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朝法律制度

第四章秦朝法律制度

第一节秦代立法概况

一、秦朝立法指导思想

1.缘法而治

2.法令由一统

3.轻罪重刑

二、立法活动

秦朝法制可溯源至春秋时期。早在秦文公二十年（公元前746年），“法初有三族之罪”。秦简公七年（公元前408年），颁布了承认土地私有的“初租禾”法令。秦国大规模法制建设始于商鞅变法。

统一的秦王朝建立之后，秦始皇针对原有的法律进行了大规模的增删与修订，并将修订后的法律施行于全国，以做到“法令由一统”。秦二世胡亥继位后，再次修订法律，使秦法更为苛严，因此不仅没有缓和日益尖锐的社会矛盾，反而加速了秦王朝的灭亡。

秦朝的立法活动及其成果，史籍留下的记载很少，无从详考，以往只能根据《史记》、《汉书》的零星记载来作粗略考察。但是，1975年出土了《云梦秦简》和2002年出土的《里耶秦简》为秦朝法制史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材料。

1975年12月，我国考古工作者在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发掘了十二座战国末年至秦统一时期的墓葬，从其中的十一号墓中出土了1100余支竹简，简文系墨书秦隶，共四万余字。这些竹简中除了《编年纪》等私人杂记以及类似于后世农历、卜筮之类的《日书》之外，大部分内容是关于秦朝法律制度的，其中包括从商鞅变法到秦始皇三十年（公元前217年）这段法制建设高峰期内秦国法制的主要内容。

云梦秦简中有关法律的部分，主要包括《秦律十八种》、《秦律杂抄》、《效律》、《法律答问》、《封诊式》、《为吏之道》以及《语书》等。大致分为四类：第一类属于秦律；第二类是对秦律的解释；第三类是对官吏审理案件的基本要求和司法规则以及对案件进行调查、检验、审讯等程序方面的文书程式；第四类是要求官吏遵守的一些行政规则和要求。

2002年6月，湖南龙山县里耶古城出土了3万6千多枚秦代简牍，据学者考证，其内容属

于秦王嬴政二十五年（公元前221年）至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秦时县一级政府的部分官署档案，其中包括政府法令、各级政府之间的往来公文、司法文书、吏员簿、物资登记和转运、里程书，等等。

三、法律形式

1.律

律是经过正式立法程序制定并颁布实施的综合刑事法典性质的法律形式，是秦朝主要的、较为稳定的法律形式。商鞅改“法”为“律”，确立了这一法律形式的专有名称。

秦朝“律”的数量繁多，内容规定上也较为庞杂，除了源自《法经》的《盗律》、《贼律》、《囚律》、《捕律》、《杂律》、《具律》等律以外，还有关于各类具体行政事务管理的法律也被冠以“律”名，如《田律》、《仓律》、《金布律》等，这与后世以“正刑定罪”为主要功能、结构合理、逻辑谨严的成文律典明显有所不同。

2.令

令是君主针对某一特定事项而发布的法律文件。与律一样，是秦时一种主要法律形式。由于专制皇权的确立，皇帝针对一时之事所发布的令甚至具有比律更高的法律效力。

3.式

式是有关国家机构办事程序、公文程式的法律文件。式作为封建社会常用的一种法律形式最早见于秦时。《云梦秦简》中的《封诊式》就是有关现场勘验、法医检验以及诉讼程序方面的文书程式与法律规范。

4.程、课

程与课是秦朝法律中确定劳动者生产额度以及如何加以考核、督责的法律文件。如《云梦秦简》中的《工人程》规定了官营工场工匠的劳动定额及其计算方法，《牛羊课》则涉及官营畜牧业中对管理官吏的考核依据及其处罚标准。

5.法律答问

《云梦秦简》中的《法律答问》是秦朝官方针对律令在适用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所作的权威性解释，这些解释进一步阐明了法律条文的具体含义，使之更易于操作。它们是对律令条文的重要补充，与条文本身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

6.廷行事

即断案成例。秦朝司法官员在审理案件过程中除了直接援用律、令等成文法律形式之外，也常常参照此前已决判例，以之作为判案依据。

第二节秦朝行政法律制度

一、皇帝制度的确立

秦朝创立的皇帝制度，除了皇帝的名号外，还包括诏令制度、皇位继承、后宫制度、宗庙陵寝等制度一系列制度，它涉及朝仪、礼制、宫室、封禅、祭祀、舆服、陵寝等方面的内容，借以强化皇权专制的政治统治。

二、行政机构

1.中央行政机构

三公九卿。

所谓“三公”，即辅佐皇帝的三个最高职位。丞相，辅佐皇帝处理全国政务；太尉，协助皇帝统领全国军事；御史大夫，作为丞相之副，掌监察并协助丞相处理全国政务。

九卿，分别执掌行政、司法、财政、经济、礼仪、文化、军事等具体事务。

（1）奉常，为九卿之首，掌管宗庙礼仪；

（2）郎中令，掌宫殿掖庭门户，负责宫殿门户守卫和传达事务；

（3）卫尉，掌宫门卫屯兵，负责统领卫士护卫宫阙；

（4）太仆，掌舆马，负责管理皇帝的车马乘舆；

（5）廷尉，掌刑辟，是秦时中央司法机构；

（6）典客，掌蛮夷属国，即边疆少数民族事务和诸侯朝聘之事；

（7）宗正，负责皇室宗族事务；

（8）治粟内史，掌谷货，负责国家财政收入与支出；

（9）少府，掌山海池泽之税，以供给皇室的花销。

2.地方行政机构

秦朝延续战国时期开创的“郡县制”，彻底废除了“分封制”。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作为地方最高行政机构，设郡守，为一郡最高行政长官，执掌全郡事务。为防止郡守职权过大，秦时在各郡还设有监御史“掌监郡”、郡尉“掌佐守典武职甲卒”。郡守、郡监、郡尉三者各不统辖，直接受中央政府节制。

在郡之下，设立若干县。万户以上的县，置县令一名；不足万户则置县长，以统属其民。令、长之下皆设有丞、尉等属吏。

县下设乡、亭、里等基层组织。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其中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掌徼循禁贼盗。乡下有亭，置亭长以缉拿盗贼。乡亭下有里，各里设有里正或里典。里之下的居民被编入什伍组织中，相互督查，实行什伍连坐之法。

三、官吏管理制度

四、监察制

在中央设御史大夫，“位上卿，掌副丞相”，具体职责有三：一是掌管包括法律政令在内的图籍文书；二是执掌监察之权，弹劾官吏的违法失职行为；三是参与重大案件的司法审判。御史大夫之下设御史丞及御史中丞等属官。同时设有监御史，“掌监郡”，对郡守及其下属官吏行使监察之权。

第三节秦朝刑事法律制度

一、刑名

1.笞刑

笞刑是用竹、木板责打罪犯身体的刑罚。秦时笞刑一般适用于较为轻微的犯罪，有时也被用来拷讯囚徒。

2.徒刑

亦称“作刑”，是指剥夺罪犯人身自由，并强迫其服劳役的刑罚。

（1）城旦、舂。服刑者主要从事筑城、舂米等苦役。秦律中的城旦刑、舂刑一般附加耻辱刑或肉刑一起使用，如完为城旦，黥为城旦，黥劓为城旦，斩左趾、黥以为城旦等。

（2）鬼薪、白粲。得名于为宗庙采薪、择米。服刑者除了从事上述两种苦役之外，后来也参加其他苦役劳作。被判处鬼薪、白粲的刑徒须穿囚衣、带刑具，并交由专人监管。因附加刑的不同，鬼薪分为耐以为鬼薪、耐以为鬼薪鋈足、刑以为鬼薪等多种。

（3）隶臣、隶妾。强制犯罪人从事各种杂役的一种刑罚。隶臣、隶妾轻于鬼薪、白粲。秦时隶臣也有刑为隶臣、耐为隶臣等不同等级。

（4）司寇。意为“伺察寇盗”，男犯须到边地服劳役，兼备防御，女犯则从事与司寇相当的役务劳作。司寇轻于隶臣、隶妾。

（5）候。意为“伺望”。通常认为是一种将人犯发往边地以伺望敌情的刑罚。

3.流放刑

包括迁与谪，都是强制罪犯迁徙到边远地区落户服役的刑罚。

两者的区别主要体现在迁刑是秦律规定的法定刑名，而谪刑除了作为一种刑事处罚措施之外，还有因为政治形势需要而“谪”者；秦时甚至允许自愿受“谪”以豁免亲属之罪。另外，受迁之人“终身毋得去迁所”，而有些被处以谪刑者在完成某种劳役之后可以返回原籍。

4.肉刑

继续沿用先秦时代广泛采用的肉刑，主要有黥、劓、刖（斩趾）、宫四种。不过与前代有所不同，秦朝的肉刑大多与徒刑结合使用，使肉刑逐渐丧失原有的独立地位而成为徒刑的附属

刑种。秦朝肉刑的这一变化反映出秦朝刑罚制度的过渡性特征，预示了先秦时期以肉刑为主的刑罚体系向两汉以来以劳役刑为主的刑罚体系的转变。

5.死刑

（1）戮。即先刑辱示众，然后斩首的一种刑罚。

（2）弃市。意为“弃绝于市”，即在人口聚集的市场公开执行死刑的一种刑罚。

（3）腰斩。即斩腰处死。

（4）磔。即裂其肢体而杀之。

（5）枭首。即砍下人犯头颅，并将其悬于木杆上示众的刑罚。

6.羞辱刑

主要有两种：髡与耐。髡即剃光头发，耐轻于髡，仅剃去鬓须而完其发。

与前代有所不同，秦时耻辱刑不再作为贵族犯罪的替代刑，而适用于普通百姓的一般犯罪之中。

髡刑、耐刑通常作为附加刑与徒刑结合使用，但有时作为主刑独立使用。

7.财产刑

赀刑。是强制罪犯缴纳数额不等的财物或从事一定期限的力役的刑罚。秦朝赀刑的种类有赀甲，赀盾，赀徭，赀戍等。

赎刑。赎刑不是一个独立的刑种，而是强制罪犯以一定数量的财物或力役赎免刑罚的方法。

二、主要罪名

三、定罪量刑的主要原则

1.刑事责任年龄。

2.区别犯罪意识，区分故意与过失。

3.诬告反坐。

4.对教唆犯、累犯、共犯加重处罚。

5.数罪并罚，从一重罚。

6.自首从轻。

7.连坐。

8.同罪异罚。

第四节秦朝民事法律制度

第五节秦朝经济法律制度

第六节秦朝司法制度

一、司法机关

1.中央司法机关

秦朝的中央司法机关是廷尉，其长官亦称廷尉，位列九卿之中。廷尉之下设有正、左右监等属吏。廷尉的职责主要有二：一是审理皇帝交办的诏狱；二是受理地方上报的疑难案件。

2.地方司法机关

秦朝实行司法、行政合一的地方管理体制，郡、县既是行政机关，也是司法机关。郡守之下设有决曹掾史，县令之下设有县丞等属吏，分别协助郡、县长官处理司法事务。县以下设有乡、亭、里等基层组织，所属有秩、啬夫、游徼、亭长等乡官也有一定的司法权，可以调处民事纠纷，或协助郡县长吏缉捕人犯。

二、诉讼制度

1.自诉与公诉。

2.公室告与非公室告。根据《法律答问》的记载，凡“贼杀伤、盗他人”为“公室告”。对于公室告的案件，官府必须受理。凡“子盗父母，父母擅杀、刑、髡子及奴妾”，以及“子告父母，臣妾告主”，都为“非公室告”。对于非公室告，官府不予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