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艺术发展史

背景

西欧的中世纪是个特别“黑暗的时代”。基督教教会成了当时封建社会的精神支柱，它建立了一套严格的等级制度，把上帝当做绝对的权威，什么文学、什么艺术、什么哲学，一切都得按照基督教的经典《圣经》的教义，谁都不可违背，否则，宗教法庭就要对他制裁，甚至处以死刑。《圣经》里说，人类的祖先是亚当和夏娃。由于他们违背了上帝的禁令，偷吃了乐园的禁果，因而犯了大罪，作为他们后代的人类，就要世世代代地赎罪，终身受苦，不要有任何欲望，以求来世进入天堂。在教会的管制下，中世纪的文学艺术死气沉沉，科学技术也没有什么进展。黑死病在欧洲的蔓延，也加剧了人们心中的恐慌，使得人们开始怀疑宗教神学的绝对权威。

中世纪的后期，资本主义萌芽在多种条件的促生下，于欧洲的意大利首先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商品经济是通过市场来运转的，而市场上择优选购、讨价还价、成交签约，都是斟酌思量之后的自愿行为，这就是自由的体现，当然要想有这些自由还要有生产资料所有制的自由，而所有这些自由的共同前提就是人的自由。此时意大利呼唤人的自由，陈腐的欧洲需要一场新的提倡人的自由的思想运动。

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也为这场思想运动的兴起提供了可能。城市经济的繁荣，使事业成功财富巨大的富商、作坊主和银行家等更加相信个人的价值和力量，更加充满创新进取、冒险求胜的精神，多才多艺、高雅博学之士受到人们的普遍尊重。这为文艺复兴的发生提供了深厚的物质基础和适宜的社会环境。

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学艺术的成就很高，人们也可以自由地发表各种学术思想，这和黑暗的中世纪是个鲜明的对比。14世纪末，由于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的入侵，东罗马（拜占廷）的许多学者，带着大批的古希腊和罗马的艺术珍品和文学、历史、哲学等书籍，纷纷逃往西欧避难。（亦有一说是十字军3次东征（尽管第三次半途而废）带回来的纪念品，他们在路上发现了这些书，就搬了回来藏在教堂的地下室，后被人发现，惊叹古罗马的艺术，文学等，就开始极力传播，意图达到古罗马那时的成就）一些东罗马的学者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办了一所叫“希腊学院”的学校，讲授希腊辉煌的历史文明和文化等。这种辉煌的成绩与资本主义萌芽产生后，人们追求的精神境界是一致的。于是，许多西欧的学者要求恢复古希腊和罗马的文化和艺术。这种要求就像春风，慢慢吹遍整个西欧。文艺复兴运动由此兴起。

第十章文艺复兴什么是文艺复兴？

对于“文艺复兴”这个词，我们已经听得很多了。在《西方的故事》丛书里，这个词可谓无卷不有。但在这里我们将重提文艺复兴，因为谈西方的艺术而不提文艺复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文艺复兴，顾名思义，就是文学与艺术的复兴。“文艺复兴”在英语里是“renaissance”，拉丁语是“renascor”，意大利语是“rinascimento”，这几个词的意思都是“死而复生”。这种死而复生的概念

在西方与东方都有。《圣经》上有言：“生命在我，复活在我；凡信我的，即使死了，也能复活。”西方人认为，不但人可以死而复生，文学与艺术同样可以。所以，当中世纪的漫漫黑夜过去，又见到了犹如希腊、罗马古典时代一般光辉灿烂的新文艺时，他们便认为这是古希腊、罗马文艺的死而复生，称之为“文艺复兴”。

称“文艺复兴”的另一个原因是文艺复兴时代的人们景仰希腊、罗马的古典文明。所以当他们有了自己辉煌的文艺时，很乐于称其为他们所崇尚的古典文明的嫡系后裔。就像凯撒是一个伟大的王，所以后来的西方帝王们，从罗马诸帝到俄国沙皇都很乐意称自己为凯撒一样。

称“文艺复兴”的第三个原因是由于文艺复兴时代的文艺与古希腊、罗马时代的文艺确有许多共同之处。文艺复兴时代的文学家与艺术家们都精读古希腊与古罗马的经典作品，学习它们，借鉴它们，从中汲取丰富的营养和创作灵感。正是在这个基础之上他们才创造了自己的作品，因此他们合情合理地认为他们的作品与古希腊、罗马有血缘关系，是古希腊、罗马文艺之复兴，是它们的精神之子。

为什么文艺复兴会诞生并且诞生于意大利呢？我们在《西方历史的故事》里也讨论了这个问题，找到了三个复兴的动力：

第一个动力是城市的发展。我们知道，古希腊和古罗马都有过伟大的城市，它们向来是创造文化的中心，伟大的作品往往诞生在这些城市——如伟大的雅典和罗马。

罗马帝国崩溃后，这些伟大的城市通通湮没在历史的萋萋荒草丛中，代之而起的是没有文化的蛮族，他们对文化的典型态度就是汪达尔人的态度，以至于“汪达尔”（vandal）在英语里成为恶意破坏文物的专用词。继之而起的是基督教会对思想自由的残酷压制，有独立思想的人被迫害甚至被当成异端活活烧死。古希腊、罗马伟大的城市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贵族君主们生活的小小城堡，这些城堡只是用来保护贵族大老爷们一家大小平安的，既没有发达的经济，也没有优秀的文化。

过了好久，慢慢地出现了一些新型城市，这些城市兴起于做生意。贵族老爷和贵夫人们需要某些奢侈品，像中国的丝绸、阿拉伯人的地毯之类，这些东西得从遥远的地方运来，这样就需要做买卖，那些经常有人在那里做生意的地方人就多起来，慢慢变成了城市，著名的有意大利的威尼斯、佛罗伦萨，以及羊毛纺织业发达的弗兰德斯诸城。

新型城市的产生、商业的发展等也意味经济的发展。这些都是文化与艺术得以发展的基础。因为在一个经济落后，人们在为吃饱穿暖而终日苦斗的地方艺术是没办法发展的，这就是说，文化与艺术的发展需要一

个强大的经济基础。

城市人多，生活方便，大量贵族、地主也搬到城市来住，农民们因为在城市里能找到工作，收入比种田多，也纷纷进城。城市里有了许多人，这些人要穿鞋穿衣，用铜器铁器，要吃面包喝牛奶，甚至要借钱，这样就导致了各行各业的产生，如服装行、铸铁行、面包行、银行，等等，后来这些行业分别成立了行会。许多各行各业的匠人因为技艺精湛、头脑精明成了富翁。这些人有时被说成是一个新阶级——资产阶级的萌芽。这些资产阶级的芽就是文艺复兴的主要赞助人，他们是文艺复兴的第二动力。

中世纪后期之所以会产生文艺复兴，是与出现了一大批支持文艺发展的人分不开的。这些人主要有两类：一是上面所说的城市里的富人们，他们是城市实际上的统治者，与成天喝酒打斗、多半目不识丁的乡间贵族们不一样，这些城市阔佬们不但识字，而且爱好文艺。第二类人是高级教士们，尤其是教皇，他们喜欢用一些伟大的艺术作品来表达他们对神的崇拜，因此也来赞助艺术，邀请一些著名的艺术家雕刻或绘制神像。拉斐尔的大量圣母像、米开朗其罗的《末日审判》等就是这么来的。像尼古拉斯五世、庇护二世、朱利乌斯二世、利奥十世等都花了大量时间与金钱在艺术上，例如大量收集古代希腊、罗马的艺术珍品，同时大力奖掖同时代人的文学与艺术创作。由于这些高级教士们社会地位极为崇高，他们的行为也为世人所效仿，使爱好文学艺术蔚然成风，甚至成了一种时髦，这对于艺术发展的影响是不可估量之重的。

文艺复兴产生的第三个动力是古希腊、罗马伟大作品的再发现。

文艺创作也像登楼梯一样，是难以一步登上三楼的，下面的梯级总是进一步上登的基础。如果仅有了发达的城市经济和热衷于赞助艺术的人们，而艺术家们只能从头做起去重新创造艺术，那么他们将像一个在黑暗中探索的人一样，肯定不能一下创作出如《蒙娜丽莎》般美妙无匹的作品，就像他们不能一步从一楼登上三楼一样。

古希腊、罗马伟大的文艺作品的再发现为他们一步登天提供了最好的梯子。

古希腊与古罗马逝去之后，西方一片混乱，群雄混战，蛮族入侵，古希腊、罗马的伟大文学与艺术作品在战火中散失殆尽。中世纪来临之后，一方面见不到古典作家的伟大作品，另一方面教会严格控制人们的思想。人们如何敢、如何能阅读古代“异端”们写的东西呢？几百年过去了，人们逐渐忘却了他们曾经有过一个伟大的古典文明时代，在那个时代曾有过光辉灿烂的文化。在这忘却之中西方也就沉没在没有文明之光的黑暗中。

中世纪后期发生了几件事使人们重新见到了湮没许久的古希腊、罗马伟大的经典之作：一是十字军东征。

十字军到达君士坦丁堡和东方后，大肆掳夺，掠夺的对象中也包括图书馆，他们夺回来的古籍中有许多是古希腊、罗马的经典之作。二是君士坦丁堡的陷落。陷落前后许多有文化的东罗马人，包括许多出色的学者，带着他们的珍藏逃到了西方，这些珍藏也是古希腊、罗马经典，如柏拉图的哲学著作、西塞罗的文学著作等。

到此我们谈完了能发动文艺复兴的三大动力：经济基础、懂得欣赏艺术且有力量赞助艺术的人、可资艺术家们学习借鉴的他山之石。三者具备后，在西方产生出伟大的文学艺术作品、产生伟大的文学家与艺术家就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是必然的了。

这就是文艺复兴产生的原因。

文艺复兴的基本特点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人文主义。

人文主义又称人本主义，简而言之就是以人为本的主义。所谓以人为本，就是把人自身，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作为中心。但这里的中心并不是说要人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而是否定中世纪的以神为中心。人文主义的产生首先要打破的就是这样的观念：把人的地位从上帝的压迫之下解放出来，成为中心。这就是人本。

与以上帝为中心相应，中世纪的人们摒弃了理性，不追求知识，而是以对上帝的信仰代替理性。认为“知识是信仰的奴仆”，认为理性应该绝对服从信仰。

与此相对，人文主义宣扬理性高于信仰，认为人应该追求知识与理性，而不能为了信仰而牺牲它们。

我们现在来看看文艺复兴的分期。关于文艺复兴的分期有多种观念，我们在本书中选择的是始于14世纪初，以但丁《神曲》的诞生为标志，终于17世纪中叶，以伽利略的被囚为标志。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始于14世纪初，终于15世纪中叶。

这时意大利是文艺复兴的中心。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出现了许多因为商业发达而闻名遐迩的城市，像佛罗伦萨、米兰、威尼斯等。这些城市有许多因经商而发达了的阔佬，他们奖掖文学艺术创作，把诗人、艺术家奉为上宾。

这一时期诞生了三个伟大的文学家，就是文艺复兴的“三杰”，即彼特拉各、但丁、薄伽丘。这三个人我们在《西方文学的故事》和《西方历史的故事》中已经专门讲过了。

文艺复兴的第二个阶段始于15世纪中叶，止于16世纪末。

这是文艺复兴的全盛时期。标志一是文艺复兴由意大利扩展到了全欧洲，二是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文学

家、艺术家都诞生了，并且创造了无与伦比的佳作，出现了几个无所不能的艺术巨匠。

这时文艺复兴的标志是它不再是意大利人的独家生意，而是全欧洲的事了：西班牙出现了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我们在《西方文学的故事》中已经讲过了。最伟大的是莎士比亚，他的37部悲剧、喜剧、历史剧几乎部部都是精品。我们在《西方文学的故事》中也已经讲过了。

这一时期的伟大艺术家更是璀璨若群星，最有名者当推列奥纳多·达·芬奇、米开朗其罗、拉斐尔三大师。我们在《西方历史的故事》中都说过。

文艺复兴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阶段，是从16世纪末第二个阶段结束到17世纪中叶。

这一时期的标志不再是伟大的艺术家、文学家，而是科学家和哲学家。科学家的代表是哥白尼、布鲁诺和伽利略。伟大的哲学家则以笛卡尔和斯宾诺莎为尊。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认为理性是万能的，是知识的源泉。斯宾诺莎是一个伟大的无神论者。我们在《西方哲学的故事》中专门讲过他们俩。

以上就是对文艺复兴的概念、起源、历史分期与代表人物的介绍了，也可以说是为以后几章提供了社会历史背景。

接下来，我将和大家去欧洲的几个国家，看看文艺复兴时期那几个国家的艺术状况。……

印象派绘画

诞生于法国19世纪后期的印象主义画派是西方绘画史上一个划时代的艺术流派。代表画家马奈、雷诺阿和莫奈等都把“光”和“色彩”作为绘画追求的主要目的，他们倡导走出画室，描绘自然景物，以迅速的手法把握瞬间的印象，使画面呈现出新鲜生动的感觉。因莫奈的《日出·印象》而得名。

什么是印象派？

印象派绘画是西方绘画史上划时代的艺术流派，19世纪七八十年代达到了它的鼎盛时期，其影响遍及欧洲，并逐渐传播到世界各地，但它在法国取得了最为辉煌的艺术成就。19世纪后半叶到20世纪初，法国涌现出一大批印象派艺术大师，他们创作出大量至今仍令人耳熟能详的经典巨制，除了这次来华展出的著名画作外，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莫奈的《日出·印象》、凡·高的《向日葵》等更是鼎鼎大名。

印象派画家走出画室，深入原野、乡村、街头写生，力求真实地刻画自然。借用“物体的色彩是由光的照射而产生的，物体的固有色是不存在的”这一最新的光学理论，印象派画家认为，景物在不同的光照条件下有不同的颜色，他们的使命便是忠实地刻画在变动不居的光照条件下的景物的“真实”，这种瞬间的真实不恰恰就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印象”吗？而印象派画家把这种“瞬间”永恒地记录在了画布上。

印象派：发现户外阳光下的色彩

从展览开幕的盛况和媒体的关注程度看，法国的印象派绘画在中国极受欢迎。从20世纪初开始，中国有学者专门撰文介绍和评价印象派绘画，印象派一词也见于各种文章，他们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印象派艺术的特点，印象派绘画对现代中国油画产生了深刻影响。一些学者和艺术家把印象派艺术与中国艺术作比较，认为印象派的审美趋向与中国传统绘画之间有着相互呼应的东西。徐悲鸿很重视印象派画家的写生，并对印象派画家运用色彩予以肯定，说他们的画重神韵。林风眠则从绘画革新的途径上对印象派的贡献加以肯定。黄宾虹认识到印象派风景画与中国山水画有相通之处。

印象派绘画的最重要成就，就是发现和表现户外自然光下的色彩，捕捉大自然的瞬间变化。为了捕捉瞬间的“印象”，印象派绘画在构图上往往较为随意，力求突出画面的偶然性，增加画面的生动和生活气氛，凸显对内心主观意象的表达。需要提醒观众特别是小观众，欣赏印象派绘画最好不要距画太近，若贴近看则会感觉色彩支离没有混合。

印象派：引起世界艺术形式大变革

印象派是19世纪中叶欧洲艺术从现实主义向现代主义过渡的重要阶段，印象派画家以创新的姿态登上法国画坛，其锋芒针对陈陈相因的古典画派和矫揉造作的浪漫主义。印象派画家吸收了写实主义绘画的营养，在绘画中开始对室外自然光的研究和表现。根据“物体的色彩是由光的照射而产生，物体的固有色是不存在的”这一当时最新的光学理论，印象派画家认为，景物在不同的光照条件下有不同的颜色。印象派画家倡导走出画室、去户外写生，力求真实地刻画自然，直接描绘阳光下的风景和日常生活，摒弃16世纪以来狭隘的褐色调。印象派的代表画家有马奈、莫奈、雷诺阿、德加、西斯莱、毕沙罗等。在印象派之后，塞尚、高更和凡·高都认为绘画不能仅仅像印象主义那样去模仿自然光中的客观世界，而应该更多地表现画家对客观事物的主观感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后印象主义”三剑客。此后，现代主义的艺术潮流层出不穷，世界艺术形式的大变革开始了。

印象派：诞生在嘲讽之中

1863年，与官方沙龙画展唱反调的“沙龙落选作品展”在巴黎举行。马奈展出了他的《草地上的午餐》，画一裸妇与绅士们在草地上午餐。此画被认为有伤风化而受到激烈批评和嘲骂。而富有创新意识的莫奈、雷诺阿、德加、西斯莱、毕沙罗、塞尚等画家却乐意与马奈结盟。1874年4月在巴黎卡普辛大街借用摄影师那达尔的工作室举办了题为“画家、雕塑家和版画家等无名艺术家展览会”。“疯狂、怪诞、反胃、不堪入目！”这是巴黎一位艺术批评家的怒斥，画展迅即成为巴黎街谈巷议的话题，观众不但前往讪笑，甚至向画布唾啐。其中莫奈所绘的一小幅海景，受讥嘲最多，画的是哈佛港晨景，题名为《日出·印象》，艺术观点保守的记者勒鲁瓦借此画名嘲讽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