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作品《陆犯焉识》读后感

严歌苓作品《陆犯焉识》读后感

二〇一四年六月

想到要看《陆犯焉识》这本书,源自于张艺谋5月16日公映的电影《归来》,当时一部国产文艺片票房却不输同档期的进口大片,在惊讶的同时也随老谋子的粉丝们在万达影城围观了一次,剧情唏嘘感叹、心酸催泪。在得知影片由于审查等原因对原著删减较多,接近于再创作时,让人忍不住立即去拜读严歌苓的原著《陆犯焉识》。

百度了一下作者严歌苓,她生于上海,是享誉世界文坛的华人作家,是华人作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作品以中、英双语创作小说,常被翻译成多国文字,是少数多产、高质、涉猎度广泛的作家。其作品无论是对于东、西方文化魅力的独特阐释,还是对社会底层人物、边缘人物的关怀以及对历史的重新评价,都折射出复杂的人性,哲思和批判意识。其代表作《金陵十三钗》、《陆犯焉识》分别于2011年和2014年被张艺谋拍成电影,此外还有多部作品被拍成电视剧。

《陆犯焉识》以作者爷爷的故事为原型,进行了艺术创作,书名就是主角名,不禁让人浮想…“陆犯,焉识?”是不是在说,这个犯人老陆,你能识得几分呢?而陆焉识这个名字,是否可理解为“路,焉识?”是作者想表达叙事主人公归路难寻的悲凉吗?阅读这本书再一次让我领略了这位悲情英雄的一生,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逐渐不再高大但足够伟大的悲壮形象。

《陆犯焉识》封底有一句“本书以深远的济世情怀,将知识分子陆焉识的命运铺展在政治这块庞大而坚硬的底布上,检视了残酷岁月里生命可能达到的高度。”我很是喜欢。这部长篇小说从1921年(陆焉识父亲去世留下恩娘)到1990年(年已九旬的陆焉识离家出走),横跨大半个世纪的琐碎人情、世事变迁,正因为投放在中国20世纪几番历史性巨变的大底布上,方才具备深远的意境和厚重的质感。

除主人公陆焉识之外,小说中其他人物皆未能逃离这段残酷历史的迫害。战后,恩娘在陆家房产濒临没收的时刻凄惨离世;冯婉喻失贞;冯子烨在“陆犯儿子”的名头下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1954年抓陆焉识入狱的伪连长,和陆焉识一样做了囚犯进了大荒草漠;为陆焉识量刑的公安局长江帆因涉嫌军统被抓;拉陆焉识下水的“资产阶级代表”凌博士、诬陷陆焉识反革命的“无产阶级代表”大卫也先后死于文革劳改之中。作者本意就是要展现这一段起伏动荡的大历史给我们看,只是巧妙地将它隐于屏后,而将陆焉识连同他生命中一系列人际关系,浮华的、温情的、残酷的,统统推至我们眼前,看他们如同蝼蚁一样忙碌挣扎在无论如何也翻覆不了的政治土壤上。

时代真是个可怕的名词,一不小心就会翻江倒海,天翻地覆,于是乎你看见时代换了一茬又一茬,白的成了红的,红的成了黑的,把英雄扔进这漩涡中,当小丑一样耍,甚至当牲口一样活,任你无出去抱怨申冤,棱角被磨平,小心翼翼的伪装自己,苟且偷生,死乞白赖的活着。审视陆焉识的一生,我能想像的就是这么消极,但这消极里透着悲壮,悲壮里又透出一股力量,不由让人心生感慨。罗曼罗兰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本质之后依旧热爱生活。

冯婉喻和陆焉识的爱情是小说的主线,陆焉识花了一辈子,非得倾国倾城,非得淌进政治浩劫,非得流放荒草大漠经历残酷的优胜劣汰,才迸发出此生真爱的火焰。我想陆焉识觉悟的那一刻内心独白一定很适合一句电影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可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如此”然而陆焉识没有失去,也从未失去一个傻女子对他遥遥无期的等待。曾经误以为的不自由在此刻成了支撑一个囚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逃跑、自首、离婚,目睹了政治浩劫下世间亲情的荒诞与荒谬,更目睹了一个老浪子为爱悔改的自尊与怜惜。

故事伤感的结局昭示了陆焉识虽躲过一场场曲直是非后风尘仆仆的活者回来,却面对了一个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妪时的造化弄人,爱情终其一生,就是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留下留下一个伤心的背影,任其独自等待。浪子回头金不换,却发现那个被他亏欠了一辈子的人根本不需要他一丝一毫的忏悔。如果结局换成陆焉识一直陪在冯婉喻身边,一遍遍的回忆和寻找回忆,最终换回她短短几分钟的记忆,最终一同幸福的终老,这该是多么美满。可结局偏偏是冯婉喻在弥留之际只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却忘了这个人是谁,更忘了这个人就在他身边。

也就是这个冯婉喻,成了我读后最大的感慨。她是最幸运的人,无论陆焉识是否爱他,她的一生都是平顺的,平安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她与生俱来的那种平静,静的让人佩服。她又是我所喜欢的上海女人,委婉雅致却不失力量。陆焉识由死刑变成无期,是她毅然出卖了自己换回来的结果。当然,这也成为陆焉识一辈子都不知道的现实。

作者让我们我们目睹了那个农场的黑暗和不堪,却又让我们在最后邓指的三儿子放弃外面的世界回到农场时,恍然。在那个时代的农场之外的世界,是否有更多的不堪入目,有更多的蛇龙混杂,有更多的无法面对?陆犯焉识也回去了,带着婉喻的骨灰。

也许,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们,那二十年的囚徒生涯也算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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