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静坐法

儒家静坐法
儒家静坐法

儒家静坐法

自序

静坐是儒家十分重视的一项修身功夫。先儒习静坐,可溯源自《庄子·养生篇》所载颜回的“坐忘法”。宋明以还,理学昌盛,儒学的视野从外在知识的积累,扩大至内在心境的修炼。宋初诸儒自诵习辞章外,亦把静坐作为重要的修身工夫。张载言:“读书,则此心常在,不读书则终看义理不见。书须成诵,精思多在夜中,或静坐得之,不记则思不起。”及二程建构理学体系,在心性论中发扬孟子的“养气说”,静坐工夫遂成修身的“第一要紧事”。程颢曾训诫弟子,“尔辈在此相从,只是学某言语,故其学心口不相应”,若要躬行孔孟之道,“且静坐”。程颐每见人静坐,便叹其善学。入南宋,理学形成朱陆并峙的局面,两者虽在心性论上有巨大分歧,但皆以静坐为修身之阶。陆九渊主“宇宙即吾心”,“六经皆我注脚”,教弟子不必拘束于词章,以静坐发明本心。朱熹谓静坐可存心,“能存心而后可以穷理,穷理以虚心静虑为本”。至明代,心学之言盈沸天下,经陈献章、王阳明、高攀龙、刘宗周等推广,大江南北的学子率皆静坐,甚者出现束书不读、流入“狂禅”之弊。静坐之功,经先儒数百年的修习,证明是切实可行的。

儒、道、佛皆有静坐法,但目的不一、修炼各异,三家的静坐路径迥然不同。道家求坐化升仙、佛家则禅修入定,而儒家静坐,“非如坐禅入定,断绝思虑,只收敛此心,使毋走于烦思虑而已。此心湛然无事,自然专心”(朱熹语),只要学者“半日读书,半日静坐”,如此一二年后,不患不进。

愚今辑各家语录及文章为集,勉乎吾侪修身之志,以虞诸同道不时之需。古人言治国“道”、“术”不可或缺,修身亦然。本集先辑诸儒语录,明儒学静坐养心之道;再论静坐之具体法,后汇相关论文供参考,以求“道”、“术”兼备,无有偏废。

一、先儒谈静坐

张载(横渠):

读书少,则无由考校得义精。盖书以维持此心,一时放下,则一时德性有懈。读书,则此心常在,不读书则终看义理不见。书须成诵,精思多在夜中,或静坐得之,不记则思不起。但通贯得大原,后书亦易记。所以观书者,释己之疑,明己之未达,每见每知所益,则学进矣。于不疑处,有疑方是进矣。(《张子全书》卷六)

程颢(明道)、程颐(伊川):

谢显道(即谢良佐)习举业已知名,往扶沟见明道先生,受学志甚笃。明道一日谓之曰:“尔辈在此相从,只是学某言语,故其学心口不相应。盍若行之。”请问焉,曰:“且静坐。”伊川每见人静坐便叹其善学。([宋]朱熹编《二程外书》卷十二)

胎息之说,谓之愈疾,则可谓之道,则与圣人之学不干事。圣人未尝说着“若言神住,则气住”,则是浮屠入定之法。虽谓养气,犹是第二节事。亦须以心为主。其心欲慈惠安静,故于道为有助,亦不然。孟子说浩然之气,又不如此。今若言存心养气,只是専为此气。又所为者小,舍大务小,舍本趋末,又济甚事。今言有助于道者,只为奈何?心不下,故要得寂湛而已,又不似释氏摄心之术。论学若如是,则大段杂也,亦不须得道。只闭目静坐,为可以养心。坐如尸,立如齐,只是要养其志,岂只待为养这些气来,又不如是也。([宋]朱熹编《二程遗书》卷二下)

静坐独处不难,居广居,应天下为难。([宋]朱熹编《二程遗书》卷七)

暇日静坐,孟敦夫、张思叔侍。伊川指面前水盆语曰:“淸静中,一物不可着。才着,物便揺动。”([宋]朱熹编《二程外书》卷十二)

或曰“惟闭目静坐,为可以飬心。”子曰:“岂其然乎。有心于息虑,则思虑不可息矣。”([宋]杨时编《二程粹言》卷下)

谢良佐(上蔡):

问:“一日静坐,见一切事平等,皆在我和气中,此是仁否?”曰:“此只是静中工夫,只是心虚气平也。须于应事时有此气象方好。”(《上蔡语录》卷二)

端立、问畅论敬,云:“正其衣冠端坐,俨然自有一般气象。某尝以其说行之,果如其说,此是敬否?”曰:“不如执事上寻,便更分明。事思敬,居处恭,执事敬。若只是静坐时有之,却只是坐如尸也。”(《上蔡语录》卷三)

苏轼(东坡):

每夜以子后披衣起,面东若南。盘足叩齿三十六通。握固闭息,内观五脏,肺白肝青脾黄心赤肾黑。次想心为赤火,光明洞澈,下入丹田中。待腹满气极,即

徐出气,帷出入均调,即以舌按唇齿,内外漱炼津液,未得咽。复前法闭息内观。纳心丹田,调息漱津。皆依前法。如此者三。津液满口,即低头咽下,以气送入丹田。须用意精猛,令津与气谷谷然有声。径入丹田,又依前法为之。凡九闭息三咽津而止。然后以左右手热摩两脚心,及脐下腰脊间,皆令热彻。次以两手摩熨眼面耳项,皆令极热。仍案捉鼻梁左右五七下。梳头百余梳而卧,熟寝至明。(《上张安道养生诀论》),《东坡全集》巻四十四)

李侗(延平):

所谓静坐, 只是打迭得心下无事, 则道理始出。道理既出, 心下愈明鹤矣。(《朱子遗书·延平李先生答问后录》)

须静坐体究人伦, 必明天理。(《朱子遗书·延平李先生答问》)

庚辰五月八日书云:“某晚景别无他,唯求道之心甚切。虽间能窥测一二,竟未有洒落处。以此兀坐,殊愦愦不快。昔时朋友絶无人矣,无可告语,安得不至是耶。可叹、可惧。示谕夜气说甚详,亦只是如此,切不可更生枝节寻求,即恐有差。大率吾辈立志已定,若看文字,心虑一澄然之时,略绰一见。与心?处,便是正理。若更生疑,即恐滞碍。《伊川语録》中有记,明道尝在一仓中坐见廊柱多,因黙数之。疑以为未定,屡数愈差,遂至令一人敲柱数之,乃与初黙数之数合,正谓此也。夜气之说,所以于学者有力者,须是兼旦昼,存养之功,不至梏亡。即夜气清,若旦昼间不能存养,即夜气何有疑,此便是日月至焉气象也。曩时某从罗先生学问,终日相对静坐,只说文字,未尝及一杂语。先生极好静坐,某时未有知,退入室中,亦只静坐而已。先生令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未发时作何气象,此意不唯于进学有力,兼亦是养心之要。元晦偶有心恙,不可思索,更于此一句(旬?)内求之静坐看如何,往往不能无补也。此中相去稍逺,思欲一见未之得。恐元晦以亲旁无人傔侍,亦难一来,奈何。切望随宜摄养,勿贻亲念,为至祷也。”([宋]朱熹辑《延平答问》)

朱熹(晦庵);

(静坐)能存心而后可以穷理,穷理以虚心静虑为本。(《朱子语类》卷九)静坐非如坐禅入定,断绝思虑,只收敛此心,使毋走于烦思虑而已。此心湛然无

事,自然专心。(《朱子语类》卷十二)

郭得元告行,先生曰:“人若于日间闲言语省得一两句,闲人客省见得一两人也,济事若浑身都在闹场中,如何读得书?人若逐日无事,有见成饭吃,用半日静坐,半日读书。如此一二年,何患不进。”《朱子语类》卷一百一十六)

无事静坐,有事应酬,随时处无非自己身心运用。但常自提撕,不与俱往,便是工夫。事物之来,岂以漠然不应为是耶?((《荅林徳久》,[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一)

问:“苏季明问静坐时,乃说未发之前,伊川以祭祀前,旒黈纩荅之据,祭祀时恭敬之心,向于神明,此是已略发,还只是未发?”曰:“只是如此恭敬,未有喜怒哀乐,亦未有思,唤做…已发?不得。然前旒黈纩,非谓全不见闻。若全不见闻,则荐奠有时,而不知拜伏有时。而不能起也。” ([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二)

所说持敬工夫,恐亦不必如此,徒自纷扰,反成坐驰。但只大纲收敛,勿令放逸,到穷理精后,自然思虑不致妄动。凡所营为,无非正理,则亦何必兀然静坐,然后为持敬哉。(《荅李守约》,[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二)

问:“习静坐以立其本,而于思虑应事专一,以致其用,以此为主一之法如何?”曰:“明道教人静坐,盖为是时诸人相从,只在学中,无甚外事,故教之。如此今若无事,固是只得静坐,若特地将静坐做一件工夫,则却是释子坐禅矣。但只着一敬字,通贯动静,则于二者之间,自无间断处,不须如此分别也。”(《荅张元徳》,[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二)

或问疲倦时,静坐少顷可否。曰“也不必要似禅和子様去坐禅。方为静坐,但只令放教意思静便了。([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二)

问“某尝学持敬读书,心在书;为事,心在事。如此颇觉有力。只是瞑目静坐时,支遣思虑不去。或云,只瞑目时已是生妄想之端。读书心在书,为事心在事,只是收聚得,心未见敬之体。曰”静坐而不能遣思虑,便是静坐时不曾敬。敬则只是敬,更寻甚敬之体。似此支离病痛愈多更不曾得做工夫,只了得安排杜撰也。…(《荅熊梦兆》,[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二)

明道曰“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将已放底心,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逹”。伊川曰“心本善流,入于不善湏理会”伊川此语,若不知心本善,只管去把定,这个心教在里,只可静坐。或如释氏,有体无用,应事接物,不得流入不善,是失其本心。如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若此类,是失其本心。又如心有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则不得其正。([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二十二)

先生问:“伯羽如何用功?”曰:“且学静坐,痛抑思虑。”曰:“痛抑也不得。只是放退可也。若全闭眼而坐,却有思虑矣。”又言:“也不可全无思虑,无邪思耳。”([清康熙]《御纂朱子全书》卷五十七)

明道(指程颢)教人静坐,李先生(指李侗)亦教人静坐,看来须是静坐,始能收敛。(《延平答问》附录)

病中不宜思虑,凡百事且一切放下,专以存心养气为务。但跏趺静坐,目视鼻端,注心脐腹之下,久自温暖,即渐见功効矣。(《答黄子耕》,《晦庵集》卷五十一)

所论为学之意善矣。然欲专务静坐,又恐堕落那一边去。只是虚着此心,随动随静,无时无处不致其戒谨恐惧之力,则自然主宰分明,义理昭著矣。然着个戒谨恐惧四字,已是压得重了,要之只是略着提撕,令自省觉,便是工夫也。(《答潘子善》,《晦庵集》卷五十一)

鼻端有白,我其观之。随时随处,容与猗移。静极而嘘,如春沼鱼。动极而翕,如百虫蛰。氤氲开辟,其妙无穷。孰其尸之,不宰之功。云卧天行,非予敢议。守一处和,千二百岁。(《调息箴》,《晦庵集》卷八十五)

问先生(指李侗)静坐之说,闻先生颇不以为然,如何。(朱熹)曰:“此亦难说。静坐理?道理自不妨,只是讨要静坐则不可。若理?得道理明透,自然是静。常见先生说:…旧见罗先生说《春秋》,颇觉不甚好不知到罗浮极静后,又理?

得如何。某(朱熹自称)心尝疑之,以今观之,是如此。盖心下热闹,如何看得道理出。([宋]李幼武纂集《宋名臣言行录》外集卷十一)

君子终日干干,不可食息,间亦不必终日读书,或静坐存养亦是。天地之生物,以四时运动,春生夏长,同是不息。及至秋冬凋落,亦只藏于其中,故明年复生。

若使至秋冬已絶,则来春无縁复有生意。学者常唤,令此心不死,则日有进。([宋]李幼武纂集《宋名臣言行录》外集卷四)

为学大要,只在求放心。此心泛滥无所收拾,,将甚处做管辖处,其它用功总嫌慢。须先就自心上立得定, 决不杂, 则自然光明四达, 照用有余。(《宋元学案·晦翁学案上》)

庄齐整肃, 则心便一, 一则自无非僻之干, 存之久而天理明矣(《经筵讲义》,《朱文公文集》卷十五)

陆九渊(象山):

詹阜民一日侍坐陆九渊,陆九渊曰:“学者能常闭目亦佳。”詹阜民“遂学静坐, 夜以继日, 如此者半月。一日下楼, 忽觉此心已复澄莹中立” ,乃自吟“翼乎如鸿毛遇顺风, 沛乎若巨鱼纵大壑, 岂不快哉”。(《宋元学案·槐堂诸儒学案》)

陈献章(白沙):

为学须从静中坐,养出个端倪来,方有商量处。(《与贺克恭黄门二》,《陈白沙集》巻二)

于是舎彼之繁,求吾之约,惟在静坐。久之,然后见吾此心之体,隐然呈露,常若有物。日用间种种应酬,随吾所欲,如马之御衔勒也。体认物理,稽诸圣训,各有头绪来厯,如水之有源委也。于是涣然自信,曰“作圣之功,其在兹乎!”有学于仆者辄教之静坐,盖以吾所经厯、粗有实效者告之,非务为髙虚以误人也。(《复赵提学佥宪一》,《陈白沙集》巻二)

无欲则静,虚而动直,然后圣可学而至矣。所谓自立门户者,非此类欤。佛氏教人曰静坐,吾亦曰静坐。曰“惺惺”吾亦曰“惺惺”。调息近于数息,定力有似禅定,所谓流于禅学者,非此类欤。仆在京师,适当应魁,养病之初,前此克恭,亦以病去。(《复赵提学佥宪三》,《陈白沙集》巻二)

问者曰“圣可学欤”?曰“可孰为要”。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遗书云“不专一,则不能直。遂不翕聚,则不能发散。见静坐而叹其善学,曰…性静者可以为学,二程之得于周子也。朱子不言,有象山也。?”此予之狂言也。娄氏何居焉?予以景泰甲戌游小陂,与克贞先后至。凡克贞之所修而执之者,予不能悉也。(《书

莲塘书屋册后》,《陈白沙集》巻四)

《四月》

生意日无涯,乾坤自不知。

受风荷柄曲,擎雨栢枝垂。

静坐观羣妙,聊行 小诗。

临阶爱新竹,抽作碧参差。(《陈白沙集》巻七)

《夜坐》

半属虚空半属身,姻媪一气似初春。

仙家亦有调元手,屈子宁非具眼人?

莫遣尘埃封面目,试看金石贯精神。

些儿欲问天根处,亥子中间得最真。

不着丝毫也可怜,何须忠患数周天?

禅家更说除生灭,黄老惟知养自然。

肯与蜉蝣同幻化,只应龟鹤羡长年。

吾儒自有中和在,谁会求之耒发前? (《陈白沙集》巻七)

王守仁(阳明):

一日,论为学工夫。先生曰:…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初学时心猿意马,拴缚不定,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姑教之静坐、息思虑。久之,俟其心意稍定,只悬空守静如槁木死灰,亦无用,须教他省察克治。省察克治之功,则无时而可间。如去盗贼,湏有个扫除廓清之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常如猫之捕?,一眼?着,一耳听着,纔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鐡,不可姑容,与他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实用功,方能扫除廓清,到得无私可克,自有端拱时。(《传习录上》,《王文成全书》卷一)

吾昔居滁时,见诸生多务知解,口耳异同,无益于得,姑教之静坐。一时窥见光景,颇多收效。久之,渐有喜静厌动,流入枯槁之病。或务为玄解妙觉,动人听

闻,故近来说致良知。良知明白,随你静处体悟也好,随你去事上磨炼也好,良知原是无动无静的。此便是学问头脑。我这个话头自滁洲到今,亦较过几番,只是致良知三字无病。医经折肱,方能察人病理。(《传习录下》,《王文成全书》卷三)

九川问:“近年因厌泛滥之学,每要静坐,求屏息念虑。非惟不能,愈觉扰扰,如何?”先生曰:“念如何可息?只是要正。”曰:“当自有无念时否?”先生曰:“实无无念时。”曰:“如此却如何言静?”曰:“静未尝不动,动未尝不静、戒慎恐惧即是念,何分动静?”曰:“周子何以言定之于中正仁义而主静?”曰:“无欲故静,是…静亦定,动亦定?的…定?字,主其体也。戒慎之念是活泼泼地。此是天地不息处,所谓…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一息便是死。非本体之念,即是私念。”又问:“用功收心时,有色在前,如常闻见,恐不是专一。”曰:“如何不闻见?除是槁木死灰,耳聋目盲则可。只是离闻见而不流去,便是。”曰:“昔有人静坐,其子隔壁读书,不知其勤惰,程子称其甚敬。如何?”曰:“伊川恐是讥他。” (《传习录下》,《王文成全书》卷三)

又问“静坐用功,颇觉此心收敛,遇事又断了。旋起个念头去事上省察,事过又寻旧,功还觉有。内外打不作一片”。先生曰:“此格物之说未透心,何尝有内外。即如惟浚今在此讲论,又岂有一心在内照管。这听讲说时专敬,即是那静坐时心,功夫一贯,何须更起念头。人须在事上磨炼,做功夫乃有益。若只好静,遇事便乱,终无长进。那静时功夫亦差似收敛,而实放溺也。”后在洪都,复与于中国,尝论内外之说。渠皆云物自有内外,但要内外并着功夫,不可有间耳。以质先生,曰:“功夫不离本体,本体原无内外,只为后来做功夫的分了内外,失其本体了。如今正要讲明功夫,不要有内外,乃是本体功夫。”是日俱有省。(《传习录下》,《王文成全书》卷三)

刘君亮要在山中静坐。先生曰:“汝若以厌外物之心去求之,静是反养成一个骄惰之气了。汝若不厌外物,复于静处涵养却好。”(《传习录下》,《王文成全书》卷三)

一友问:“欲于静坐时,将好名、好色、好货等根逐一搜寻扫除廓清,恐是剜肉做疮否?”先生正色曰:“这是我医人的方子,眞是去得人病根。更有大本事人,过了十数年,亦还用得着。你如不用,且放起,不要作壊我的方子。”是友愧谢。少间曰:“此量非你事,必吾门稍知意思者,为此说以误汝。”在坐者皆悚然(《传习录下》,《王文成全书》卷三)

前在寺中所云静坐事,非欲坐禅入定。盖因吾辈平日为事物纷拏,未知为己,欲以此补小学收放一段工夫耳。” (《与辰中诸生》,《王文成全书》卷四)

高攀龙:

朱子谓学者“半日静坐、半日读书”,如此三年,无不进者。尝验之一两月便不同。学者不作此工夫,虚过一生,殊可惜!(《高子遗书》卷一)

龟山门下相传“静坐中观喜怒哀乐未发前作何气象”,是静中见性之法。要知观者即是未发者也,观不是思,思则发矣。此为初学者引而至之善诱也。(《高子遗书》卷一)

冬至,朝天宫习仪。僧房静坐,自觅本体,忽思“闲邪存诚”句,觉得当下无邪,浑然是诚,更不须觅诚,一时快然。如脱纒缚。癸巳,以言事谪官,颇不为念。归尝世态,便多动心。甲午,秋赴揭扬,自省胸中,理欲交战,殊不宁帖。在武林与陆古樵、吴子徃谈论数日。一日,古樵忽问曰“本体何如?”余言下茫然,虽答曰“无声无臭”,实出口耳,非由真见。将过江头,是夜明月如洗,坐六和塔畔,江山明媚,知己劝酬,为最适意时。然余忽忽不乐,如有所束勉,自鼓兴而神不偕来。夜阑别去,余便登舟猛省曰:“今日风景如彼,而余之情景如此,何也?”穷自根究,乃知于道,全未有见身心,总无受用。遂大发愤曰:“此行不彻此事,此生真负此身矣。”明日于舟中,厚设蓐席,严立规程,以半日静坐、半日读书。静坐中不帖处,只将程朱所示法门叅求。于凡“诚敬主静观喜怒哀乐未发,黙坐澄心,体认天理”等一一行之。立坐食息,念念不舎,夜不觧衣,倦极而睡。睡觉复坐于前。诸法反复更互,心气清澄时,便有塞乎天地气象,第不能常在路。(《困学记》,《高子遗书》卷三)?

复七规,取《大易》“七日来复”之义也。凡应物稍疲,即当静定七日以济之,所以休养气体,精明志意,使原本不匮者也。先一日放意缓形,欲睡即睡,务令畅恱,昏倦刷濯。然后入室,炷香趺坐。凡静坐之法,唤醒此心,卓然常明,志无所适而已。志无所适,精神自然凝复,不待安排。勿着方所,勿思效验。初入静者,不知摄持之法,惟体贴圣贤切要之言,自有入处静。至三日必臻妙境。四五日后,尤宜警策,勿令懒散。饭后必徐行百歩不可。多食酒肉,致滋昏浊,卧不得解衣,欲睡则卧,乍醒即起。至七日,则精神充溢,诸疾不作矣。(《复七规》,《高子遗书》卷三)

静坐之法,不用一毫安排,只平平常常,黙然静去。此平常二字,不可容易看过,即性体也。以其清浄,不容一物,故谓之平常。画前之易如此,人生而静以上如此,喜怒哀乐未发如此,乃天理之自然,须在人各各自体贴出,方是自得。静中妄念,强除不得。真体既显,妄念自息。昏气亦强,除不得。妄念既浄,昏气自清。只体认本性,原来本色还他湛然而已。大抵着一毫意不得,着一毫见不得,纔添一念,便失本色。由静而动,亦只平平常常,湛然动去静时,与动时一色,动时与静时一色。所以一色者,只是一个平常也。故曰“无动无静”。学者不过借静坐中认此无动无静之体。云“尔静中得力,方是动中真得力。动中得力,方是静中真得力”。所谓敬者,此也。所谓仁者,此也。所谓诚者,此也。是复性之道也。(《书静坐说后》:万歴癸丑秋,静坐武林弢光山中,作《静坐说》。越二年,观之说,殆未备也。夫静坐之法,入门者藉以涵养,初学者藉以入门。彼夫初入之心,妄念胶结,何从而见平常之体乎?平常则散漫去矣。故必收敛身心,以主于一。一即平常之体也。主则有意存焉。此意亦非着意,盖心中无事之谓。一着意,则非一也。不着意而谓之意者,但从衣冠瞻视间整齐严肃,则心自一,渐久渐熟,渐平常矣。故主一者,学之成始成终者也。乙卯孟冬志。)(《静坐说》,《高子遗书》卷三)

学者静坐,是入门要诀。读书静坐,不可偏废。伊川先生曰“节嗜欲,定心气”,静坐却是定心气之法。(《高子遗书》卷五)

尝夜半腹痛,痛不可支。起来觉此心精明,痛亦随止。寻偃息痛,复如初。仍起坐达旦,不药而愈。又一日在镇江,齿痛,亦以静坐愈。(《高子遗书》卷五)

《静坐吟》四首

我爱山中坐,恍若羲皇时。青松影寂寂,白云出迟迟。兽窟有浚谷,鸟栖无卑枝。万物得所止,人岂不如之。岩居饮谷水,常得中心怡。

我爱水边坐,一洗尘俗情。见斯逝者意,得我幽人贞。漠漠苍苔合,寂寂野花荣。潜鱼时一出,浴鸥亦不惊。我如水中石,悠悠两含清。

我爱花间坐,于兹见天心。旭日照生采,皎月移来阴。栩栩有舞蝶,喈喈来鸣禽。百感此时息,至乐不待寻。有酒且须饮,把琖情何深。

我爱树下坐,终日自翩跹。据梧有深意,抚松岂徒然。亮哉君子心,不为一物牵。绿叶青天下,翠幄苍崖前。抚已足自悦,此味无言传。(《高子遗书》卷六)

《韬光静坐》

偶来山中坐,兀兀二旬余。澹然心无事,宛若生民初。流泉当几席,众山立庭除。髙树依岩秀,修篁夹路疎。所至得心赏,终日欣欣如。流光易蹉跎,此日良不虚。

寄言缮性者,速驾深山居。(《高子遗书》卷六)

《庚子秋日同友水居静坐》

兀兀何为者,朝曦属夕阴。六经疑处破,一气静中深。霄汉孤悬榻,乾坤壮盍簪。五湖秋色满,相守岁寒心。(《高子遗书》卷六)

《静坐吟》三首

静坐非 非是禪,須知吾道本於天。直心来自降衷后,浩气观于未发前。

但有平常為究竟,更無 妙可窮研。一朝忽显真头面,方信诚明本自然。

一片灵明一敬融,别无余法可施功。乾坤浩荡今还古,日月光华西复东。

莫羡仙家烹大药,何须释氏说真空。些儿欲问儒宗事,妙诀无过未发中。

一自男儿堕地来,戴髙履厚号三才。未曾一膜颜先隔,何事千山首不回。

一静自能开百障,老翁依旧返婴孩。从今去却蒲团子,鲲海鹏天亦快哉。(《高子遗书》卷六)

格致亦别无说,只是分别得天理人欲。界分清楚透彻,正闲邪之要也。其入手处,则程先生毎喜人静坐,朱先生每教人读书,此意真妙。错认其意者,便溺章句,便耽寂静,失之远矣。弟看来吾辈每日用功,当以半日静坐、半日读书,静坐以思所读之书,读书以考所思之要,朴实头下数年之功。不然浮浮沉沉,决不济事也。(《与逯确齐》,(《高子遗书》卷八上)

天地间,需才为急,知人甚难。君子经世,原与斯人为徒,望兄所在精察人品为要。方人为圣人,所不暇而不知人圣人所深患,二者相去远矣。足下清曹杜门,春日更迟,何以为功?须以半日读书、半日静坐。白沙所谓“静中养出端倪,方有商量处也”。天理无穷,人欲亦无穷,于此日损,则于彼日益。鸡鸣而起,向晦宴息,中间何所事事,最是吃紧着力处也。所谓人欲亦岂独声色势利,只服食器用,纔有牵恋处,便是欲。须打扫得洁洁净净,方见无事之乐耳。弟正有志,而未逮敢,为同志告之。(《与安我素一》,(《高子遗书》卷八上)

别来加功,何如静坐。收摄浮荡,精神举动,守圣贤法戒,货色二字,落脚便成禽兽。贫儒少年,从此清楚,方有根基,可望举动不苟,则虚明中无悔尤之。扰静处,益得力静处收拾。寜定则事至,物来方能审择,是非不迷,所向两者合一交资,而尤以静定为本。毎日如此用功,不患人品不成,意念髙远,襟怀洒落。加以读书精专,不必求工文字,自无不工之理。所业既工科第,自在其中,又何

必营营于得失,自累其虚明,使彼此两失哉。此鄙人近来灼见,决不误诸兄,千万加察。三千里外,遥思徃日相与之雅。爱莫能助,惟此言可赠耳。(《与揭阳诸生》,(《高子遗书》卷八上)

兄静坐已得身心妥贴否?有不妥贴处,皆属安排,皆非自然。葢此个心体,无有形体,无有边际,无有内外,无有出入。停停当当,直上直下,不容丝发人力。但昏杂时略绰唤醒,一醒即是本体昭然,现前更不待认,而后合待认而合,则与道为二,反成急廹躁扰矣。日前见兄多有无事生事处,或因用功烦恼,或遇佳境贪恋,或修业而又虑累德,或修德而又恐遗业。此等皆非主一先难之义,甚乖湛然之体。要于此处洒洒落落,始觉自在耳。至于静中不可空持,硬守必须涵泳圣贤之言,使义理津津悦心,方得天机流畅。兄试体之,大抵性命心切,天下事自无不可为,不然则虚生虚死。(《与子徃三》,(《高子遗书》卷八上)

静坐只以见性为主。人性万物皆备,原不落空。人性本无一物,不容执着。(《荅吕钊潭大行》,(《高子遗书》卷八上)

今先慈久病不起,涵淳至性,哀痛可知。有修身一着,可报罔极也。学问起头,要知性,中间要复性。了手要尽性,只一性而已。性以敬,知性以敬,复性以敬,尽只一敬而已,读书穷此者也。静坐,体此者也。会友明此者也。心无所适,便是敬时。时习之熟则自妙,其它皆大担阁、大障碍也。(《与许涵淳》,(《高子遗书》卷八下)

学不在多言,只变化气质,涵养性情。一切五常百行,皆以此为本。然非见道不能。每日偷闲静坐,猛奋体认。若静中复颓,阘则动中气浊,道体不显也。(《与周季纯一》,(《高子遗书》卷八下)

深院幽闲,小斋閴寂道。人无事卧起,从容胸中廓然。其大浩浩无涯,随意静坐,随意读书,随意会友,畛域不设,物我皆春。事既易简,味更悠长。此为本分人作本分事。厥修乃来,如日加长,而不觉也。如曰“吾志在天下,柰何为此区区者?”请看千里游心客,还是东林一腐儒。(《与任希颜》,(《高子遗书》卷八下)

静坐是第一功夫。静中除妄想,是第一功夫。除得妄想,方是功夫。妄想如何除得?要知人生以来,眞心悉变成妄想。除却妄想,别无眞心。回光一照,妄想何在?妄不可得,即是真心急自认而已。日认日眞,必有日一声雷震,万户洞开,

方知如上所言,字字是眞,字字是假。何者?不认不眞。当其认时,还是认者。故曰“是假”。当其眞时,即此认者,故曰“是眞”。此是儒者格物一诀,吾不知其于禅如何。(《书闗僧凈六巻》,(《高子遗书》卷十二)

存心必由静坐,而入穷理必由读书。而入静坐读书,必由朋友讲习而入。从事于斯,其益无方,其乐无方,非天下大福人不得与于斯。是入德要诀,即举业要诀也。(《书扇》,(《高子遗书》卷十二)

刘宗周(戢山):

先儒论静坐有得,云“此是气静,非心静也”。予谓气静亦好。气静正得涵养法。孟子工夫,全在养气。(《刘子遗书》卷四《学言三》)

静坐是闲中吃紧一事,其次则读书。朱子曰“每日取半日静坐,半日读书,如是行之,一二年不患无长进。”(《人谱》)

人生终日扰扰,一着归根复命处,乃在向晦时。即天地万物,不外此理。于此可悟学问宗?,只是主静也。此处工夫,最难下手,姑为学者设方便法,且敎之静坐。日用之间,除应事接物外,苟有余刻,且静坐。坐间本无一切事,即以无事付之,既无一切事,亦无一切心。无心之心,正是本心。瞥起则放下,粘滞则扫除。只与之常惺惺可也。此时伎俩,不瞑目、不杜聪、不趺跏、不数息,只在寻常日用中。有时倦则起,有时感则应。行住坐卧,都作坐观。食息起居,都作静?。昔人所谓勿?勿助间,未尝致纎毫之力。此其真消息也。故程子每见人静坐,便叹其善学。善学云者,只此是求放心。亲切工夫,从此入门。即从此究竟,?得时立地圣域,不?得时终身只是外驰,更无别法可治。不?静坐,且只学坐。学坐不成,更论恁学。学者且从整齐严肃入,渐进自然。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又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静坐说》,《刘蕺山集》卷十一)

二、静坐方法

《刘戢山静坐法》

一炷香,一盂水,置之净几,布一蒲团座子于下。方会,平旦以后,一躬,就坐。交趺齐手,屏息正容,正俨威间,鉴临有赫,呈我宿疚,炳如也。乃进而敕之,曰:“尔固俨然人耳,一朝跌足,乃兽乃禽,种种堕落,嗟何及矣。”应曰:“唯唯。”于是方寸兀兀,痛汗微星,赤光发颊,若身亲三木者。已乃跃然而奋曰:“是予之罪也夫。”则又敕之曰:“莫得姑且供认。”又应曰:“否否。”顷之一线清明之气徐徐来,若向太虚然,此心便与太虚同体。乃知从前都是妄缘,妄则非真。一真自若,湛湛澄澄,迎之无来,随之无去,却是本来真面目也。此时正好与之葆任,忽有一尘起,辄吹落;又葆任一回,忽有一尘起,辄吹落。如此数番,勿忘勿助,勿问效验如何。一霍间整身而起,闭阁终日。

郭沫若的静坐法:

一、呼吸:吸长而缓,呼短而促,宜行于不经意之间

二、身体部位:端坐

头部:直对前面,眼微闭,唇微闭,牙关不相接,不可紧咬。

胸部:后背微圆,前胸不可开张,心窍部宜凹下,双手叉置在大腿上。

腹部:上腹凹下。臀部向后突出到可能的地步。脚位双膝不并,可;离开八九寸光景。

三、精神:全不可用力,力点宜注集在脐下,脑中宜无念无想,但想念不能消灭时亦不勉强抑制。

四、时间:以午后一二时为宜,至少需坐三十分钟。地点不论,在事务室中也可,在电车中也可,随处都可以实行。

严新谈静坐法:

坐式:自然端坐在椅子上,头颈正直,放松,下颚内收,含胸松肩,双手平放在腹前,腰部自然伸直,两腿相距与肩同宽,大腿与小腿夹角约成90度,两足平放触地。身体好的人大约坐在椅子前部1/3处。身体弱的人可往后坐,但腰、背尽量不要靠在椅子背上。?练功中为什么要注意腰背伸直、不要靠在椅子上呢?这主要是腰伸直,有利于腰椎相对放松。头微微低一点,有利于颈椎相对放松。这两个部位的调整有利于打通“小周天”。就不会导致大脑疲劳,脊椎神经疲

劳。人体从头顶百会穴,经上、中、下三个丹田到到会阴穴的一条线叫任脉;又从百会穴沿着整个脊柱向下过玉枕关、夹脊关到会阴为督脉。任、督而脉相连通,让气在里面畅通就叫小周天通了。只有腰椎和颈椎伸直,气才容易通督脉上的“三关”。气在小周天运行中,最不容易通过的是后面的督脉。督脉主管着全身的阳气。一个人精神好不好,怕不怕冷等等情况,与一个人的督脉通不通畅有关。督脉通畅,阳气充足,内脏功能加强,全身的精神状况就可以随之好转。

手的姿势及要领:

双手上下相互重迭,手心向上。男性左手在上面,女性右手在上面,两手的大拇指指端轻轻挨着,双手5个手指微微分开,放在小腹肚脐下面一点的位置,即下丹田。如果身体强壮、年纪轻的人,上下重迭的两手掌之间的距离,可分开一寸左右。手心仍然向上,两手拇指指端轻轻挨着。

练功中为什么要两手相交?这是因为人具有一定的生物电、生物磁、生物场。人体这块物质,象磁铁一样有南北极。有人把左手和右手,也有人把头和脚,说成是人体磁性的南北极。如果把手放在相近的部位,或互相挨着,会相互吸引,可能产生比较明显的磁效应,进一步加强自身的磁场。从气功角度讲,有利于保护真气在体内运行而不致耗散。

禅坐时,脊椎绝对不能挺直,只能放松的直,如果驼的比较厉害,可垫高蒲团到五个手指以上的高度。自然就容易直,脊椎的直,绝不是垂直,不是如尺一样的直,而是略微前倾,若有一点弯曲也可以。只要脊椎的负荷力在最小的状态就对了,如果脊椎的作用力较大,保证绝对无法久坐。

静坐功法:

第一种盘腿坐

盘臆坐分散盘、单盘、双盘(调身)

1.教盘(自由盘):两腿盘坐,哪条腿在外,哪只手结印在上}也可随意

2.单盘:两腿盘坐,哪条臆在上,哪只手结印时在上t

3.双盘:即五心朝天,头顶心、双手心、双脚心。静坐者上坐,头发似吊起,颈项、背桂要松

直,腋下要虚空,面带徽笑,舌抵上腭(高血压者要舌尖轻轻下卷)有津液时慢慢咽到小腹脐下。

闭目、垂帘随意,口齿轻合·心念内守,怀虚似峪,神不外驰.

二、静坐的呼吸(谓息)分腰式呼吸与逆式呼吸两种

1.顺式呼吸(也叫自然呼吸)。吸时从鼻孔徐徐吸入新鲜空气进肺,横膈肌下沉,腹部外

突,呼时脐下腹部收缩,横膈肌浮起,捧出肺部浊气。

2.逆式呼吸。吸气从小腹开始用力收缩,通过鼻吸进新鲜空气(也可观想吸进

白光)吸满

肺,横膈肌上提,腹部呈凹状,呼气时小腹外突。横膈肌上下运动与呼吸的动作,能促使腹

部郁血迅速返归心肺,并可按摩脏庸,通过呼吸动作还可通利腹背诸多的经络,近而遗及全身

气血的运行.

呼吸因人而异,不要强求统一,最好呼和吸的时间长短一样,须注意几点。1.风相一呼出气有声者叫做风相。

2.喘相一呼吸虽不出声,但结滞而不通利叫做喘相。

3.气相一出入无声也不结滞,但不能静细,叫做气相(这些都属不调和相)。4.息相一既无声音,也不结滞,也不粗浮,虽在极静之时,也觉鼻息出入,气息若有若无,这叫息相(也叫调和相)。

三、静坐的思虑(调心)

静坐观心,万缘放下,是止,知止而定,知定而静,知净而安,知安而得,得以思虑,虑是思惟

修,思惟修就是佛教里通常讲的掸定。

返观内视:妄想、妄念生灭自然,不怕念起,就怕觉迟,念起即觉,觉起即离,似念非念.非非

念,念起念灭,念念返照,念念空净,寝空净,形成无念。

由于身体力行深入静心观心,大脑皮层得到了充分的调节、休息,全身气血处于有序化的良性循环状态,人体内的五行生克关系就可互补,身心自然清安。

第二种不盘腿坐

一、坐姿(调身)

身体取自然正坐姿式,头发似吊起,颈项、脊桂橙直,臀部只坐凳或椅子的二分之一,两臂腋F虚空,两手掌自然放在膝上,掌心向下,上身与大腿成90度,大腿与小腿成90度,两脚平行与肩等宽,全身橙而不驰,闭目垂帘均可,口齿轻合,舌抵上腭(高血压者舌下卷)有口水时慢慢咽到小腹脐下。

二、呼吸(调息)

三、静坐的思虑(调心)

以上两项与盘坐相同。无论盘腿坐与不盘腿坐,坐者有一专室为好,卧室亦可,通风为佳,天冷时,要注意围好腿,门要插好,防止干扰。若有一专凳为好,椅子亦可,有10公分厚的棉垫为好,在一固定朝向为好。

上坐前要捧净便,衣服要宽橙,晚上上坐前要洗脚(温热水,高血压者温凉水)坐时臀部要垫高二寸。下坐前,要搓手浴面,即双手掌搓热,后再搓面,上搓吸气,下搓呼气,上下为一次,可三到五次,然后用劳宫穴(手掌心)搓涌泉穴(脚骨搓肾俞穴,搓热为度。然后先左后右摇转上身,按摩两腿、膝盖,下坐后可拍全身经

络二避,然后可蹲站若干次,最后慢步一、二百步,全部收功完毕。

初学静坐者须注意以下几点:

1.盘腿自然正坐时,要善于调养身心.若不善调小则害病,大则着魔。

2.坐时不要故意挺腰,防止火气上升,眼屎多、口臭、气顶、不思饮食、甚至吐血。

3.坐时也不要缩腰垂头,昏沉来时,要睁大眼睛挺一挺腰,轻轻动一下臀部,很快昏沉就

会消失。散乱不安时,可下坐慢步行走一会,再坐。(也可双手合十自然站或取中位马步站均

可)

4.用功过于急迫,心中烦燥,就先放下功夫,不要追求,否则日积月累,会出现性情暴燥、易恕、甚至发狂、着魔。

5.静坐出现境界时,既不要害怕,也不要欢喜,不管是什么境界都不要理它,见怪不怪,奇怪必败。

静坐健脑的几种方法:

学习的心理障碍是紧张紧张使人愚钝,而放松则使人聪慧。中医理论认为很多疾病就是因为血脉

不通造成的,紧则僵、松利通。体育比赛、艺术教育都注重心理放松的训练。健脑学习法要求大脑处于放松状态。甚样使大脑处于放松状态?源远流长的东方文化启示我们,可以训练史施健脑静坐

这里向同学们介绍一种健脑静坐的方法:

I.自然端坐或盛腿而坐:闭上双眼,作一次舒畅的深呼吸。徐缓、平静地呼气时对自己说“放松”,

井想象着一切杂念随之从指尖和脚掌流了出去。呼气时想象自己全身毛孔开放,清凉的空气从毛孔吸人体内。如此反复进行十余次,使自己完全放松和入静。2.把注意力集中到下丹田(肚脐下一寸处),想象丹田中有一股气,由腹部降到会阴,然后沿背脊

梁上升至头顶,再由头顶经双眉之间和胸部返回丹田,这样一升一降,周而复始地进行,渐渐地会使自己进入一种似睡非睡、飘然欲仙的境界。

3 当准备结束静坐时.意念使身体内的气流停止运行,注入下丹、田,并深呼吸三次、搓双手,擦面,

活动全身,此时会感到头脑清醒,耳聪目明,精力充沛,心平气和。

一原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在诗歌、戏剧.历史、古文字、书法等诸多领域都卓

有成就。他生前非常注乖“静坐养身”。年轻时,他在日本留学,因用脑过度,患了严重的神经过敏、心悸.头痛.失眠,每夜只能睡四个小时.记忆力很差、苦恼中几乎自杀。后求,他开始习练静坐,早晚半个小时.不久.奇迹出现,他的超人记忆力又回来了。

三、相关论文

儒家内圣静坐心法

萧天石

儒释道三家静坐法,均以心性修养为主要对象,其全体大用,均以心性为本。下手在此,了手补在此。佛家以“明心见性”为工夫,为头脑,道家以“炼心炼性”为工夫,为头脑,儒家以“存心养性”为工夫,为头脑。《大学》提“正心诚意”,《中庸》提“率性尽性”,孟子除提“存心养性”外,又提“尽心”。然此数者,以单提“存心养性”四字较为浅明,最切易入。 “存心”者,存其本心也;“养性”者,养其本性也,亦即养其天心天性也。人与天俱来之本来心性,无不纯乎至善。故只须存养之勿失,勿为后天境地与乎物欲意念所转,便自可入于圣地而与天合。故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存心为尽心之本,养性为尽性之本。《中庸》除开宗明义标提“天命之谓之性,率性之谓道”外,其言以至诚尽性时曰:“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此明示人以如能修其率性尽性工夫,扩而充之,即可与天地参。这全是一套最简要明白的“天人合一”工夫。 存心养性,不但为尽心尽性之本,且亦为炼心炼性与明心见性之不可欠缺的工夫。道家之炼心炼性,固须从存养下手;即佛家之明心见性亦然,不存之何以得明?不养之何以得见?且也,明之之后,犹须存之;见之之后,犹须养之,久而弥光。不然,修证工夫,于证得明见之后,固可立地成佛,然于明见之后,亦可立地失之。夫心性之存养,即于成圣成道成佛以后,仍不可有一时之失,不可

有一念之动!稍一懈怠,此心一放,即尔败之。故必须守而勿失,死而后已方可。历来儒家中人,好剽袭佛家明心见性之旨以为用,庶不知儒门更有最上乘家珍在也! 心性原只是一件,分而言之,所以为方便说教也。举心即性见,举性即心存。即心即性,即性即心。不但此也,天与命与心与性与理与道,要皆是一体。亦可以说,皆统于道。分于道而具异名,名异而体同也。“天地与我同体,万物与我为一”。言理如是,论工夫则尤然。由静极定笃中,自家心上,自可证到。大程子曾云:“ 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又云:“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又云:“性与天道,非自得之则不知;故曰:… 不可得而闻。”盖只能默而识之,契而会之也。又程子论及心性时亦云:“自理言之谓之天,自凛受言之谓之性,自存诸人言之谓之心。”又云:“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者谓之天,性之有形者谓之心,性之有动者谓之情。凡此数者,一也。圣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嗣又倡“性即静、“性即理”说。其实不但天、命、性、心、理,可打成一片,而统归之于一道;即天下万事万物,均无不可打成一片,而统之以道。故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也。”又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又曰:“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故修圣,以修道为第一。 夫修圣人之道,贵先立乎其本!本立而道生。本者何?心是也。心为人之主宰,亦为宇宙天地万物之主宰。故象山与阳明继程、朱二子倡“性即理”说之后,力倡“心即理”。象山之“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宇宙”,及儒门“天地万物人我一体”,与明道“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之说,较之佛家“即心即佛,即佛即心”与“佛即众生,众生即佛”等心佛一体、佛与众生一体之说,实深为高远矣!惟欲真能达到宇宙与吾心一体及天地万物人我一体之无上境界,不能说以会得此理、说得此理即能达到,须从心地上性地上切实作工夫,脚跟确实踏到;且能在工夫上契得“心与物冥、理与事冥、性与道冥、道与天冥”之神圣境界,浑然一片性光流行,心光流行;无内外,无将迎,无物我,无动静;此则已至由太极而无极境界矣(按:非由无极而太极境界)! 夫人之求其成己、成人、成物、成务者,外求其道于天下万事万物,水世而不可得;反求之于吾心,便即得之矣。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故求其道于吾心,自可普万事而无或遗。孔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足以为道。”《经》曰:“道在尔躬。”“道在尔心。”岂远乎哉?余故常谓:“道外无心,心外无道。”用佛家语意说则“即心是道,即道是心”。故反求自心,当体即得。是故与其倡“心即理”、“性即理”,远不若倡“心即道”、“性即道”也。理者,道之理也。一道备该万理,万理皆归一道。自伏羲、黄帝、尧、舜、禹、汤、文、武以至孔子而迄孟轲止,圣圣相传,皆言道而不言理,传道而不传理。所以然者,以举道而理自在其中矣!宋儒之特举理字,以立理学,除标新立异别开路径而外,岂有他哉?韩愈力倡道统之说,宋儒意欲创“理统”以继“道统”,井求之于禅释;且后分裂道术,各执一端,而有程朱陆王之千古公案,纷争不息,延及各家门人,亦复互相攻讦,又何其小哉?夫天下,本来无一物,

本来无一事,一经各立门庭,互逞口舌,反使道愈辩而理愈纷,理愈争而道愈晦矣!此正所谓“无事生事”、“无争生争”者也。 夫道,寂然无物、无形、无名、无体、无象,远存于先天之上,近存于一心之内,广被万物而无或遗,中应万事而无不当。故天下万变万化,要皆备于吾心,一心不动,肆应咸宜。孟子曰:“自求即得。”自求者,自求于吾心也。举心,则性自在其中矣;举性,则道自在其中矣;举道,则天地万物自在其中矣!故言孺家之道统圣脉,一是以存心养性为工夫为头脑。 或问:“心性存养之道及其下手方法如何?”曰:“要亦静而已矣。心之体本静,性体亦然。感于物而动,缘于欲而动,动则失其本,而违于道矣。道不可须臾离,故心不可须臾动。天地万物,生于静而长于静,失于动而亡于动。余故曰:…静罔不吉,动罔不凶。?此古哲之所以谓…一动不如一静?也。《大易》所谓…寂然不动?者,所以存其本心,养其性体也。所谓…感而遂通?者,在其寂然不动,则湛然无物;湛然无物,则洞然虚明;洞然虚明,则有感即应,应而遂通矣。其所以能应而遂通者,盖洞然虚明,则灵觉不昧;灵觉不昧,则一神独耀,则无知而知,无得而得,不能而能,不神而神。故能有感斯应,而应无不通也。” 兹为世人修圣人之道与成圣人之道之方便起见,特再将历代圣哲所述圣人修养之圣脉心法,无论其言道、言德、言学、言理,凡可应用于静坐中,以之为内修工夫炼养者,择要简述之,并明其条理体系,用为儒家中人修养内圣工夫之,准绳与典则。并免徒让道佛二家圣哲专美于前也!故就散见于往古经籍中之圣言圣法,归纳之共为十二条目,

以为儒家中人修持“超凡入圣”工夫之心法。且此十二条目,不必一一全修,择其性之所近者,任修一条或二、三条,均可几于圣地。亦非谓除所举条目外,便无修持之法,惟大体说来,此即为内圣修养之最重要纲目。至其静坐中之诀法,亦当尽量择要简为指出,以供学者之所取法焉!其须自契自证,非言语文字之所可得而传者,亦惟有略之矣。良以“大道常存文字外,真途不在语言中”。凡所述者,要亦不外古人之陈迹与糟粕耳!兹分别著录如下: 守中法要 中为道体,尧、舜、禹、汤、文、武、孔、曾、思、孟等历圣相传之大道,只此一“中”字,亦即是中道。此中道不但为中华文化道统之所系,且亦系圣圣相传之心法所系。《论语》载:“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张。?舜亦以命禹。”是以《大禹谟》载舜命禹之言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即是历史上有名之十六字心传。在此,人心与道心,只是一心,切不可作二心会,由其下句之“惟精惟一”,即可证之。其工夫头脑在教人以人心合道心。道心即天心,故亦即是以人心合天心工夫。以人合道,以人合天。此为最高之综合原理,与最高之相应原理,最吃紧处即在此。在求其合之以前,先须修“应”字工夫。以人应道,以人应天,也就是以道率人、以天率人之意。本天道以立人道,本天德以立人德,本天心以率人心,本天性以率人性。人则体而应之,修而合之;合与不合,再印而证之;印证不二,即得中道矣!一般人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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