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尼德兰革命——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

第六章尼德兰革命——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16世纪以前，尼德兰已是欧洲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地理大发现进一步推动了尼德兰工商业的繁荣。北方各省城乡中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日益普遍，冲击和瓦解着封建经济基础；南方多数地区经济比较落后，封建关系依然牢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引起了阶级结构的变动：贵族阶级开始分化，逐渐分裂为资产阶级化的新贵族和顽固保持封建关系和特权的旧贵族。与此同时，西班牙在尼德兰的专制统治日益加强，各阶层的不满情绪普遍高涨，革命的形势日益成熟。

尼德兰革命具有鲜明的民族解放斗争性质，是世界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在新贵族和资产阶级领导下，广大人民群众经过长期武装斗争，推翻了西班牙在尼德兰的专制统治，在北方建立了欧洲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荷兰共和国。尼德兰革命还具有重要的国际意义，它揭开了世界历史上资产阶级革命的序幕，标志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的历史进程已经开始，是世界近代史的开端。

第一节革命前夕的尼德兰

“尼德兰”意为低地，是指缪司河、莱茵河和些耳德河及北海沿岸一带地势低洼的土地，相当于今天的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和法国东北的一部分。1中世纪初，它曾是法兰克王国的中心。11至14世纪，被分割为大大小小的公爵国、伯爵领地和主教辖区，分别隶属于德国和法国。15世纪后，成为勃艮第公国的组成部分。后来由于王室联姻以及继承关系的演变，尼德兰落入哈布斯堡家族之手。16世纪初，尼德兰又处于西班牙统治之下。一、资本主义发展和社会经济繁荣

16世纪的尼德兰，有“城市国家”之称，在约300万人口中，多数集中在300多座大小城市里。发达的工商业传统，优越的地理条件，使它在16世纪成为世界上资本主义经济最发达的国家。这时尼德兰的工业进入了资本主义工场手工业的初级阶段，纺织、化工、造船、航海、冶金、采矿、印刷等工业迅速发展起来。集中的手工工场由工场主私购设备和原料雇佣工人生产，分工细、效率高、成本低、质量好。这在荷兰、西兰两省的造船、造纸、化工等部门中常见。分散的手工工场把以前独立的家庭手工业者，变成了从包买商兼企业主哪里去的原料和工具进行加工的雇佣工人，这种工场掌握在包买商手中，是商业资本的代表。它在中部的法兰德斯、布拉奔省的毛织工业中占优势。此外还有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混合手工工场。以上三种手工工场的组织形式虽有不同，但经济实质都是资本主义性质，其基本特点是“劳动的代表和资本的代表间的分裂在这里已经完全有力地表现出来了。”16世纪中叶，遍及尼德兰城市和部分农村的手工工场星罗棋布。南部那慕尔省和列日省是冶金、采矿业的中心。1560年，那慕尔省拥有35座高炉和85个锻工场，它们大多数根据大商人的订货开工。列日省的一家冶金工厂在1575年，迅速而顺利地完成了制造300尊大炮和46000发炮弹的订货任务。2

北部荷兰、西兰是资本主义最发达的省份。阿姆斯特丹、密德尔堡、弗里星根等大港口形成了相对独立的市场。这些港口输出毛织品、咸鱼、畜牧业产品，从波罗的海沿岸、斯堪的纳维亚和俄国输入粮食、亚麻、木材和铁。大量的商船队不依赖于西班牙，独立经营海上贸易。阿姆斯特丹是一个迅速兴起的国际性商业城市，16世纪中叶成为北欧运输贸易的中心。据西方史家记载：1565年，欧洲各国船只在波罗的海沿岸总共航行3500次，其中荷兰航海家的就有2150次，而阿姆斯特丹的船主占500次。3实际上阿城在航运业方面的作用还要大得多，因为它的船主公司在其他港埠的船主公司中占有很大的股份。阿姆斯特丹城的法律还规定商业充分自由，保证外国商人的人身和商务利益不受侵犯。

安特卫普是尼德兰南部的新兴工业基地，也是16世纪欧洲的商业和金融中心，该城1560年的人口包括侨民在内有15万。有时聚集在港口的各国商船达2500艘，每天进港船

1黎家勇：《世界近代前期政治史》，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6年版。第103页。

2转引自：郑昌发：《十六世纪尼德兰革命是世界近代史的开端》，《世界历史》1980年第4期。第52页。

3转引自：郑昌发：《十六世纪尼德兰革命是世界近代史的开端》，《世界历史》1980年第4期。第52页。

只不少于500艘，进城的货车平均每天500辆，每年进入该城流通的货币有5亿戈尔顿。安特卫普的商业和信贷是按资本主义方式组织的。商务活动的中心是商品交易所，在安特卫普商品交易所的门口挂着“供所有国家和民族的商人使用”的铜牌，每天吸引着数千名外国商人来此签订交易合同4。与此同时，证券交易所规定各种流通的货币、有价证券、期票的行市。商人交易时很少支付现款，往往使用期票和寄给银行家的汇票。当时有1000多个外国的商务办事处在该城有常设分支机构。据16世纪佛罗伦萨驻尼德兰大使吉查迪尼记载：16世纪中叶仅从葡萄牙运进安特卫普的香料和糖就价值150万杜克；来自意大利的丝织品合金、银刺绣品价值300万杜克以上；来自波罗的海的粮食值150万杜克；来自法国和德国的酒值100万杜可以上；来自英国的货物总值1200万杜克。该城的出口货物主要有呢布、地毯、亚麻布、金银器、雕刻品、粗亚麻等，销售于波斯、印度、阿拉伯诸国。

“地理大发现”和新航路的开辟大大有利于尼德兰经济的繁荣。虽然它只是西班牙殖民帝国的一小部分，但帝国每年从尼德兰搜刮来的财物，大约相当于西班牙本土得来的4倍，或从新大陆殖民地得来的4倍，或从意大利得来的一倍。所以查理五世称尼德兰是“我的王冠上的一粒珍珠”。由于查理五世对他的债主尼德兰的庇护，因此与欧洲各国和新殖民地贸易有关的大部分生意，逐渐落到了尼德兰商人手中。

16世纪尼德兰正在形成一个稳固的国内市场，它的主要中心是互相竞争德安特卫普和阿姆斯特丹。原有的一些行会组织再也不能垄断城市的粮食和日用工业品的供应了，新商人直接向农村包买粮食、经营工业品，从中大发其财。

尼德兰农村，封建关系的瓦解与资本主义性质农场经济的出现是并行的。北方各省农村，贵族土地所有制土崩瓦解，许多土地属于农场主和富商，他们在办企业的基础上经营农业。农场主有的以短期的租赁条件把土地租给农民耕种；有的除自己的土地外，还向贵族、教会、富有市民承租许多土地，购买大批农具、牲畜和种子；雇佣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耕种，其产品在市场上不按限价出售。在中部和南部的一些省份，农民的人身依附关系早已消除，封建地租在许多地方也为半封建的分成制地租所代替，但封建土地所有制在这里仍然占主导地位。

城市的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也改变着农村的经济结构。当时北部城郊形成了一些商业农业区，这里的农民大多专门种植某一种经济作物。农民把它们的全部产品拿到市场上出售或是卖给当地的包买商，他们需要的一切商品包括劳动工具在内，则向城市购买，这就扩大了国内市场的范围。

不难看出，在资产阶级发动革命前，资本主义因素已经渗入尼德兰农村，而封建关系仍不失之为农业生产中起支配作用的力量；二者之间的取代过程虽然已经开始，但尚需经历一段艰苦的斗争。5正是其内部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经济力量的斗争，才为资产阶级革命提出了必要性和可能性，不仅把资产阶级革命提到日程上来，而且为这场革命奠定了必备的社会条件和阶级关系。

二、社会阶级结构的变动

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在尼德兰引起了一场深刻的社会大动荡，贵族阶级出现分化。北方荷兰、西兰和弗里斯兰的贵族逐渐资产阶级化，其政治经济利益与资产阶级日益接近。仍然依靠封建地租剥削的旧贵族，则效仿德国路德教诸侯和法国胡格诺派贵族，想夺取天主教会的土地和财富，以扩大自己的势力。6

资产阶级包括手工工场主、农场主和商人。资产阶级中的手工工场主和一般商人政治态度比较激进，他们以卡尔文教为旗帜，要求推翻西班牙的专制主义统治，摆脱封建关系的束缚，自由地发展资本主义。大商业资产阶级，特别是同西班牙有经济联系的南方大商业资产阶级，虽然对西班牙的反动统治不满，但还不希望与西班牙完全决裂，比较保守。

农民阶级除受封建贵族和天主教的压迫外，还受资产阶级的剥削。许多农民丧失了生产资料，成为流浪者，在血腥立法下经常横遭鞭笞、烙印和服苦役等刑罚。城市贫民，特别是雇佣工人的状况也很悲惨。广大的农民、城市贫民和雇佣工人参加了革命的再洗礼派

4王斯德主编，李宏图、沐涛、王春来、卢海生著：《世界通史》第二编：《工业文明的兴盛——16-19世纪的世界史》，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46页。

5王松亭：《资产阶级革命前夕——尼德兰经济关系浅析》，《史学集刊》1987年第3期。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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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文派，强烈要求改变现状，是革命的主要力量。

三、西班牙加强对尼德兰的专制统治

在查理一世统治期间，西班牙已经确立了对美洲大部分地区的殖民统治，占有非洲的突尼斯、阿兰等地，同时在欧洲占有包括尼德兰在内的许多领地，致使它成了一个地跨欧、美、非三洲的殖民大帝国，是16世纪世界上最强大、最野蛮的霸权主义者，连英、法等国都受到它的威胁。7

16世纪的西班牙是个封建国家，它竭力维护封建制度，扼杀资本主义关系的发展。国王查理一世实行专制主义统治，在尼德兰派驻总督，设立财政、行政机构和宗教裁判所。总督之下还设立了3家咨询机构：一是由大贵族组成的国务会议，主要职责是讨论重大国家事务；二是财务会议，职责是管理财政、税收；三是枢密会议，职责是起草法律草案以及审核上诉案件。总督拥有高度的军事和行政权力，控制着制定法律、征收赋税和司法行政大权，是西班牙国王在尼德兰德化身，代表国王直接奴役和剥削尼德兰人民。除政权机关外，在尼德兰还存在着从等级君主制时代流传下来的代议制机构，在地方有省议会，在省议会之上是全国性的三级会议。这类议会都有一定的自治权，其中最重要的是批准政府征收新税。此外，城市和小村镇也有一些自治权。但西班牙国王查理一世在尼德兰推行专制政策，不顾尼德兰各省区和城市的传统权利，恣意加强政治控制和勒索捐税。西班牙国库年收入约为500万佛洛林，其中来自尼德兰的捐税就占了一半。8查理一世还利用天主教会作为统治工具，在尼德兰设立宗教裁判所，残酷迫害新教徒。1550年的敕令（被称为“血腥敕令”）规定，凡与路德教、卡尔文教有接触者或散布“异端”学说者，男的杀头，女的活埋，包庇“异端”者与其同罪。查理统治时期，约有5－10万尼德兰人死于宗教迫害。

1556年，查理一世退位后，其子腓力二世（1556－1598年）继承西班牙王位，继续统治尼德兰。腓力二世对尼德兰的专制统治比起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派西班牙军队直接驻守尼德兰，任命其姐玛格丽特公爵为尼德兰总督，由宠臣红衣主教格兰维尔等人辅政，变本加厉地强化对尼德兰的控制。把政治权力集中在唯国王之命是从的国务会议手里，强行剥夺尼德兰17省残存的自治权利。把红衣主教从4人增加到18人，由国王任命主教，授予他们充分的权力，以铲除异端派，加紧控制人民。玛格丽特仰承腓力二世的意旨，利用宗教裁判所残酷迫害新教徒。许多卡尔文教徒和再洗礼派教徒接二连三地惨遭杀害。据统计，从1521年颁布“血腥诏令”起，到1566年革命爆发，因异端罪被杀害和被迫流亡的人数达5万多人。腓力二世为了不偿还国债，在1557年宣布国家财政破产，使尼德兰银行家遭受巨大损失。同时，腓力二世还大肆排挤尼德兰贵族的势力，限制尼德兰商人进入西班牙港口，取消尼德兰商人同西班牙殖民地直接进行贸易的权利，中断尼德兰同英国的贸易往来。1560年，腓力二世又提高西班牙羊毛的出口税，从而使尼德兰的羊毛输入由每年4万捆减少到2.5万捆，许多手工工场破产关闭，大量工人失业。尼德兰的这些灾难都是外国政府强加给的，因而它具有民族压迫的性质。尼德兰的资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对西班牙的专制统治日益不满，到16世纪60年代初，尼德兰的卡尔文教徒和再洗礼派教徒开始大规模地展开了布道活动。在佛兰德尔、不拉奔、荷兰、安特卫普等省，先后发生了多次新教徒反抗西班牙反动统治的暴动。

第二节革命的经过

一、革命的爆发和游击战争

（一）贵族同盟与“破坏圣像起义”

正当群众性的革命行动不断高涨之时，1565年，与资产阶级利益有联系的贵族组成“贵族同盟”。国务会议成员奥兰治的威廉亲王、艾蒙特伯爵、霍恩伯爵是这个政治集团的核心成员。他们在国务会议上公开批评西班牙的统治政策，要求在国内恢复“自由”，撤回西班牙驻军，罢免红衣主教格兰维尔，缓和对异端教徒的迫害。但他们又表示效忠于西班牙国王。1566年4月，“贵族同盟”中300多名成员衣着褴褛，带上讨饭袋，向玛格丽特总督递交请愿书，提出废除“血腥诏令”，召开三级会议，停止迫害异端教派等要

7郑昌发：《十六世纪尼德兰革命是世界近代史的开端》，《世界历史》1980年第4期。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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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们宣称，如果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就捣毁教堂，破坏圣像，暗杀神甫。但女总督当即予以拒绝。一些政府官员还咒骂他们是“乞丐”。9西班牙统治者的藐视和污蔑激发了尼德兰的民族情绪，所有的尼德兰革命者和争取独立的斗士接受这一挑战，自称为“乞丐”。他们立即行动，与卡尔文教派商讨对策，同时向德国路德派诸侯和法国胡格诺派贵族寻求帮助。这时，忍无可忍的人民群众开始了革命的风暴。

1566年8月11日，在人民宗教法庭的鼓动下，佛兰德尔的一些工业城市中的手工工场工人和城市贫民首先发动起义。斗争的锋芒直指天主教会。起义者手持斧头、木棍、铁锤和绳子直冲教堂和修道院，捣毁圣像、圣骨之类的所谓“圣物”以及其他宗教仪式用品，没收教会财物，焚烧债券和地契。这次革命行动，历史上称之为“破坏圣像起义”。起义很快就席卷到安特卫普、阿姆斯特丹等大城市。尼德兰17省中就有不拉奔、荷兰、西兰、弗兰斯兰等12个省区卷入起义，参加者数万人，捣毁修道院和教堂5500多所。起义者不仅破坏圣像，还打开监狱释放被关禁的新教徒，迫使市政当局限制天主教僧侣的活动，停止迫害新教徒，承认新教徒有信教自由。起义者甚至建立武装准备夺取政权。反对天主教会的破坏圣像起义点燃了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的火焰，尼德兰独立运动开始了。

面对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势，西班牙统治者不得不假惺惺地作出某些让步。1566年8月23日，女总督玛格丽特发表宣言，答应撤销宗教裁判所，允许卡尔文教在尼德兰自由传教，在城外指定地区做礼拜，特赦贵族同盟的成员。尼德兰贵族们惧怕革命，他们毫无保留地接受了西班牙统治者的条件，宣布解散贵族同盟。一部分贵族甚至公开协助政府军队镇压起义者。卡尔文派的资产阶级不敢坚持斗争，并号召人民“安静下来停止暴动”。在安特卫普，一些资产阶级代表还参与了镇压革命运动的罪恶勾当。由于贵族的叛变和资产阶级的妥协，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群众运动处于危机之中。

（二）阿尔发的恐怖统治与游击战争

西班牙统治者的让步不过是缓兵之计。1567年8月，腓力二世派出一支18000多人的讨伐军在阿尔发公爵的率领下远征尼德兰，8月22日占领布鲁塞尔，并在许多大城市和战略要地设防。阿尔发宣称：“宁把一个贫穷的尼德兰留给上帝，不把一个富裕的尼德兰留给魔鬼。”他建立所谓“惩治叛乱委员会”，用血腥恐怖手段以叛国罪大肆搜捕残杀起义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有8000多名起义者惨遭杀害。贵族反对派领袖艾蒙特伯爵、霍恩伯爵以及资产阶级领袖安特卫普市市长凡·斯特拉连等人也被送上了断头台。奥兰治·威廉逃往德国。为了掠夺尼德兰人民，阿尔发决定在尼德兰实行新税制，即：一切动产和不动产都征收1％的财产税，土地买卖征收5％的所得税，一切商品交易征收10％的所得税，仅第一项税，西班牙一年就可以从尼德兰盘剥走330万佛洛林。高税盘剥使尼德兰的贸易停顿，工商业倒闭，经济陷于瘫痪。在白色恐怖笼罩下，许多人流亡国外，革命暂时处于低潮。

阿尔发公爵的屠杀与掠夺政策，迫使许多贵族、商人和手工业者流亡国外。奥兰治·威廉在他的德国领地拿骚继续策划革命，期望能得到德国新教诸侯和法国胡格诺贵族的援助。1568年，阿尔发传令要他到“惩治叛乱委员会”受审。威廉率领3万雇佣军到尼德兰抗击西班牙的军队，但被阿尔发打败。此后直至1572年，他曾多次进军尼德兰。由于威廉把军事胜利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外国雇佣军身上，不去发动人民群众，结果全都失败。

当贵族和资产阶级亡命国外时，尼德兰的革命人民立即行动起来打击敌人。广大工人、农民、手工业者和部分革命的资产阶级、贵族分子转入佛兰德尔和海诺特的森林里，组成森林游击队，称为“森林乞丐”，经常出其不意地袭击西班牙的小股军队，惩治天主教神甫。在北方，荷兰、西兰和弗里斯兰的作坊主、渔民、港口工人、某些造船主和乡村卡尔文教派商人，组成“海上乞丐”游击队，在海上袭击西班牙的船队和沿海据点。

二、革命运动的扩大和南北联合

（一）北方起义

人民游击战争推动了革命新高潮的到来。1572年4月1日，一支由24艘船只组成的海上游击队占领了莱茵河岛上的布里尔城。这一重大胜利，成了北方各省人民总起义开始的信号。4月5日，西南部海岸弗里星根的城市居民举行起义，迎接革命的乞丐队伍进城。随后，恩克豪森等城市相继爆发起义。到1572年7月，几乎整个荷兰和西兰两省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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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统治下解放出来。奥兰治派贵族和资产阶级组成革命军队，夺取城市政权，对亲西班牙的神甫、叛徒和间谍实行革命的恐怖统治。广大农民纷纷起来捣毁天主教堂、寺院和贵族庄园，拒绝缴纳什一税和履行各种封建义务。至1573年底，北方乌特勒支、弗里斯兰、上伊塞尔、格尔德兰等7个省先后宣布脱离西班牙而独立。奥兰治·威廉于1572年7月在乌特勒支召开的荷兰省议会上被推选为总督。北方各省事实上已经赢得了独立。

阿尔发不甘心失败，马上组织军队向起义的北方各省进行疯狂的反扑，野蛮洗劫城市，残酷屠杀居民，但他挽救不了西班牙在尼德兰北方各省的败局。仅围攻哈勒姆一城，阿尔发就用了7个月的时间（1572年12月－1573年7月），死伤1.2万多人。1573年底，腓力二世撤换阿尔发，任命擅长外交的列揆生为尼德兰总督。

刽子手阿尔发的下台鼓舞了尼德兰人民的革命斗志，起义战士越战越勇。列揆生上任后继续残酷镇压尼德兰起义，于1744年5月派兵包围荷兰的滨海城市来登。来登守城居民坚持抵抗达数月之久。城郊农民积极支持城市义军，切断敌人交通线，不断消灭西班牙军队，海上游击队还决堤放水，以洪水淹没敌人。列揆生的军队遭受巨大伤亡后于1574年10月狼狈撤退。

（二）南方的战争与根特协定

北方起义推动了南方革命运动的高涨。1576年9月4日，布鲁塞尔爆发了起义，奥兰治亲王党指挥的民军在城市平民配合下，占领了国务委员会大厦，政权转入三级会议手中，西班牙在南方的统治被推翻。南方各省纷纷响应，许多城市相继发动起义夺取政权，建立自治机关，起义的城市民军和农民到处袭击西班牙军队，革命高潮迅速到来。10月，尼德兰南北各省代表在根特召开了三级会议，商讨联合斗争的问题，起初南方代表表示不愿脱离西班牙。但会议期间，安特卫普城发生了西班牙士兵暴动，杀死居民8000人，烧毁房屋逾千座，并劫掠大量财物。10这一事件促成了南北双方迅速达成联合协议，并于11月8日签订了“根特协定”。协定废除了阿尔发颁布的一切法令，宣布恢复各城市原有的特权，联合南北各省，共同反对西班牙。但是，关于宗教信仰问题，消灭封建土地所有制以及尼德兰独立等问题都没有解决。可以看出，各阶层政治经济利益和要求是不一致的，这是一个保守的协定。

根特协定缔结后不久，新任总督唐·胡安同南方三级会议单独谈判，企图分化南北联合，扼杀革命，由于资产阶级激进派和人民群众坚决反对而未得逞。1577年秋，布鲁塞尔又发动新的起义，起义者掌握了城市政权，建立了“十八人委员会”；之后，弗兰德尔、不拉奔两省的城市也纷纷响应并建立同样的权力机关。委员会在加尔文教会协助下，管理城防、组织粮食和武器的供应，逮捕天主教会和贵族阴谋集团的首领，拍卖教产等。同时，城郊农民也自发地行动起来，没收教会土地，抗交地租，摧毁贵族城堡，消灭西班牙雇佣兵等。为了加强对南方运动的领导，奥兰治亲王曾亲往布鲁塞尔等地，还一度担任不拉奔省的领导人。

三、南北分裂和联省共和国的成立

（一）南北分裂和乌特勒支同盟

南方革命形势的高涨，引起了西班牙当局的恐慌，迅速组织力量反扑。1578年1月，西班牙的新任总督亚历山大·法内塞率军击败三级会议联军。南方封建贵族和天主教势力原本就不愿和西班牙人断绝联系，这时都迅速倒向西班牙人。1579年1月6日，南方反动贵族成立“阿拉斯同盟”，承认腓力二世为“合法的统治者和君主”，天主教为唯一合法的宗教。贵族与西班牙势力结合起来，改变了南方革命与反革命的力量对比，城市革命政权被各个击破，西班牙恢复了在南方的统治。

根特协定由于阿拉斯同盟的成立而瓦解，南北分裂。于是以荷兰、西兰两省为主体的北方各省联合南方的布鲁塞尔、根特等城市，于1579年1月23日成立了“乌特勒支同盟”，宣告结成永不分裂的同盟；以各省代表组成的三级会议为最高权力机关，审议并决定征税、宣战、媾和以及颁布根本法等一切重大事宜；废除各省同外国缔结的协议；统一货币和度量衡。同盟的协议奠定了北方共和国的政治基础。

（二）联省共和国的成立

1581年7月26日，奥兰治·威廉亲王在海牙召集乌特勒支同盟各省代表大会，宣布10

废黜腓力二世，正式脱离西班牙而独立，成立联省共和国，简称荷兰共和国。奥兰治亲王被选为首任执政。1584年7月，奥兰治亲王被西班牙间谍刺死，其子奥兰治·摩利斯被推为“民族委员会”主席和联省军总指挥。西班牙对联省共和国采取拒不承认的政策。法内塞在稳定南方后，企图镇压北方革命，但屡被联省军击溃。由于尼德兰人民的坚决斗争、联省共和国在外交上取得了英、法的支持。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被英军击溃；1589年开始的干涉法国的胡格诺战争又惨败，元气大伤。西班牙扑灭尼德兰革命已不可能，遂于1609年4月9日同荷兰缔结为期12年的休战协定，事实上承认了共和国独立。欧洲三十年战争后，在1648年的“威斯特发里亚和约”中，荷兰共和国正式获得国际承认。

第三节尼德兰革命的历史地位

一、尼德兰革命的性质及取得的成果

尼德兰革命具有鲜明的民族解放斗争性质，是世界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它以卡尔文教为旗帜，以民族独立和发展资本主义为主要内容，在新贵族和资产阶级领导下，广大人民群众经过长期武装斗争，推翻了西班牙在尼德兰的专制统治，在北方建立了欧洲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荷兰共和国，赢得了民族独立和宗教信仰的自由，解放了生产力，为荷兰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了广阔道路。

二、尼德兰革命的世界历史地位

尼德兰革命的胜利，不仅在尼德兰北部建立了一个独立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也是欧洲、甚至世界历史发展中的一个转折点。它揭开了世界历史上资产阶级革命的时代，标志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的历史进程已经开始，是世界近代史的开端，具有重要的国际意义，对国外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

（一）促进了欧洲资本主义和世界市场的发展。

独立战争还未结束，联省共和国就积极发展对外贸易和殖民扩张。1602年，建立了荷兰东印度公司，这个公司迅速膨胀。在东方，它排挤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商业势力。英属东印度公司和它相比显得微不足道，资本额要少十几倍，无力同它竞争。它先后把爪哇、锡兰变为殖民地，侵占我国台湾，在印度、澳大利亚等地建立一系列殖民据点，占领了通往东方最有价值的战略据点毛里求斯和开普，夺取了东方的贸易垄断权。到17世纪中叶，就形成了荷兰在东方的殖民帝国。这样迅速的进展，被认为是殖民主义“历史上的一个奇迹”。除此以外，在南、北美洲、加勒比海，都有荷兰的殖民地。荷兰不仅一跃而为世界性殖民大国，而且它推行的殖民主义完全是资产阶级性质的，并先于英国成为“第一个充分发展了殖民制度的国家”。它通过贸易和其他方式，把亚、美、非洲的许多地区，程度不等地卷入了欧洲资本主义的漩涡。

同时，荷兰在海上贸易所取得的成就特别巨大。在欧洲，它几乎控制了德国的整个对外贸易，在俄国的进出口贸易中排挤了英国而居首位，把波罗的海地区70％的贸易集中在自己手中。荷兰在对外贸易上的优势连英国也感到危惧。克伦威尔甚至把荷兰商人排除于英国对外贸易之外，作为发动对荷战争的首要目的。地中海沿岸的贸易，荷兰同样是遥遥领先。荷兰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船队，航行于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以及地中海和波罗的海，称为“海上马车夫”。到17世纪末，即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后约半个世纪，荷兰大体上还保持了这个地位，还能控制欧洲谷物贸易的80％，对殖民地的贸易比英国大一倍。11荷兰在国际贸易中的垄断地位，表明它先于英国充当了发展世界市场的主角，对欧洲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产生了重大影响。

广泛的殖民掠夺和对外贸易的急剧发展，使荷兰社会经济特别兴旺，富甲全球，整个欧洲为之吃惊，各国资产阶级羡慕不已。英国资产阶级学者大声疾呼，要求自觉模仿荷兰。英属东印度公司董事、重商主义代表人物托马斯·孟于1664年发表的《英国得自对外贸易的财富》一书中反复阐述的一个基本思想，就是要求学习荷兰，更积极推行重商主义政策。荷兰在欧洲金融方面的地位，同样十分突出。阿姆斯特丹迅速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据说它拥有的金钱可以使欧洲半数国王的空虚国库充实起来。直到18世纪，

11夏诚：《尼德兰革命的世界历史地位》，《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0年第1期。第27

荷兰还是英国的债主人。

在工农业方面，荷兰对欧洲各国的影响也不可忽视。荷兰是当时手工工场最发达的国家，不少国家都向荷兰学习管理经验和先进技术。到17世纪，英国的呢绒业还要运往荷兰最后加工和染色，荷兰从事该项职业的工人数以千计。荷兰的造船业更是名列欧洲前茅，许多国家向它购买各种类型的船只。俄国的彼得大帝曾两度到荷兰学习造船，并聘请一批造船匠回国，给俄国建立了第一支舰队。荷兰的农业对欧洲大陆也有较大的影响，被认为给“18世纪其他国家的进步地主和农民提供了榜样，指示了方向”。荷兰的排水工程十分发达，欧洲不少国家利用它的经验，英国的排干沼泽工程就大大得益于荷兰。

（二）尼德兰革命沉重打击了欧洲主要封建反动堡垒——西班牙和罗马天主教会。

尼德兰进行了长期艰苦的斗争，终于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尼德兰革命使西班牙陷入这场战争约达40年之久而不能自拔，经济和军事上都迅速削弱。查理五世时，西班牙财政收入的一半取自尼德兰。后来，北部独立了，南部虽然不久又重新处于西班牙铁蹄之下，工商业却完全凋敝，西班牙的这棵摇钱树倒下了。不仅如此，战争还使西班牙耗费巨额资源和金钱。战争的前26年间，仅现金就花费了一亿多杜卡特，超过了这时西班牙的全部国债。12结果，西班牙的财政状况急剧恶化，国库一空如洗，几次被迫宣布财政破产。到尼德兰民族战争结束时，西班牙的整个经济已濒临崩溃境地。物价腾贵，工商业凋敝，田园荒芜，流浪者和乞丐充斥全国。原来使欧洲各国望而生畏的庞大帝国，从此由盛转衰，英、法反对西班牙干涉和侵略的斗争，意大利争取摆脱西班牙统治的民族运动，西班牙国内的农民运动和民族起义，都先后开展起来。“世界上这个最强大的帝国无可挽回地衰落下去了”。西班牙的衰落是当时欧洲的最重要事件，它意味着欧洲封建反动势力遭到严重削弱，为各国资产阶级搬开了前进道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

遭受尼德兰革命打击的，还有西班牙所支持的罗马天主教会。16世纪中叶起，罗马教廷在哈布斯堡王朝支持下，对宗教改革运动进行疯狂反扑。而尼德兰革命给了这股反动逆流迎头痛击，天主教在南部一度面临崩溃之势，它在北部的统治也大多被推翻。卡尔文教派在联省共和国的胜利，刺激了英、法、苏格兰和德国西北部一些地区的新教运动。天主教恢复在英国统治的迷梦破灭，消灭法国胡格诺的计划也以失败告终，连它在西班牙的地位也受到冲击。天主教反宗教改革运动的挫折使欧洲封建反动势力遭到又一失败。

（三）尼德兰革命对欧洲资产阶级思想、文化的发展，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尼德兰赢得民族独立以后，带来了自然科学的发展和思想、文化的活跃。17世纪是荷兰的文学、自然科学和艺术的黄金时代，到三十年战争结束时，荷兰“已站在文明世界的最前列”。1575年创办的来登大学，是欧洲第一所新教大学。到1645年全国有6所著名的大学。13荷兰的印刷、出版、发行事业在欧洲首屈一指，不少书报行销国内外。许多受迫害的外国新教徒和进步学者避居该国，著书立说。法国著名哲学家、数学家笛卡尔留居荷兰20年，完成了他的主要著作。英国的霍布斯和洛克，都在荷兰居住过。在资本主义的温床上，荷兰哺育出了一批著名的思想家、科学家和艺术家，如格老秀斯斯宾诺莎、惠更斯和伦勃郎。就连明治维新时期，日本资产阶级化的武士改革派，还以效法荷兰的“兰学”为反封建的思想武器。

（四）推动了欧洲反封建和反西班牙霸权的斗争，表明资产阶级革命的时代已经到来。

尼德兰革命虽然没有同时在其他国家引起资产阶级革命，但是，在不少国家却引起了十分强烈的反响。法国胡格诺派表现了对尼德兰革命者的热烈同情和支持，并和起义的尼德兰一直协同行动。英国商人和“海盗”以金钱和人力帮助尼德兰，与“海上乞丐”配合作战，“表示了对法国胡格诺派教徒和尼德兰革命者的热烈而普遍的同情”。卡尔文派教徒从尼德兰涌入德国促进了德国西北部的新教运动的发展，使神圣罗马帝国感到恐慌。1851年，亚亨的新教徒举行起义，推翻了天主教的市政委员会，掌握了城市政权。尼德兰革命以后，英、法、荷三国结成了反西联盟，共同抗击西班牙的侵略，使腓力二世对英、法的军事冒险都以失败告终。这里有两点值得注意：首先，不管是英国还是法国，在反对西班牙侵略的斗争中，虽然封建王朝和部分天主教贵族也参加了斗争，但是，更为积极和

12转引自夏诚：《尼德兰革命的世界历史地位》，《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0年第1期。第27页。

13郑昌发：《十六世纪尼德兰革命是世界近代史的开端》，《世界历史》1980年第4期。第58页。

坚决、起作用更大的，还是新兴资产者。其次，英国和法国粉碎西班牙侵略的胜利，不仅在国际上扩大了尼德兰革命反西班牙霸权的胜利，在国内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两个国家都摆脱了西班牙征服的危险，增强了国家统一，维护了民族独立。从表面上看，这是整个民族的胜利，是中央集权的胜利，是新教的胜利，其实，主要是资产阶级的胜利。民族的统一和独立，新教获得的信仰自由和政治权利，首先是资产阶级取得的生存权利。中央集权的加强，也正适应了资产阶级在当时的需要。所以，在反西战争胜利后，英、法的贸易和工场手工业都获得了迅速的发展，资产阶级同贵族的矛盾迅速激化，逐渐走上了夺取政权的斗争。正因如此，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覆灭，也被看成是英国国内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被视为17世纪“英国革命的第一幕”。斯图亚特王朝开始后，资产阶级同王权的斗争日益激烈。不久，资产阶级革命就在英国爆发。在法国，前进步伐没有英国那样快，但情况大体相似。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开始后8年，法国资产阶级就发动了福隆德运动。只是由于形成了比英国强大得多的君主专制、对外扩张的不断胜利，以及胡格诺运动的夭折，才把法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向后推迟。由此可以看出，英、法反对西班牙霸权侵略的胜利，首先是两国资产阶级的胜利，是欧洲资产阶级对封建反动势力的又一重大胜利。

尼德兰革命后，欧洲并没有平静，政治动荡反而加剧了。17世纪，捷克爆发了民族起义，开始了全欧洲性的三十年战争。1621年，荷兰的反西民族战争再起。战争还未结束，葡萄牙就爆发了两次反西民族起义，恢复了独立。同时，爆发了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还未终结，又发生了法国的福隆德运动，西班牙的加泰隆起义，意大利的两次民族起义。其中，能叫做资产阶级革命的只有英国。但是，其余的大多数起义都具有资产阶级性质。

可见，尼德兰革命开始后的80年间，是欧洲新兴资产阶级和革命人民同封建制度激烈搏斗的时期。可以说，这是欧洲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第一幕或初期阶段。这个时期的资产阶级革命运动虽然持续时间长，基本上却是连续不断。这一运动所涉及的地区还基本上只限于西欧，但却包括了资本主义关系比较发达的所有国家和地区。从欧洲来看，这个时期的资产阶级运动胜利是巨大的。产生了两个资产阶级国家，即荷兰和英国。法国成为统一民族国家。欧洲的两个主要封建反动堡垒，西班牙的霸权从衰落到崩溃，罗马天主教会的势力再度削弱。所有这些，就为17世纪以后欧洲的资本主义手工工场和商业、为资产阶级思想和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准备了条件。

三、尼德兰革命的局限性

尼德兰革命是依靠广大的拥护革命的人民群众取得胜利的。在革命中，人民群众、尤其是城市平民和广大农民积极参加了斗争，保证了革命的胜利。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结成同盟，领导了这次革命。但是，由于尼德兰的资产阶级主要是商业资产阶级，他们与封建制度和国外市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在政治上不够成熟。在与封建专制主义的斗争中，资产阶级不是与农民和市民建立联盟，而是与封建贵族结盟，这就注定了革命不可能坚决、彻底，只能是向封建主义倒退。革命只在北方取得胜利，南方失败，革命后建立的共和国政权完全落在大资产阶级和贵族寡头手中，所以它不可能是一个民主政权。它没有触动封建土地所有制问题，保留有较多的封建残余。但是，尼德兰革命以其作为英国革命的先导而载入史册，从而揭开了资产阶级革命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