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觉醒_在中国的研究综述_兼论文学研究的走势
《觉醒》在中国的研究综
述: 兼论文学研究的走势
李昕
在美国文学史上，《觉醒》以其鲜明的女性意识此外还有5篇论文引入比较的方法，比较的对象包括
而具有重要地位。自20世纪80年代译入中国以来，《苔丝》《宝贝儿》《紫颜色》《群芳厅》和张洁的小《觉醒》吸引了众多研究者的目光，并在上关宏旨、说等，体现了比较文学兴起对《觉醒》研究的影响。
下涉细微的研究中取得了相当的成绩。( 二) 艺术特色及其他
一、1985～1995: 初步译介和总体评析在经历了一段时间之后，对《觉醒》叙事技巧的
分析成为另一焦点，而学者关注较多的是作品中的意国内学者对《觉醒》的关注始自1985年，与女性象和象征的运用，相关论文6篇，具体涉及自然景物、
主义思潮的西学东渐相伴而生。此后十年间的研究以人物及空间意象的象征等，并有1篇论及作品的人物
总体介绍、评述为主，女性意识是关注的焦点，研究塑造和语言特色。另有1篇集中探讨了反讽在《觉醒》
视角相对单一，观点比较相近。中的运用。
据CNKI数据统计，1985～1995年间有关《觉醒》此外，这段时间还出现运用心理分析理论分析
的论文共8篇，其中5篇以作品或作者为标题或副标《觉醒》的论文2篇，运用神话原型理论分析《觉醒》
题，对作者生平、故事梗概和作品主题进行了一般性的论文1篇，结合文学流派分析《觉醒》的论文2篇，
介绍、评析。研究中，学者们聚焦于作品的女性意识，分析作者艺术观的作品1篇，分析作品结局的论文1
指出作品颂扬女性独立、抨击父权社会对女性的残害篇，谈及《觉醒》翻译和接受的论文各1篇。
的积极意义。《一只朦醒的鸟》首次明确地将主人公
三、2006～2012: 寻求突破和新意频现
埃德娜作为分析对象，论述了伦理、婚姻、宗教等对
她的扼杀; 《觉醒、独立及离家出走》是唯一一篇引进入21世纪之后，随着国内学术积累的深厚和中
入比较方法的论文; 而《女性觉醒的颂歌》则将《觉外学术交流的频繁，中国的学术研究迅速走向繁荣，
醒》作为美国女性文学第一阶段的代表成果予以介绍。学者们锐意进取而新意频现。
二、1996～2005: 理论深化和趋向多元考察2006～2012年间的《觉醒》批评，成果数量
的逐年递增是显见的。据CNKI统计，《觉醒》的年度1996 ～ 2005 年间是中国学术研究迅猛发展的时期: 研究成果从2006年的全年8篇递增到2012年的全年
学术期刊数量增多，学术思想译介频繁，学人理论意56 篇，7 年间累计文献总量达到 221 篇。总结这一时
识增强，学术成果大幅提升。此间的《觉醒》研究，期的成果，在继续丰富心理分析、原型分析、精神分
理论依托深度的有所加强，论述角度渐趋多元。析、艺术手法分析等的同时，呈现如下特征: 根据CNKI数据统计，在1996～2005年间，有关( 一) 女性主义与其他学科嫁接
《觉醒》的期刊论文共47篇。对这些文章进行归类分毋庸讳言，在此间全部221篇学术论文中，数量
析发现，此间学者关注最多的依然是女性主义方面，最多的仍然是女性主义方面的论文，占总量的1 /3强，
相关论文31篇; 分析作品叙事技巧和艺术特色的论文但这些论文不论在级别还是影响力方面都表现一般。
7 篇，余 9 篇。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女性主义与其他学科相结合而
( 一) 女性主义方面产生的跨学科视点。
以女性主义为视点的论文呈现出不同于第一个时1．生态女性主义: 是生态科学和女性主义结合的
期的特点: 这些论文更好地避免了理论基点笼统、研产物，于20世纪末在西方异军突起，随后在中国掀起
究视点雷同的现象。学者们以女性主义文论为依托，研究热潮。受此影响，在所有跨学科的《觉醒》文献
对作品中女性意识觉醒、女性主体意识的建构、女性中，从生态女性主义方面切入的论文最多，共10篇。
人物形象的特色及女性存在的问题等进行了研究，研这些论文虽然各有侧重，但均立足于女性与自然的和
究中多能运用规范的专业术语。较有新意的研究包括谐关系，分析女主人公的反抗及最终命运。
从“双性同体”角度探讨作者的创作思想和《觉醒》2．女性主义空间批评: 与文学研究向空间维度拓
中的人物形象的论文2篇，论述《觉醒》对母亲形象展相适应，一些学者着力于论述空间与女性的关系，
的解构的论文1篇。这表明在依托文论进行文学批评从而出现了女性主义与空间科学的嫁接。李毅峰曾以
方面，中国学者不但走向细微和深刻，也在另辟蹊径。女性主义地理学为依托，从空间转变角度对艾德娜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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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过程及结果进行了阐释; 刘虹君也从生存空间、经济空间和心理空间三个方面探讨男女平等的必要条件; 沈凝芬则将空间作为女性自我的外在存在，探讨了艾德娜对异质空间的追寻及其意义。
3． 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 随着文化批评的兴起，西方马克思主义在文学界产生了广泛影响。在此背景下，刘晓丹以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为理论依据，从经济、政治的角度解读艾德娜对自由的理想及对父权的反抗。
4． 此外，女性主义还与身体叙事、服饰研究相结合，产生了研究 《觉醒》中的服装哲学、身体叙事的论文，这也是此间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成果。
( 二) 语言学视角
20 世纪西方文学批评所受到的最大的影响来自语言学。《觉醒》在这一方面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自 2009 年以来，学者们运用语言学上的及物性系统理论、话语基调理论、评价理论、会话含义理论、多元对话理论、主位系统理论等对 《觉醒》进行了分析。不可否认，这些分析中确有少数刻意、牵强之作，但总体丰富了我们对 《觉醒》语言本质的认识，体现了研究的客观性及科学性。
( 三) 文化批评的视角
文学批评的文化视角古已有之，但在文学批评被语言学及形式主义文论主导的 20 世纪，文化批评备受冷落，直至后期才重新掀起声势浩大的 “文学批评的文化转向”。受此影响，《觉醒》研究的文化视角也成果颇丰。刘红卫从伦理环境入手探讨 《觉醒》的拒绝与接受问题; 樊英波探讨了独特的克里奥社会文化对艾德娜女性意识觉醒的影响; 夏万碧从 《觉醒》中一段医生对艾德娜状况的评述入手，透视 《觉醒》产生时代的社会意识形态; 崔美凌、李春宁则对艾德娜悲剧进行了文学伦理学的解读; 桂婷又将 《觉醒》作为范本之一，分析了之中的医患关系。这些论文多发表于重要期刊，受到较大的关注。
( 四) 《觉醒》接受研究
《觉醒》起伏跌宕的接受史历来为人津津乐道，但国内
学界较为集中的 《觉醒》接受研究出自此间。郭云、曾竹
青首先对《觉醒》的接受历程进行了回顾，田丰等则主要
综述了国内学者对艾德娜死亡的不同认识，刘红卫将伦理环境作为《觉醒》接受的主要影响因素进行了考察，李
昕则从《觉醒》译本的翻译、出版、流通入手，考察《觉醒》在中国接受的范围和程度。 ( 五) 中国特色解读
自 《觉醒》引入之始，学者们就致力于用 《觉醒》观照中国本土文学。迄今为止，被拿来和 《觉醒》比较的中国文学作品包括 《伤逝》 《狂人日记》《雷雨》《京华烟云》《沉香屑·第一炉香》《莎菲女士的日记》等。另外也出现了用中国哲学解读 《觉醒》的尝试。这之中以万雪梅最为突出。2006、2007、 2010 年间，她分别发表论文，其博士论文也是此话题的延展。而王虹的论文 《论 〈觉醒〉虚静的审美境
界》结合中国哲学中的虚静观对 《觉醒》进行了分析。这些可谓中国学者对 《觉醒》研究的独特贡献。
四、结 语
《觉醒》自 1985 介绍入中国历时近 30 年，纵观近 30 年的 《觉醒》研究，既在内容与形式、文本与政治之间不断地拓展研究的范畴，又紧扣文学批评发展的趋势，呼应着文学研究中每一种的 “转向”: 语言学转向、空间转向、读者转向、文化转向、伦理转向。可以预期，在文学研究思潮不断更新的形势下，《觉醒》研究仍将展现符合其自身地位的生命力。但在追逐文学潮流各种转向的同时我们也不要忘了，“从满足于第二手的空泛议论向扎扎实实的第一手研究的转向”，才会切实提高研究的水准，实现研究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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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昕( 1979— ) ，女，吉林长春人，研究生，长春师范大学
外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汉英诗歌比较研究、女性主义文
学研究、叙事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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