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网师年度叙事·2014】六等星——刘会忠年度叙事

【南明网师学员2015年度叙事】

也有风雨也有晴

——六等星2014年度叙事

提交人：六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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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像偷袭的敌机，不管我是否做好准备，说来就来了。回首2014，虽有缺憾相伴，但这一年却是我从教以来对教育感觉最好的一年。言其最好，并非没有焦虑，相反的，几乎每天我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有限性，对我而言，教育从来没有神话。我努力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在愿望与现实的夹缝中试图开出一朵花来，虽说算不上成功，但毕竟看到了教育美好的一面。晨诵时涌现的师生共鸣的感觉，孩子们真切温馨的笑颜，课堂上灵敏的寂静，课件制作过程中的满足，都为我庸常的教育生活不断注入新的动力，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教育体制和外面的教育环境是我无法改变的，甚至执教同一班级的老师的教育倾向也是我无法左右的，我只能凭了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和学生在一起的日子能无愧于心，努力把知识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把每个学生当作“一个人”来看。我承认，自己对梦想的教育还不够坚信和笃定。魏老师说，在公立学校实现理想教育的可能性极低。对此我颇为赞同，有时也会把外部条件的拘囿拿出来消解一下自己的不彻底带来的无能感与卑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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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岁末，网师学员总要写一写自己的年度叙事。对我而言，年度叙事就像贫农备置的年货，虽然极尽诚心与财力，却难免有几分寒碜。莫说他人，自己读了也不免有看“春晚”后的失落感。此刻我的心境也似去年那般多少有些纠结，好在不用作假，不必为虚张声势再添几分罪感。2013年的年度叙事再次被评为“网师十佳叙事”，自己颇有贩卖水货般的不安。或许是做讲师的缘故吧，我有幸参与了“网师十佳年度叙事”的初选工作，阅读了几十位学员的叙事作品。那些日子真是在与心灵对话。学员们虽然言说风格各异，但多数还算真诚，有几位学员的叙事令人动容。这真印证了那句话——只有活得精彩，才能写得精彩。后来，我以《绿孔雀银孔雀》为题写了一篇阅读心得，意在说，取教育真经的路虽然艰辛，但因为心中有梦，每一份经历都孕育并培植着美好，这美好终将会汇聚成或大或小的庆典。

14年1月，原本计划好了的，要去参加北京的专业共读，但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未能成行，深以为憾。共读的书早已准备好了，不能聆听干老师、魏老师的面教，我就自己一点点啃读。那个寒假，《解释学与教育》《精神现象学》两本书占去大半时间。《精神现象学》读得一知半解，倒是《解释学与教育》让我有拨云见日的明朗与快意。原来，一切解读（认知、命名……）必然是基于前见（传

统、前概念）的偏见，但也唯有凭借偏见解读（认知、命名）才成为可能。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绝对真理，只有临时性共识。深刻的偏见（就像弗洛伊德的学说）比平庸的真理更能启发人。后来，在“南明讲师团”的一次共读中，江子老师对维果斯基与皮亚杰关于“思维与语言”发展进路的辨析，让我对“深刻的偏见”有了真切的认识。

1月5日，魏老师发来邮件，邀请参与撰写“中国中小学教师基础阅读书目”书评。我从中选了5本，因为有两本与其他参与者有重复，写了以下三本书的书评：《给教师的建议》《教育漫话》和《童话世界与童心世界》。暑假中，又写了五本书的书评，依次是《人的教育》《后现代课程观》《大教学论》《爱弥儿》《教学与发展》。读书、写书评，既充满挑战，又富有趣味。先前时，我只知道凑字数是件痛苦的事情。初入网师时，看到作业要求“字数不少于三千字”，颇有畏惮。不曾想过，真要写少也是很耗心神的。魏老师要求每本书的书评控制在千字以内，这让我好一阵犯愁。要知道，每本书都是经典，要在千字内尽显其精华，判其特点与不足，并做好拓展书目的推荐，并非易事。为了写好书评，我只能先把每本书的内容用万八千字理出个头绪来，在抽取其骨架，进行压缩、调整。不过也好，一本书评写完，对这本书就有了一个从读厚到读薄的过程，比泛泛一读收获要大得多。这个阅读书目，让我受益颇多，今年的专业阅读就是围绕这个书目展开的。

上半年，我第二次担任网师“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课程讲师。虽然《给教师的建议》和《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读过数遍，仍不敢说了熟于心。为了能让学员和自己都有所收获，照例在寒假中布置了共读，自己也在微博中书写着复读心得。对学员在主题帖中提出的问题我都尽己所能给予回复。因为魏老师对苏氏的教育思想已经梳理得足够清晰详尽，感觉共读时再贴一遍教材内容也没有多大意义，所以在授课时我尽量从学员的问题入手，尽可能解决学员遭遇的困惑。交流之初，我就用魏老师的话告诫大家：“如果没有对教育教学的真正热爱，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要理解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是不可能的。如果阅读的目的，只是从中获取一鳞半爪的教育教学技巧（即所谓的方便之门），那么，不要等到读完本书指南，你就可以合上书了。——它不适合你。”尽管如此，在交流过程中，还是有众多学员一再发问：究竟该怎么做？我只能苦笑着回复：技法是有的，但如果生命不在场，技法就是外在于生命的“术”，不是苏氏的教育之“道”。我的教育实践也一再告诉我，“我在这里”才是最关键的，没有“我在”，晨诵、共读、知识魅力就会失之于琐碎，教育就很难发生。这学期的交流，组长暖曦付出了大量的心血，让我省了不少劲。一轮授课下来，自以为对苏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不足之处在于，还不能将苏氏的思想放在整个教育思想史的大背景下加以关照，我想在2015年的授课中弥补这一缺憾。

5月25日，应淡墨之约，主持了电影《想飞的钢琴少年》的交流活动。就像童话有不同的母题一样，电影亦然。这部电影归属于“成长”这一母题，意在说：“成长就是身心的自由舒展。”干老师说：“教育就是符合成长规律的干预。”

但在很多西方教育家眼中，生命的自由舒展就是最好的教育。夏山学校的创始人尼尔尤其崇尚自由教育。这部电影，让我们知道了对天才的过高期许也是对天才的扼杀。尽管那天的交流参与者并不多，我依然很有兴致。这种交流中的冷清我已经习以为常，也非常理解学员的心理，因为我自己就常常是沉默的大多数中的一员。只有主持过的人才会知道，主持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大促进。所以，在岁末高堂明镜约我主持2015年的“每日一诗”的时候，我没有推三阻四。日子怎么都是过，不参与时间也不会有片刻的停留。

上半年，我选修的课程是维果斯基的《思维与语言》和《文本解读与设计》。《思维与语言》修过一次，这次重修，认识有所加深。过关作业我老老实实对这本书的内容体系进行了梳理，成绩合格。《文本解读与设计》提交了五次作业，四次优秀。

下半年，主持了一次研课，内容为五年级上册的《桂花雨》。这次主持，让我知道了“教什么”固然重要，“怎么教”也不容忽视，文本的教学价值总要通过恰切合宜的教学手段才能展示出来。大问题的设计尤其重要，只有大问题设计好了，整个课堂才会更圆融，避免失之于琐碎。

下半年我没有选修课程，一直旁听网师的相关授课。我对哲学和教育学一直比较感兴趣，借机重读了《西方哲学史》和《教育的目的》，澄清了不少认识。原本想把西方哲学的各个流派之间的传承与影响做个系统梳理，清晰地展示出来，没能完成。

10月9日是个值得一提的日子，这一天我见到了崇敬已久的魏老师。魏老师第一次来山东，所到学校恰好离我不足百里，幸得武铭兄相约，让我有机会近距离聆听魏老师对教育教学的见解。说实话，为了这次见面，我原本准备了十几个问题，想问问魏老师。一则时间有限，二则魏老师此行有自己的事要做，始终没好意思开口。在此之前，我对魏老师的评价是博学而和善，见了面才感觉到用《正面管教》中的“和善而坚定”评价魏老师再合适不过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天，但魏老师言谈举止带给我思想上的冲击却可以用“震撼”形容。他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善的话语风格、开阖自如的言说思路，让我很是敬佩。那一天我收获到的不仅是对教育教学的真知灼见，更有遭遇困境时的坚定与从容。

11月，魏老师牵头成立了“新教育讲师团”（后改名“南明教育讲师团”），我申请加入，12月2日正式成为“讲师团”一员，揭开了网师学习的新篇章。魏老师的常在周日用语音讲座，每一次讲座都让我受益匪浅。特别是第一次小醉主持的“绘本共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说原先自己读过相关的书籍，但具体到如何制作绘本课件、如何进行绘本教学，还是第一次得到专业指导。我自然珍惜这样的机会，边听并记，讨论结束后细细回味琢磨，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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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我在教室里收获很多。上半年，我任教四年级。有了第一学期的磨合，我和学生渐渐进入彼此适应、相互信任的阶段。但由于这级学生不是从低年级带上来的，很多痼疾很难改正。好在上学期成绩很好，我也没有太多顾忌，所

以从年初开始，就开始了“百花课程”。年前就加入了纷飞组织的“合作小组”，大家一起做“农历的天空下”课件。梅花课程、桃花课程、杏花课程、落花课程、杨柳课程、荷花课程，一路走来，我对这一课程从懵懵懂懂到逐渐清晰，更加明白，行动的收获远胜于空想。参与课程研发的过程不但让我对诗词的理解略有提升，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的课件制作水平也上了一个台阶。经过这半年的努力，回头再看网上相关课件的时候，便少有能入“法眼”的了。最惬意的是用自己制作的课件在课堂上与学生一起诵读，那种现场的感发，与诗人、学生情感上的共鸣，常让我有欣然陶醉的感觉。

6月份，我代表县里参加全省的远程研修培训，制作的系列微课程“杨柳依依”让主持培训的杨晓蓉老师小吃一惊。她说，想不到四五年级的孩子能学这些东西。我化用布鲁纳的话忽悠说：“只要方法恰当，可以把任何知识交给任何年龄阶段的孩子。”其实，这是“合作小组”同事们共同智慧的结晶，非我自己的功劳。

上半年，最让我欣慰的是，班中学生在这个自动化阅读能力形成的关键阶段阅读了大量童书，半学期人均阅读量都在五百万左右。为了让学生大量阅读，除了班中定期购进新书，有足够的图书储备，我每周都要统计阅读量，并定期进行图书推荐。整本书阅读是提高学生阅读水平的重要一环。一学期，班中主要共读了《中国神话故事》《柳林风声》《绿野仙踪》和《彼得潘》四本书。教育教学中的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我最大的短板就在于浪漫有余，精确不足。因为学生多是坐校车上学，很难对学困生进行及时有效的指导，导致班上两极分化日趋严重，较优秀的学生进步很快，学习吃力的学生则越是向前，越感到力不从心，我一直未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下半年，因为种种原因，我教了一年级。原来为期一年的“农历课程”被迫中断。虽如此，我还是依照先前的分工完成了24节气课程中的“大雪、冬至、小寒、大寒”四节气的课件制作，算是为节气课程画上了一个句号，不能说圆满，总算是有始有终吧。

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教一年级了，教学之初，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从头开始”。刚入学的孩子，很多左右不分，上下不明，尿裤子的有之，哭闹更是家常便饭。好在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因为受《正面管教》和《夏山学校》的启发，极少和学生发脾气。一学期下来，虽然仍有个别学生混沌未开，不知道一只手有几个手指头，但每日仍能感受到做教师的幸福。这是从教以来感觉最好的一学期。

一年级内容较少，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孩子们读儿歌、看绘本。班上绘本虽然远没有罕台丰富，也有三四百个，加上电子绘本算起来算是不少了。从九月开学初，我就结合“好孩子课程”每天和孩子们诵读一到两首儿歌，看两个绘本，一学期下来，和孩子们读了一百五十多首儿歌，看了二百多个绘本故事，写绘二十多次。不足处在于比较粗疏，比如共读绘本时缺乏主题提炼，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绘本的化育价值，这不能不说是个致命的缺憾。

孩子们是最天真的，也是最敏感的。只要老师对他们好，他们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当信任充溢在师生之间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尼尔说，孩子的任何问题都是遭受压抑的结果。也许这种说法有几分简单化之嫌，但当孩子得到满足的时候，他确实能变得和善。班上有个不善整理书桌的孩子，有段时间桌上、桌内、桌下就像战后的沙场，乱作一团。我把他拉到一边，让他自己看，他总是不好意思。我再教他怎么整理书桌和文具。但上午整理好了，下午又会乱起来。我就再把他叫道一边，让他自己看自己的小天地。等他整理好了，我就让他站在整洁的书桌旁给他拍一张照片。日子久了，他真的会整理自己的东西了。有孩子经常忘记带文具，我就在班里设了公共用具箱，把转笔刀、橡皮、本子、铅笔乃至几本旧课本放在箱子里，哪位同学忘带了临时借用，用完了再还回去。这样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纠纷。

小孩子上课走神是极为正常的。我从不强迫他们规规矩矩的，只要该学的东西学会了，他偶尔走走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没什么。而且，只要课上的有趣并富有挑战性，很少有孩子会走神的。

下半年，马玲老师的《儿童早期的阅读课》和童喜喜的《新教育的一年级》给我不少启发，我因之受益不少。虽然早就知道意义先行的重要性，但出于应对考试的需要，开学初还是按照教材的顺序，和孩子们先学了拼音。对刚入学的孩子来说，这无意义的东西着实可恶，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孩子学习的积极性。自己抱怨教材编排不合理的同时，未能开发出更合理的课程来，只能尽可能的用游戏方式，通过诵读带拼音的儿歌和故事尽力减轻生学学习拼音的厌倦感。

如果说上半年我的教育生活还有几分跌跌撞撞，下半年就滋润多了。每天都有孩子们围着，手携手和他们一起走进知识殿堂真是一件足够美好的事情。这个老师，我没当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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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稀稀拉拉地读了些书。因为13年春季网师“文本解读”课程研讨的是金庸系类，研讨时魏老师有时将金庸和古龙比较来看。因为课程的原因，金庸武侠系列算是全读完了，但古龙的小说未曾读过，于是借着闲暇，读了不少古龙小说。主要有：《多情剑客无情剑》《九月飞鹰》《边城浪子》《天涯明月刀》《苍穹神剑》《飞刀，又见飞刀》《孤星传》等。又因干老师曾写过一篇“公开课七武器”的文章，所用题目与古龙的“七武器”有关，顺便又读了“七武器系列”：《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拳头》。古龙的武侠小说与金庸的大有不同，古龙组织小说靠的不是招式的新奇或打斗的场景夺人眼球，而是用出其不意的情节引人入胜。在古龙的小说中，几乎找不到“降龙十八掌”“梯云纵”之类的武功绝学，也难见像郭靖那样的“为国为民”的大侠。古龙笔下的主人公多是他自己的镜像，好酒多情，为朋友两肋插刀。武功的一切招式从简，多原创，少师承，以快取胜，小李飞刀如此，傅红雪的刀也是如此，小马的拳头还是如此。古龙的小说没有史实感，加入了很多现代元素，主人公多

为情所困，看不到民族大义。古龙推崇的侠客是不是为国为民者，但远离个人主义，能够替他人着想。

没能去北京共读，就自读了《解释学与教育》和《精神现象学》。前者对我影响很大，后者读得稀里糊涂。

因为主持《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加之写推荐书评，重读了《给教师的建议》《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学》《民主与教育》等书。其他与网师课程相关的书有《思维与语言》《儿童心理学》《西方哲学史》《教育的目的》《人是如何学习的》《奖励的惩罚》等。

应魏老师之约，加入了“教师阅读书目研制组”，得以看到不少好书，一方面出于写书评的需要，同时也亟需借此澄清心中的困惑，先后阅读了《理想国》《学习之道》《教育漫话》《童话世界与童心世界》《人的教育》《正面管教》《布鲁纳教育文化观》《后现代课程观》《爱弥儿》《大教学论》《教学与发展》《西方教育思想史》《古老的回声》《夏山学校》等。后加入“南明讲师团”，阅读了《用言说抵抗沉默》和《阅读教学设计的要诀》。出于制作课件和教学的需要，读了《苏轼传》《儿童早期阅读课》《新教育的一年级》和《孩子们，你们好》。这一年中，为共读需要重读了《夏日历险》《中国神话故事》《绿野仙踪》《彼得潘》等书，另外还有《大脚丫跳芭蕾》《好饿好饿的毛毛虫》《和甘伯伯去游河》等几百个绘本。出于消遣，还读了钱钟书的《人兽鬼》等文学书。因为干老师讲《庄子》，读了《庄子集注》等书。在众多书中，给我影响最大的当属《正面管教》和《后现代课程观》，前者让我知道了如何做到“不娇纵不惩罚地管教孩子”，这恰是我苦苦思考的。后者让我更加理解了新教育的课程观。

2014年，我对教育的理解与热爱更深了一层，虽然这中间有不少插曲，不足一一道来，但收获的职业幸福感是历年来最多的。夏山学校的创始人尼尔对我影响挺大的，虽然我并不同意天性的自由发展可以指引人走向心性与智性的成熟，但是我日渐相信自组织的重要性，确信由内部生发的秩序才是真正对生命影响深远的东西。2015年，我的目标就是实实在在做教育，多读书、读经典，从浪漫逐渐走向精确，在课堂教学方面有所突破，真正洞悉有效课堂教学的奥秘。

2015年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