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146.养喜神去杀机
《冬吴相对论》--146.养喜神去杀机
播出时间：2010-05-09 18：30-19：00
主讲：吴伯凡主持：梁冬
参与整理：国学堂_音频转文字群--莲花慧从卢溪
梁冬：是的，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诶，前两天呢，我不是搞了个小医馆嘛？来了一个云游的医生，到我的药馆来玩，也是修佛的，也是个很好的医生。我就跟他说：“您能不能够给我提个字啊？”他提了四个字，叫笑比哭好。我说：点解呐（粤语）为什么你要写这四个字呢？他说他在作为医生的里面，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大部分的人到药馆或者医馆来的人呢，都关心自己的病，你越关心它，它就越愁眉苦脸。但是呢？他说，要是把病好啊，首先呢，你自己心里面呢，得升起一种阳气，就是阳光的阳，你得想，我的身体能好，我的病能好，首先在心理上要有个自我暗示，我说那不就是--“安慰剂效应”吗？他说：不，不，不。他说作为中医来说啊，心法手法它是一体的，心物一元。
吴伯凡：身、心、灵三位一体。
梁冬：三位一体，所以呢？首先你得心里面发起一个我要笑，我要正面的一个念头，诶，你才能说：我今天看了一个医生是个好医生，我今天吃了个药，是对我好的药。诶，身体才能好。我开始的时候呢，嗤之以鼻呀，认为呢，它中医比较强调的这个心理暗示的作用。他说其实为什么你们不把积极正向心里的东西纳入到整个医疗环节当中去呢？他心里面有这个，你再加上好的治病的方法，那不就更好了吗？我想想后来也对，所以呢，我后来就把这个“笑比哭好”，写到洗手间的镜子上面，每一个人进去照镜子的时候，是吧？你洗完手之后呢，看见“笑比哭好”这四个字，带着笑脸出来，这不挺好吗？
吴伯凡：嗯，还巧了！前两天我又在读这个《小窗幽记》。
梁冬：哈哈，哈哈，失敬，失敬！读的书我们都没听过。呵呵。
吴伯凡：跟《菜根谭》差不多的，是明代的这种格言式的这种写作，当时很流行这种写作。梁冬：对，对，对，所以中国人发展出了强大的段子文化。微博在中国发展那么快，全拜当年我们有这种格言式的思考。是吧？
吴伯凡：诶，对。
梁冬：独抒性灵啊！
吴伯凡：诶，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就有一批这样的作品，什么《菜根谭》啦，《小窗幽记》呀，《围炉夜话》啊，《呻吟语》呀。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有时候呢，就读一读，我就觉得很有价值呢，有时候一句话，比读一本书还觉得受用，一句顶一万句。
梁冬：对，对，对，都是标题党。呵呵呵……
吴伯凡：哈哈哈……它那有句话，我就感触很深，它叫“福不可祈，养喜神以为招福之本；祸不可避，去杀机以为远祸之方”。
梁冬：太深刻了，太深刻了，解释一下吧，那就。
吴伯凡：嗯。
片花：什么是喜神？为什么养喜神可以招福？什么是杀机？为什么去杀机可以避祸？为什么说你对世界微笑,世界就对你微笑？为什么杀机四伏的企业，会危机四伏？为什么法律严苛的秦朝二世而亡，而开放的汉唐国运久远？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养喜神去
杀机。
吴伯凡：首先解释什么叫喜神。前不久我去那个景里啊，看见那地方在卖旅游产品嘛，卖喜神牌，我说，诶，这个地方还很有文化。这个喜神牌那，就是你的名字，你姓梁，他就给你一个梁，或者你要个冬。你要哪个，他马上就给你，你偷偷得把它挂着，别让人看到你娘娘唧唧的。你天天呢，就想到这个牌呢？提示你：要高兴，要有点喜气。培养一种阳光型的气象。久而久之，你就从一种初级的、有点强制性的强颜欢笑的那种阶段，到最后把高兴变成一种习惯。
梁冬：一种心里模型。
吴伯凡：对，叫喜神。欢喜的喜，精神的神。
梁冬：很高级啊，诶，你看前一段时间不是很流行一本书，叫《不抱怨的世界》吗？它发一个小圈圈，你抱怨的时候呢，就把这个圈圈从左手戴到右手，再抱怨一次，从右手戴到左手，每天提醒自己，不要抱怨。就是……
吴伯凡：那个它是从限制性，就是监督的那个角度让你保持一种……
梁冬：要你不要怎样。
吴伯凡：那个呢，是正面的，要你怎样，挂着这个牌的时候呢？有时候忘了，诶，一看，感觉到这个牌，提醒你，要保持一种喜气，这叫喜神。
梁冬：有意思，有意思。
吴伯凡：福啊，是不可祈的。有的楼盘叫什么祈福山庄啊，什么的。那个，很多人就是想去求福嘛！那些庙里头，那种民间宗教，它都是公仁宗教吗，平时不烧香，及时抱佛脚。什么烧头柱香啊。现在有的庙里面，烧头柱香，开价一百万。
梁冬：真的啊？他开的出来也说明有这个市场需求。
吴伯凡：对，对，对，但是我觉得那个啊，其实看从这句话，就“福不可祈”，不要去花那冤枉钱，一百万。而是要养喜神，叫福不可祈。怎么才能招福呢？就是心中养喜神，养喜神以为招福之本。我们在求福的时候，你不是要避祸吗？你在到庙里头去烧香的时候，除了求福以外，肯定是要避祸嘛！祸不可避，啊。
梁冬：祸是避不了的！
吴伯凡：怎么才能避呢？还是要避，怎么避呢？去杀机以为远祸之方，啊，去掉你心中的杀机啊，那个祸就会离你远一点，让祸绕道走。
梁冬：对，它其实不是封建迷信。它实际上就是什么呢？我觉得就是一个积极正向的心理暗示。啊，你怎么样能够每一天提醒自己，活在一种阳光里面，活在一种和谐、快乐的这种心态里面，对吧？
吴伯凡：这个东西讲多了，的的确确，就网友又要指责我们说，就是片面的讲心法，讲精神胜利法，不是这样的。养喜神是让你保持一种心态，面对一个事物的时候，你要看它的正面的东西。看它的可能性，不看它的不可能性。
梁冬：对呀，就象说，征收房产税，是吧？有一些人就感到了恐惧，还有人还看到了机会。如果你坚信，过一段时间，大家都习惯了这个税收的时候，房价还继续往上长的话，哇，现在跌下来，那不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吗？哈哈，哈哈……
吴伯凡：你这也是太阿Q了！因为你保持一种心态的话，一个事实在你面前，它呈现的价值和意义是不一样的。很多书上都讲到那个例子，一个再老不过的例子，就是卖鞋的那个例子。这个例子呢？虽然是比较陈旧，也比较老套。但是呢，它也是以一种方式，提示我们要保持一种对可能性的关注，而不是对不可能性的关注。当不可能性笼罩你的头脑的时候，那么你发现的满眼都是不可能性。
梁冬：满眼都是不可能性。满眼都是陷阱，你就看不到馅饼了。呵呵，对吧？
吴伯凡：《小窗幽记》还有一句话，叫此心常看得圆满，天下自无缺陷之世界；此心常放
得宽平，天下自无险测之人情。
梁冬：就是说世间虽然是险恶的，但是呢，只要你不险恶，慢慢慢慢的，在你的周围环境，你会营造出一个不险恶的小环境。
吴伯凡：嗯，对。虽然不可能有圆满的世界，但是你心里头要保持某种圆满，那么逐渐逐渐，呈现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没有缺陷的世界。啊，有一个企业家，他老给我重复这句话--你对世界微笑，世界就对你微笑，这是他经常讲的一句话。所以你刚才讲到笑比哭好，我就想到了这一段话。
梁冬：嗯，其实呢？既然是一个经济生活节目嘛，是吧？还是多多少少要提一点点跟经济有关的东西，你刚才已经提到企业家，点过题啦，这个节目已经算是企业管理的节目了，是吧？呵呵，呵呵，但是呢，我觉得呢，在我们现实生活中，管理上也是如此的。比如说，有一天，我很好奇得问我的一个朋友，我说；为什么，你的那些手足们，都那么认真工作，都那么优秀，哈，为什么有另外一些朋友，他们管的公司老是觉得员工不对呢？那我前面那个朋友，他跟我说：重点是每一个人都是有缺点的，但是呢？每一个人都是有优点的。差别不是员工是聪明还是笨蛋，而在你有多聪明，能够发现他们的优点。你把每一个人放到他合适的位置上，他自然就会升起一种信心，然后慢慢，慢慢地呢，这个人在他的位置上，你就觉得他特别优秀。其实如果你带着一个批判的心的话，他们每个人也是有很多问题的。当你每天去指责他的时候呢，他就越来越沮丧，他就越来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吴伯凡：我们老说这个企业文化，实际上文化是什么？企业文化就是企业氛围，就是你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的某种东西、某种气氛。这个气氛就有两种，简单地说，一个是喜神，一个是杀机。有的企业里头，你看他就是充满杀机的，他的非常苛刻的那些管理制度，那些为了弥补管理混乱，而采取的那种看似非常严密，实际上是漏洞百出的那些手段，这里头其实是杀机。而且呢？很多企业当你杀机四伏的时候，你就离危机、离灾难就不远了。另外一些企业呢？他里头能够感受到一种氛围，一种高兴的，一种比较轻松的，让人很舒服的那样一种氛围，尽管它有很严格的一些管理条例，但是呢？他没有让这样一些规范和条例变成一种对人产生不良心里暗示的一种暗藏杀机的这种文化。
梁冬：嗯，这一点啊，我觉得我感触特别深。你去看一个公司有没有前途啊，你从前台一直走到公司的老板的房间的过程里面，你会经过很多员工区，你看一下这些员工，他的脸上的神情，那个肉哇，是打竖长的，还是打横长的，就是说这个人很顺啊，他的肌肉是顺着的，有些人满脸横肉，你知道吗？本来挺和善的一个人，在这个氛围过一段时间之后呢？满脸的苦大仇深，这种公司啊搞不长。尤其在现代，都是服务业更导向的话呢，卖产品最后都变成卖服务的公司里面啊，如果这个公司的员工啊都是满脸横肉的，这公司，就算你产品再好，管理再严格，最后都干不长。有一个人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你有没有留意到，在中国古代啊，那些搞法家的，最后结局都不好。比如说，商鞅，结局不好，韩非子，不好，那个李斯，结局也不好，而且呢，那些搞得严苛法律的那个朝代，像秦朝、隋朝，都很短命，反倒是呢？那种，无为的，汉朝、唐朝，它呢？发展出了一种文化，唐朝那种诗歌的文化，是很发达的，当时那个朝代呢，就很开阔大度，而且呢？当时唐朝，是非常开放的一个朝代。据说啊，唐朝啊，比如说在西安地区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色目人，什么叫色目人，就是蓝眼珠的人啊，国际化程度很高啊，安禄山本身都是色目人呢，李白都是乌兹别克，不是乌兹别克，总而言之是西亚国家的。
吴伯凡：吉尔吉斯，就是前两天发生政变的那个国家，吉尔吉斯斯坦，叫什么？碎叶城嘛！梁冬：对，对，对，李白属于吉尔吉斯斯坦人，对吧？呵呵，呵呵，所以……
吴伯凡：唐朝的……它的公务员，它的官吏里头有好多这种色目人，啊。
梁冬：黄头发的，等等、等等。所以，那个时候，那个朝代，实际上是比较开放一点点，而且，你看那个治国方略里面呢，也没有那么强调一定非常严苛的，这种法律，那是杀机不
强，杀机。
吴伯凡：所以你秦朝和隋朝它就是充满杀机的，汉、唐它也有征战呢，它军事上也很强大，但是它给人的感觉它不是一个杀机。他的那种军事的力量它是对外的，不是对内的。秦朝和隋朝啊，在很大程度上，它是对内的。
梁冬：他的国家机器是对人民的。稍事休息一下，马上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杀机是一种隐性的心理暴力？埋怨为什么会成瘾？为什么一旦开始抱怨，就会发现可抱怨的事情越来越多？为什么对别人不满意，来自于对自己不满意？为什么说同气相求，杀机会唤起杀机？为什么说相由心生，心法能决定世界？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养喜神去杀机。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刚才我们聊到一个话题，话说呢积极、正向、乐观的心法是很重要的，笑总比哭好，你要想招福的话呢？自己心里面要有喜乐之神。
吴伯凡：我们说的这个杀机啊，它是一种广义的，不是说我要把谁杀了，它是一种隐性的心理暴力。什么叫暴力呢？暴力就是以自己的标准，以自己的需求，以自己的愿望去规范他人和规范环境，这里头就是一种隐性的杀机。所以呢，当你去开始指责别人，批判别人，指责环境，批判环境的时候，实际上你的杀机已经就形成了。而且，抱怨、批判呢，等等，这些东西它是有成瘾性特征的。当你开始抱怨的时候呢？你就会发现，可抱怨的事情就越来越多，渐渐地呢，从一种偶然的抱怨变成一种习惯性的抱怨。习惯成自然了以后呢？那就是我们讲的知识的四个阶段，不管是养喜神，还是去杀机，都有这四个阶段。比如说以杀机为例，刚开始呢？由于一件事情，你觉得你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或者不符合你的愿望的时候，你就开始指责他，这样呢？你就从不知道不知道呢，就变成了知道不知道了。你就开始用这种手段、这种武器去解决问题，打引号的“解决”。因为抱怨的人、批判的人，他有个特点，我们以前也讲到过，他是以批判，以抱怨作为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抱怨过了，也就是解决过了。它是一种惰性嘛，它是以这种抱怨作为一种替代性的满足，这个事情我批判过了，就当是我解决过了。
梁冬：我已经为此做了什么事啦！
吴伯凡：一个人的才能是表现在他是如何解决问题，但是呢？他最后呢，就产生一种偏见，就是一个人的才能，是表现在他如何指出问题。
梁冬：这就很危险了，是吧？
吴伯凡：经过这个不知道不知道，到知道不知道，然后就知道知道，就去发展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最后呢，就变成不知道知道。成为一种习惯以后，你没有意识到自己整天喜欢指责别人，这就是变成一种习惯性杀机。喜神也是这样。
梁冬：其实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呢？让我想到另外一个重点，这个重点是什么呢？当你内心有杀机的时候啊，你只有两种做法，第一，你把它表达出来；第二，你不把它表达出来。你表达出来的时候呢？你一定要表达在某一个人的身上。你知道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你往外面使15牛顿，你一定会受到15牛顿的反作用力。那么就是说你在自作自受嘛？对不对？另外一种，你不表达出来，那就更musui，你在自己里面，自己跟自己打，你知道吗？
吴伯凡：有时候这种杀机是不仅仅表现在对外，对他人、对环境，而且表现在对内，有些人呢？如果杀机太重啊，他对他自己是充满着批判和抱怨，充满着鄙视，充满着否定，这样呢？他有一种自我挫败，自己就越来越看不惯自己。越来越看不惯自己的时候，当外界有一点点的刺激，有时候是正面的刺激，因为你是看不起自己的吗？所以别人表扬你的时候，你就觉得别人是在讽刺你，你就会产生过度反应。所以有时候对别人的不满意，实际上是因为对自己的不满意，这种杀机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就……
梁冬：杀伤力就很大。
吴伯凡：杀伤力太大了，天天一个人在围剿你，这个人就是你自己。
梁冬：而且无处遁形。说到此处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在性理疗法里面啊，有一个很有名的一派，叫王凤仪先生。以前广西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刘力红老师，给我讲过，他说，在清朝年间啊，有一个叫王凤仪的人啊，就反复强调，当你内心有怨恨、恼怒、烦脑的时候啊，最重要的是伤到了你的身体。你身体的所有问题，哪个的地方痛，一定是你心里的某一种心里的阴影或者心里的霉菌在滋生。他就说你一定要认识到你有这样的一个问题，心里的问题，这个病才能好，甚至呢，他把它变成了一系列的对应关系。比如说，一个人的手脚啊，尤其是脚有疼痛的话呢？通常是你和你的下属或者是你的子女之间有问题。如果你的头有问题，那通常是你跟你的父母，或者跟你的领导。那，有些人呢？是背后有问题的时候呢？一定是你的暗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呢伤害到你自己了，想法也是。当然了，他没有科学根据，也没有统计试验哈，我们也不见得说认为它一板一眼的就完全对应，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道理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在那里呢？就是我们刚才聊到的一个话题。
吴伯凡：杀机唤起杀机啊，你在一个环境里头，你是充满杀机的，你一定会把周围的……本来它是隐藏在那，或者说它就是休眠在那的一些东西啊，给唤醒了。
梁冬：同气相求嘛。
吴伯凡：对，你内心杀机四伏的时候，外面也真的是杀机四伏。这个道理太简单了，是吧？你脸上的苦大仇深，一定会招来周围……
梁冬：苦大仇深的世界，呵呵，呵呵。
吴伯凡：这个道理可能有点虚。我之所以又重新想到这个话题呢，是前不久，我碰到一个企业家，中国的企业，好多企业都是家族企业嘛！而且这种家族企业最早它不是这种父传子，是兄弟俩人一起打天下的，当然也有夫妻俩，是吧。我遇到的这个企业家呢，他也是兄弟俩一起创业的。他们是做这种小家电吧，但是后来的结果，就很不一样。最早呢，是老大开创的这个事业，老二呢？无论是从智力还是外在的仪表啊，又是口才啊，等等，跟老大相比都是逊色的，而且他的见识呢，他肯定不如老大嘛，因为是老大开辟的这个事业，但是这个老大啊，他有个习惯，就是我们说的，爱指责，爱抱怨，爱批评。做了一段时间以后呢，经营环境恶化，也可能是由于自己企业内部的问题啊，他就不停的在抱怨，呀，这个小家电不是人做的，小家电不是人做的。天天这么说，他不仅是在他们俩之间这样说，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也这样说。你想你天天把这种负面情绪向你的员工讲，这个效果是他自己想不到的。所以做着做着，像咒语一样，使得公司的经营状况越来越差，最后呢？他就完全绝望了，他就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呢？他就问弟弟还干不干，你愿意干，一分钱我不要，这个股份全算你的，诶，你干，他就走了。这个弟弟呢，虽然是智力不如他，口才不如他，各方面好像都不如他，但他弟弟有一个特点，比较和善，比较虚心，看问题的时候呢？是一种正面的，就用我们的话说，是一种正向思考的。面对企业经营的这个烂摊子的时候啊，他首先，既然要做，我就开始做，不要去老是在想那些不好的东西。阿，有问题，那么问题在哪儿？我们就解决，就事论事，不要无限上纲，见风就是雨，尤其是在企业这种经营状况不好的时候啊，如果你的联想太丰富的话，你真的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但他逐渐逐渐的呢，他就看到了很多他哥哥没有看到的一些机会，几年以后，三年多吧，这个公司奇迹般地就活过来啦，而且成长壮大了。梁冬：你说的这个公司不是美的吧？呵呵……
吴伯凡：呵呵，当然不是啦。后来呢，他哥哥回来的时候说：我真没想到，你能把这个企业还能够做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企业家跟我讲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呢，我说，我说我很想见见你哥哥，后来我见了。确确实实跟我预料的一样，他照说也是很成功的，他也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跟他弟弟相比，他做的小得多。我从他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他那种不耐烦、那种批判、那种指责，速胜的那种想法，就是做什么事情想马上速成、速胜，这样一些想法。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回过头来，我就看中国好多兄弟创业的那种企业啊，
我发现做得比较好的，往往都是这种兄弟俩在性格和气质上比较相似。
梁冬：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特别传神的表达出来的一个东西，就叫什么呢？就叫相由心生。我们一直以为呢，相由心生是长相，是由你的内心决定的。这个相呢？不对，所以这个相呢？在佛家里面就是景象，外在的物化。就是说我们到世界啊，是由我们的心法决定的。徐文兵老师曾经讲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他说你说西医科学吧，同样一张X光片，在县医院，在市医院，在省医院，诶，不同的医师啊，他看到的不同，有人说这是个钙化点，有人说这就是个癌症，有人说这个就是一个堵塞的一个血管，等等，等等。那为什么有不一样呢？是因为我们内心的知识体系不一样，同样一张X光片，你会看到一个不同的结果。所以呢，他用这个例子来说明什么呢，是我们的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是和我们的内在的那样一个模型有关。
吴伯凡：诶，我过去呢，一直搞不清楚有些人呢，宁可去协和医院排队，排到死为止，都愿意去协和医院，而不去其他的医院。我就觉得那个医院差别有这么大吗？设备都差不多，医学，那学的东西都差不多嘛，都是医学院出来毕业的，为什么那个医院差别这么大？后来我请教医疗行业的一个朋友，他说实际上医学啊，远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那种科学，包括西医。我们叫医学，实际上它与其说是学，不如说是术，它是一种技术，一种技艺，所以呢？一旦涉及到术的时候啊，它就有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问题，就是同样行医，一个老医生和一个年轻医生，他们接受的教育，可能是一样的，甚至这个年轻的医生，学的是更新的东西，啊。但是呢？他们的医术差别很大，原因就在于这个老医师呢，就是在长期行医的过程当中，形成了好多不能用文字表达的那些知识，年轻的医生没有。具体到一个病例的时候，那么，你如何能够切中要害，最关键的点上，恰恰是由你的隐性知识所发现的。而且呢，大医院呢，它有着很好的那种会诊的那种机制，遇到一个病例的时候，它能集中一些专家，一起来讨论这个问题。原因就在于医学，实际上是一种医术，有很多带着不同隐性知识的专家在一起碰的时候，他们会切中到那个点上去。
梁冬：在节目结束之前啊，我给你讲一个很有意思的经历。我有一个朋友呢，去国家气象局工作，他跟我说，以前以为什么呢，预报是怎么来的？根本不是计算机计算出来的，有些时候吧，同样一张卫星云图啊，大家没结论，于是找了五个专家，大家叫会诊，有三个专家说会下雨，另外有两个专家不下雨，于是呢，就降雨概率60%，哈哈哈，我以为他是一个玩笑，后来发现真有就是按照几个专家就这么讨论出来，就电视上播出来的这么一个情景。那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呢？实际上连天气预报这样的事情，它本身也是人们的心里认为，加上显性和隐性知识，一个会诊出来的结果。
吴伯凡：这和喜神和杀机有什么关系呢？喜神和杀机说到底是两种思考方式，由于你的那个心智模式不一样，你的偏好不一样，你的偏向决定了你对要素的取舍，最后也影响到你的结论。如果你说这个东西干不下去，这个不是人干的，当你处于这种心态的时候，你看到的一点都不假，那些要素都是真的，但是结论是相反的，降水概率是60%还是40%，这个是因为每个人所持的心智模式是不一样的。
梁冬：对，这个话题其实在我们的节目里面呢在不同的角度分别探讨过了，但是一个好的节目其实不是在探讨一个新的问题，而是在不断地在强调同一个东西。
吴伯凡：对，一个是我们不断地有新的听众进来，第二个呢，就是说我们对一些问题的认识，也有一些新的、更新的，而且呢有大量的事例。
梁冬：重新地反复印证，是吧？所以呢，我觉得说：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我们今天的这个话题呢，那就是说，始终保持一个积极正向的思考，对于做人、做公司，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你每一天都去看到我们这个行业的机会，看到我们每一个同事他的优势、他的优点的话，那么你就懂得如何把握这个机会，如何能够把握每一个同事的优点。如果你总是看到一个行
业的风险，同时看到的都是员工们的这种失败，或者错误的地方的话，那么，你的事业就会越走越小，越走越低。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