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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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服务贸易
国际竞争力研究
内容摘要：作为全球服务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服务贸易在各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回顾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发展历程，研究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对促进国家文化服务贸易发展，更好地适应WTO 规则及文化市场的进一步开放不仅具有现实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理论和应用价值。
关键词：文化服务贸易 国际竞争力分析 发展战略
■王菲菲 赵书华 教授（北京工业大学 北京 100124）◆
中图分类号：F752.68 文献标识码：A
文化服务贸易的分类及统计
指标的确定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ＩＭＦ）在《国际收支手册》中指出：居民与非居民之间，有关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交易细分为以下两类，一是试听及相关服务，二是其他文化和娱乐服务。
试听及相关服务包括与（影片或录像带形式的）电影、收音机、（实况或提前录制的）电视节目和音乐录制品有关的活动。还包括租用费用的支出和收入，演员、导演、制片人等（或编表经济体中非居民）从作品在国外播放而得到的报酬，以及卖给传播媒介、在指定地点上映有限次数的播映权费用。有关戏剧、音乐作品、体育活动、马戏等活动的演员、制片人收到的费用，以及上述活动（电视、收音机节目等）的放映权费用也包括在内。其他文化和娱乐服务包括其他个人、文化和娱乐活动，如：与博物馆、图书馆、档案馆以及其他文化、体育和娱乐有关的活动。这里还包括国外教师或医生提供的函授课程的费用。世界上主要文化服务贸易国家和地区大部分采用以上分类方法来统计并向ＷＴＯ上报历年国际文化服务贸易的进出口数据，我国也不例外。因此，本文借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ＩＭＦ）对国际文化服务贸易的描述，将居
民与非居民之间，有关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交易作为国际文化服务贸易进出口数据的统计指标，选取２００１－２００９年作为时间区间，用以反映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在文化服务贸易方面的国际竞争力，数据主要来源于ＵＮ Ｓｅｒｖｉｃｅ Ｔｒａｄｅ公布数据。
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国际竞争
力分析
（一）竞争力指数分析
１．出口市场占有率指数。指一国特定产业的出口总额与世界同类产业的出口总额的比值，可以反映一国某一产业的国际竞争力或竞争地位。计算公式为：
。
其中，Ａｉｊ表示ｉ国ｊ产业或产品的出口市场占有率；Ｘｉｊ表示ｉ国ｊ产业或产品的出口总额；Ｘｗｊ表示世界ｊ产业或产品的出口总额。
如图１所示，从总体上看，２００１－２００９年，美国文化服务贸易出口市场占有率一直保持在２９％以上，相对平稳，２００８年的“金融危机”对美国文化服务贸易的影响不大，美国文化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只是在２００１年（“９?１１”事件）和２００６年呈下降趋势，但仍居世界之首，最高达４６％。这与美国发达的文化产业相一致，说明美国的文化服务贸易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法国、加拿大的文化服务贸易出口市场占有率基本保持在５％－７％之间，德国、意大利的文化服务贸易出口市场占有率在２％上下浮动，上述发达国家在国际文化市场上占有一定优势地位，且保持相对平稳状态，几乎没有受到国际国内事件的影响和冲击。
如图１、图２所示，作为亚洲国家，韩国、中国的文化服务贸易出口市场占有率则在０％－１％之间波动。中国的文化服务贸易出口除受到２００８年“金融危机”影响外，其余总体呈现不断上升趋势，发展势
头良好，但由于文化服务贸易出口占世界文化服务出口总额的比例还不到１％，对于
世界文化服务贸易格局几乎起不到影响，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较弱。
２．贸易竞争优势指数。即ＴＣ指数，表示一国进出口贸易的差额占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比重。又称比较优势指数（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 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 Ｉｎｄｅｘ，ＣＡＩ），总体上能够反映出计算对象的比较优势状况。因为它剔除了各国通货膨胀等宏观总量方面波动的影响，也排除了因国家大小不同而导致的国际间数据的不可比较性，因此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家之间比较优势指数具有相当的可比性。计算公式为：
。其中，ＣＡＩ为比较优势指数，Ｘｉｊ
为ｉ国家第ｊ种商品的出口，Ｍｉｊ为ｉ国家第ｊ种商品的进口。
如图３所示，从总体上看，２００１－２００９年，只有美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ＣＡＩ指数为正值，且保持在０．７以上，这表明在此期间美国是文化服务贸易的净出口国，出口竞争力强，比较优势大。但自２００１年以后，美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ＣＡＩ指数也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这与世界上其他国家文化服务贸易的发展不无一定关系。总体上看，在世界主要国家中，美国在文化服务贸易方面具有较强的出口竞争力。加拿大文化服务贸易的ＣＡＩ指数在０上下浮动，比较优势接近平均水平，进出口交叉明显，表明加拿大文化服务进出口水平相对比较平均，具有一定的国际竞争力。而法国、意大利、韩国、德国的文化服务贸易ＣＡＩ指数均为负值，这些国家文化服务贸易的进口大于出口，国内文化产业的发展依赖于向其他国家进口文化服务，比较优势小，文化服
图1 世界主要国家文化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指数
图2 中国文化服务出口市场占有率指数
50商业时代 （原名 《商业经济研究》
） ２０１２年７期务贸易国际竞争力弱。
如图４所示，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ＣＡＩ指数在２００５年以后开始逐渐上升，后保持在０．０６－０．２４之间，这表明中国文化服务已不单纯依靠进口，而开始逐渐向国际出口一些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服务。但同时，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ＣＡＩ指数波动明显，说明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发展还刚刚起步，国际国内的不确定因素会影响到其发展，中国文化服务出口具有较弱的国际竞争力。
３．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Ｒｅｖｅａｌｅｄ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ｓ，ＲＣＡ）用来衡量一国某类产品的出口量占世界该类产品出口量的比重。它反映了一个国家某一产业的出口与世界平均出口水平比较的相对优势，剔除了国家总量波动和世界总量波动的影响，较好地反映了该产业的相对优势。计算公式为：
。其中，Ｘｉｊ表示ｉ国ｊ类产品出口
额，Ｙｉ表示ｉ国全部产品出口额，即包括商
品出口额与服务贸易出口额，Ｘｗｊ表示世界ｊ类产品出口额，Ｙｗ表示世界产品出口额。
如图５所示，从总体上看，２００１－２００９年，美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ＲＣＡ指数一直保持在２．９８以上，且基本保持稳中有升的状态，并于２００９年接近于４，这表明美国在文化服务贸易方面拥有比较优势，显示出了较强的国际竞争力，也与其文化出口大国的地位相匹配。另外，加拿大、法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ＲＣＡ指数基本保持在１．２５－２．５之间，且一直处于比较平稳状态，这与其国内对于文化产业的扶持有一定关系，加拿大、法国在文化服务贸易方面具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意大利文化服务贸易的
ＲＣＡ指数略低，基本保持在０．８－１．２５之间，但同时也呈现出了小幅度波动，表现出一定的国际竞争力。德国、韩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ＲＣＡ指数则低于０．８，其文化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较弱。
如图６所示，２００１－２００９年，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ＲＣＡ指数一直在０．０２－０．１之间变动，２００８年由于世界范围的“金融
危机”而出现较大转折，反映出中国文化产业的相对优势不足，文化服务贸易几乎不具备国际竞争力，与传统的欧美发达国家差距较大。
（二）回归分析
１．回归分析。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研究的目的，本文选取中国２００１－２００９年期间的数据为样本。在变量的选取上，选
取文化及相关产业机构数、从业人数和文化服务出口收入，如表１所示。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
利用ＳＡＳ软件，对中国文化及相关产业机构数Ｘ１、从业人数Ｘ２与文化服务出口收入Ｙ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在输出中对因变量Ｙ进行逐步回归：第一步，变量Ｘ１被加入到模型中，由Ｘ１与Ｙ回归得到的Ｆ统计量值，为１０．６１，对应的概率为０．０１１６，在０．０５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第二步，把变量Ｘ２加入到刚建立的模型中，并计算其偏Ｆ检验值，结果表明Ｘ２的偏Ｆ检验值对应的概率大于进入模型的显著性水平０．２，所以Ｘ２不能被加入到模型中。不含截距项的线性回归模型，结果如下：
Ｙ＝ ４１４．１９Ｘ１ Ｒ２＝０．５７０１ Ｃ（Ｐ）＝０．０５７１ ＭＳＥ＝１．７４８８９ ＰＲＥＳＳ＝１．８０２４４０ （１）
由上可知，文化服务出口与文化及相关产业机构数存在显著的关系，而文化及相关
产业从业人数与文化服务出口的关系不显著。即，文化及相关产业机构数每增加１个，文化服务出口将增加４１４．１９美元。
２．出口波动幅度比较。文化服务贸易出口波动幅度公式为：
（２）
如表２所示，由回归方程计算所得的文化服务贸易出口收入的拟合值与实际值进行比较发现，实际值对拟合值的离散程度在－０．８至１．８之间，说明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出口收入的波动程度较大，尤其是在２００８年金融危机出现后。这些表现不仅与现实相吻合，而且也与基本的贸易原理相一致，即劳动密集型贸易出口比知识、技术、人力资本密集型的贸易出口波动剧烈。中国在文化服务贸易方面起步晚，发展不成熟，与货物贸易的发展相比极不平衡。在文化服务出口方面多集中在劳动密集型产业，所以反映在出口收入上就表现为稳定性差。一旦国际贸易环境发生变化，中国的文化服务贸易出口无疑会受到较大冲击。
综上，如表３所示，通过出口市场占有率指数、贸易竞争优势指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及出口波动幅度的分析，表明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在入世十年间的国际竞争力较弱。中国在文化服务贸易领域的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与西方发达国家间的文化服务贸易逆差高达五至十倍，对世界文化服务贸易的格局和世界文化发展的格局起不到显著影响。
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发展战略
（一）战略重点：协调出口结构并消除“文化折扣”
考虑到中国文化服务贸易远达不到对外贸易整体发展速度，中国是货物贸易出口大国，却是文化服务输出小国的现状，应集中力量促进贸易增长方式的转变，实现由货物贸易的蓬勃带动服务贸易的发展，尤其重视文化、金融等高端服务贸易，协调出口结构，促进整体贸易的繁荣。
具体到文化服务贸易方面，试听、动漫、版权等易传播、受众面广、影响力大，是国际上喜闻乐见的文化服务形式，同时也是世界文化服务发展较快的部门。而中国在这些文化服务形式上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因此，应将这些部门作为文化服务贸易发展的战略重点，使之成为文化服务产业的支撑，进而带动文化服务中其他相对较弱部门的发展。
同时要注意由于在国际市场上存在
图3 世界主要国家文化服务贸易竞争优势指数
图4 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竞争优势指数
图5 世界主要国家文化服务贸易RCA 指数
图6 中国文化服务贸易RCA 指数
国际经贸International Econo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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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折扣”问题，以上文化服务形式一定要适应国际市场的需求，将国际市场上的流行元素、国际文化服务发展的最高成就和最新趋势、高新技术在文化服务领域应用的最新成果与我国独特文化相结合，有针对性地生产出国际上受欢迎的文化服务，消除“文化折扣”，加快文化服务贸易发展。
（二）战略方向：明确目标定位并逐步渗透
明确文化服务在国际市场上的目标定位和主要路线。目前，中国文化服务尚处在起步阶段，在参与国际竞争初期，应该首先瞄准国内市场，争取在国内市场上保持市场主体地位，以文化资源丰富、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城市为中心，连接周边城市，形成支撑文化服务贸易出口的产业聚集区。
在取得国内市场份额之后，利用文化亲和力，辐射中国港澳台、东南亚等华人文化圈，以及历史上受中华文化影响较大的地区，如韩国、日本等亚洲汉字文化圈，在这些国家和地区，中国的文化服务会遇到较小的“文化折扣”。此外，把握区域经济合作的契机，借助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区域合作关系，如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逐步进入东盟文化市场。在赢得了这些市场后，再逐步进军欧美主流市场，也是中国文化服务出口的战略高地，利用散居在世界各地的海外华人和留学生，以及受到汉语文化影响的其他人口这一独特优势，将其发展为中国文化服务的潜在消费者。
（三）战略布局：国内产业化运作及国际拓展文化贸易渠道
国内布局。首先，加强自主创新。由于技术壁垒的存在，技术落后的发展中国家用“市场换技术”并不能从根本上获得技术的进步，而要摆脱对外国技术的依附，改变在国际竞争中的不利局面，提高文化服务的国际竞争力，就必须拥有核心技术。有效的途径就是通过自主研发来推动技术进步，努力在高新技术和核心技术上取得突破，提升产业整体技术。其次，进行产业化运作。产业集群现已超越低成本优势，成为吸引国际资本的主导力量。该组织形式拥有明显的竞争优势，并能形成一种集群竞争力，进而提高整个区域的竞争力，并且集群所具有的竞争优势和规模效益是其他产业难以比拟的。因此，在国内要形成支撑文化服务贸易出口的产业聚集区，走产业化道路，加强部门整合，组成企业集团，改变文化企业规模小并且分散的现状，形成促进文化服务出口的合力。
国外布局。拓展多元的对外文化贸易渠道，不仅要走进国际文化商品市场，而且要走进国际文化要素市场；不仅要选择传统文化表现形式，而且要创新文化表现形式。具体来说，通过在海外设立办事处，建立“展销、批发、接单中心”与“发货仓库”，减少不必要的中间环节，尽可能地直接进入市场终端。在境外建立专营中国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出口基地，形成集群效应，树立中国的文化品牌，扩大市场影响。熟悉文化服务贸易的营销规则，形成一套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成熟市场运作模式。利用网络平台，建立国际营销网络，采用共同投入、收益分账、保底分成的形式，加强与国际企业的合作，特别是与跨国媒体集团的合作。以建立营销网络和拓展贸易渠道为重点，适时以收购、参股和合作等各种方式，引进国际战略投资者，加快与国际先进企业的融合，谋求共同发展，推进文化服务贸易出口企业的市场化和国际化进程。
（四）战略保障：政策支持与人才培养
战略保障通常是通过政策的规定和引导来实现，目前在促进文化服务贸易发展
上已有一些政策，但不够明确
和具体。
世贸组织为促进发展中国家
尤其是最不发达国家贸易和经济的发展，几乎在每个多边贸易规则上都明确规定了给予发展中国家以优惠待遇。作为发展中国家，应该充分研究并利用这些优惠待遇。中国可以加以借鉴和援引，调整有关法规和政策，特别要增加与文化服务对外合作相关的内容，既要遵循世贸组织的有关规则，又要体现适度保护国内文化产业的原则。如在财政支持力度、投融资渠道的选择和税收制度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在文化服务贸易出口中涉及到的出口补贴、税收减免、贷款汇率、信用担保、手续办理等方面给予鼓励政策；在组建产业集团、壮大企业自身的实力、市场进入、资格审查等方面给予优先考虑等。
此外，政府要积极地参与国际文化服务贸易市场规则的制定和重塑，努力减轻或消除国际文化服务贸易的壁垒，改变现行国际文化服务贸易的格局，为中国的文化服务出口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另外，文化服务的突出特点是资金密集、人才密集和智力密集。人才是文化服务最为关键的因素之一。政府要充分利用高校的资源优势，培养既懂文化艺术专业知识，又懂国际文化贸易的复合型人才；在文化服务出口优秀企业中设立国际文化服务贸易人才培养基地，培养大批国际文化服务贸易的骨干和后备力量。在加强国内外人才培养和引进的同时，整合人才资源，形成人才链，在策划、创作、生产、营销等各环节形成协调有力的人才团队。
结论
文化服务出口在各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文化市场已经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一个主要领域，文化产业的国际市场已经形成，主要发达国家的文化产品和服务已经在国家市场上获得了垄断地位。在中国大力强调知识产权、自主创新和自有品牌的今天，实施文化服务产业的发展战略，减少文化服务贸易的逆差，提高中国文化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参考文献：
1.韩骏伟，胡晓明.国际文化贸易[M].中山大学出版社，2009
2.赵有广.我国对外文化贸易逆差及其原因分析[J].国际贸易，2006（10）
3.李怀亮.论国际文化贸易的现状、问题及对策[J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2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