自善意。一日，在用餐的时候，他似漫不经心的说“我对这些灵邪阴异的东西很敏感，这几天在深夜里常惊醒，我知道肯定进来东西了”，他的这番话无形中佐证了我的遭遇，剔除了是由于我发烧精神错乱而出现幻觉才见到不干净东西的可能，这更加重了几位年轻伙伴的心理负担，有位漂亮的韩助理（女）夜间吓得不敢独自回房间，要人陪伴才肯上三楼。我曾趁着搬移盆植花卉的机会到公司老总的卧室一观，那是个简装修的小空间，干净利索，别的都一切正常，独独在开式壁柜里或是暖气片上（位置我记不清了）放置了一个近圆形的质朴大球块，很是特别，它有成人双拳叠握那么大小，表面点布着粒状的灰白矿物质，摸起来磨砂质感极强，天然的异石，他

称之为“太阳”，说放在卧室内能辟邪，我仔细凝视过，在那么一个仅靠西墙一扇高窗采光的昏暗斗室内，石球的斑斑白点似乎挥洒、氤氲着异样的白光，我视它更像人的瞳孔，黑夜里内敛瞪视着一切来侵的异物。

中元节当天，韩助理受老总的嘱咐去买了一堆叠成元宝状的黄色烧纸，有零星紫色烧纸穿插其间，还有几摞密实颇浓重色彩的冥币，冥币单张面额100万，这几摞不得好几亿，真是大手笔。老总吩咐，神灵要宁可信其有，要送上些纸钱好让它乔迁新居或少在此做怪。

派送冥币和焚烧元宝同样需要技巧，还要念叨说辞，司机曲涛虽然年轻但却深谙此道，他是本地人，个不高，留着时兴的寸头，长条状棕色尖头皮鞋擦的锃亮，精神也洋气，但他有一点不好处，就是吃饭速度快地惊人，筷子与嘴之间的往返频率高到令人瞠目结舌，小时候看《西游记》，其中有一集孙悟空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仙丹被连珠般倾倒进孙悟空的嘴中，偶尔还有几粒蹦落撒到地上，我觉得他夹菜回旋的速度和孙悟空倒仙丹的速度有的一拼，且都是一般地厚颜、从容不迫。我吃饭的速度也不慢，但我认为吃饭快是一种陋习，不雅，我常有意识的放慢进食的速度，和他同桌用餐心里会有压力，只见菜飞似地不间断被甩到他的嘴中，他甚至忘了应该那怕咬上一小口馒头，这让同桌用餐的人情何以堪，反正我用餐的节奏会被他完全搅乱，好在，我们吃自助餐，我也常躲开他，他的存在会增加我胃的负担。

摸黑的时候，我自高奋勇和曲涛去完成这项神秘艰巨的任务，那天天黑的异常迅速，太阳刚消失在西天，红霞的余晖似乎还闪烁留在眼底，墨色就哗然涂染了整个空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天没有星星，更见不到月亮，难道是群鬼耐不住寂寞，喷勃而出遮天蔽星月？大河路是贯穿南北的一条要道，空旷深远，时间尚早，时不时有点着微弱白光的行车由远及近急速窜过，我和曲涛携着各式的冥币与元宝小心躲着撒开脚丫狂奔的行车，到楼和路的对面，再往北行100米处左转有一个通往军区靶场的窄窄的水泥小道，它与大河路呈丁字交叉，往西是微倾下坡路，那里周遭是浓密的绿化灌木和各式凌乱的杂草，夜间少有车辆从此通过。供奉冥币和元宝需在路口处，且要面朝西北，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道道，我只是担心离开楼距离远了，它能否收到，好在曲涛对此有经验，信心满满。

有风，不大，但足以吹灭刚擦着的红头火柴，我蹲下连划了几支没能成功，曲涛靠过来背顶住自西北来的风，火苗才颤悠悠燃起，元宝和冥币随即猛烈地燃烧，风裹挟起薄灰打着旋尔扑散向高空，曲涛找了短棍，扒挑着供奉并控制火势，嘴中念念有词“我

说，你走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在这受这份罪！”“你看，我给你送了这几亿的钱，随便上那买个别墅，开个大奔，再找个小姐，不比在这强。”“收好钱，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啊！”我在一旁听他低沉着絮叨，躲着飞散的热灰心里也默念“尘归尘、土归土，收好钱，离开这里，去过你该过生活，走你该走的路吧！”点状红光多白屑的纸灰悬浮在尚余多彩行将沉陷于虚无的冥币上，在乱风的推动下盘旋四散，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寂静遁入了黑暗，空气里仅剩下丝丝的温热和些许土灰淡淡的鲜味，我起身轻抚着被烘干焦的脸和眉毛，眼沉向远方的黑暗，沉默了片刻，叫上曲涛，就此返回。

-2014.8.14-

张志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