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朱生豪的翻译_苏福忠

说说朱生豪的翻译_苏福忠
说说朱生豪的翻译_苏福忠

说说朱生豪的翻译

苏福忠

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戏剧集》(以下简称《莎剧集》)在中国近代英译汉的历史上,堪称划时代的翻译文献。他在二十岁之前就选择了莎士比亚,会写诗放弃了写诗,会写文章放弃了写文章,潜心研读莎士比亚的作品,用他的话说:“余笃嗜莎剧,尝首尾研诵全集至十余遍,于原作精神,自觉颇有会心。”想当初,莎士比亚在伦敦戏剧舞台上功成名就,带着钱财和名誉荣归故里,享度晚年,几十个剧本是生是灭根本没往心里去。在莎士比亚死后七年(一六二三年),他的两位演员朋友约翰?赫明斯和亨利?康德尔,把他的三十六个剧本收集成册,加上颂辞补充完整,付梓出版,称为“第一对折本”。人们一点没有意识到,赫明斯和康德尔仅仅出于对朋友的敬意而采取的这一行动,是启动了一个多么巨大的文化工程。这个工程进入中国,认真准备接下来进行另一种文字施工的,直到二十一世纪伊始的今天,也仍只能算朱生豪一个人。除了他,别说把莎剧全部研诵十几遍,就是一个剧本读够十遍,恐怕也很少有几个人做得到,包括《哈姆雷特》诸多译本的译家们。

说是运气也好,巧合也罢,重大的文学事件往往令人难以捉摸却必然会发生。朱生豪在他血气方刚时选择了莎士比亚,是莎翁的运气,是中国读者的福气。朱生豪在世界书局出版的他的大译《莎士比亚全集》(以下简称《全集》)“译者自序”里说:“中国读者耳莎翁大名已久,文坛知名之士,亦尝将其作品,译出多种,然历观坊间各译本,失之于粗疏草率者尚少,失之于拘泥生硬者实繁有徒。拘泥字句之结果,不仅原作神味,荡焉无存,甚且艰深晦涩,有若天书,令人不能卒读,此则译

者之过,莎翁不能任其咎者也。”这番话有两层意思:其一,这是他调动了全部智慧与心血尝试翻译诗体莎剧后的严肃结论。读过朱译本《莎剧集》的人都知道,朱生豪在每个剧本中都尽量试着用诗体翻译莎剧里的诗;有些译作相当精彩,例如,《哈姆雷特》中的“戏中戏”,《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大量诗篇等等。其二,对莎剧在中国的翻译经过了解一些情况的人应该知道,大约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中英某些好事机构内定了包括徐志摩、梁实秋等人来翻译莎剧。这种行为恐怕深深刺激了默默无闻的朱生豪。朱生豪在三十二岁上就译出了莎剧三十一种,莎翁地下有灵知道后都会惊愕万分的。莎翁写出他的第一个剧本《亨利六世》时二十六岁(一五九○年),而最后一个剧本《亨利八世》则是在他年近五十岁时(一六一二年)写出来的,创作时间跨度为二十二年。仅以这二十二年的人生体验计,要尽可能贴近真实地理解并翻译成另一种美丽的文字,只能说是朱生豪的悟性,或者就是他与莎翁的一种默契。

朱生豪英年早逝是不幸的。但从人生能有几多运道的角度看,他可算应运而生——应中国汉语发展的运道。中国白话文冠冕堂皇地登堂入室,始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生于一九一二年的朱生豪赶上汉语白话文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整个过程。他的家庭出身让他打下了扎实的古文功底,新文化运动又使他的白话文得到充分的发展。他写过诗,写过杂文,白话文的使用远远高出一般人。他翻译莎剧与其说选择了散文,不如说选择了极其口语化的白话文风格。这对翻译莎士比亚戏剧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载体,是传统的典雅的文言文根本无法承载的。现在我们提及朱生豪的《莎剧集》译本,笼统地称之为“散文”译本,而实际上其中有大量非常经典的诗歌翻译。选其一首欣赏一下。

Song

Tell me where is fancy bred,

Or in the heart , or in the head?

How begot, how nourished?

Reply, reply,

It is engender’d in the eyes,

With gazing fed; and Fancy dies

In the cradle where it lies:

Let us all ring Fancy’s knell ;

I’ll begin it, —Ding, dong, bell,

—Ding, dong, bell.

这首诗从音步到音韵以及形式,都非常有特色。我们看看朱生豪如何翻译这样的诗歌。

告诉我爱情生长在何方?

还是在脑海? 还是在心房?

它怎样发生?它怎样成长?

回答我,回答我 。

爱情的火在眼睛里点亮,

凝视是爱情生活的滋养,

它的摇篮便是它的坟堂。

让我们把爱的丧钟鸣响。

玎!玎!

玎!玎!

句原文的meaning(意思),形势基本相同,尾韵也基本相同,而且一韵到底,上口,还翻译出了喜剧色彩。译者不仅中英文底子厚,对民间小

则:译诗应该有译诗的形式和规则,不可机械照搬原诗的形式。

莎士比亚的写作究竟是怎样的形式,不妨听听英国学者的声音。比如,英国当代著名莎学家罗勃?格拉汉姆在他的《莎士比亚》的《前言》里谈到莎士比亚的写作时,这样写道:

这种写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应有尽有:诗句,形象,情节,诗歌,幽默,韵律,深入细致的心理和哲学见解,所创造的隐喻,极尽思想和感情的优美和力量。然而,莎士比亚并非为后世写作;他不得不为取悦观众而写。正因如此,他的写作既有独白、洋洋洒洒的演说,又有插科打诨、出口伤人甚至不折不扣的胡说八道。

他借用故事不分地点,不论国界(有些故事显然不值一借)。他笔下的人物可以俗不可耐,也可以口无遮拦,夸夸其谈,或者呼天抢地,狂泻怒斥。然而,他用心写,用才智写,用理智写,写得雄辩,写出风格。

这段文字道出了莎士比亚的既博大与精深,也庞杂与通俗。目前不少人把莎剧当作典雅的译事来做,把莎士比亚的语言当作优美的文体,以为只有用诗体译才能接近莎士比亚,这显然是一种片面的看法。莎士比亚的戏剧写作用了近三万个单词的词汇量(一般作家充其量五六千),而且为了更富于表达力,他独创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英语表达形式。用英国当代文艺批评家科里?贝尔的话说:“介乎马洛与琼生两者之间,莎士比亚创造了英语的想像力,把这种语言发挥到了表达力的极致……他写出了无韵诗(亦称素体诗)——不加韵的短长格五音步诗行——一种具有无限潜力的媒质。”

面对这样一位富有创造精神的莎士比亚,任何所谓亦步亦趋的翻译实践,都会让他的剧作大打折扣,既存不了形,又求不了神。莎士比亚一生都在寻求突破,有些剧本全用散文体写作(如《温莎的风流娘儿们》),而有的剧本几乎全用无韵诗写就(如《朱利乌斯?恺撒》),而有的剧本段落又会使用古老的经典韵律诗,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再用一个什么刻板的尺寸来翻译他的作品。这是违反莎士比亚精神的。朱生豪显然

领悟到了这些,因此他在《全集》的《译者自序》里写了一段类似宣言的文字:

余译此书之宗旨,第一在求于最大可能之范围内,保持原作之神韵;必不得已而求其次,亦必以明白晓畅之字句,忠实传达原文之意趣;而于逐字逐句封照式之硬译,则未敢赞同。凡遇原文中与中国语法不合之处,往往再四咀嚼,不惜全部更易原文之结构,务使作者之命意豁然呈露,不为晦涩之字句所掩蔽。每译一段竟,必先自拟为读者,察阅译文中有无暧昧不明之处。又必自拟为舞台上之演员,审辨语调之是否顺口,音节之是否调和。一字一句之未惬,往往苦思累日。

显然,朱生豪在探寻一种最大程度上翻译出莎剧的汉语文体。中国的戏剧是唱,而外国戏剧是说。既然是说,那就万万不可脱离口语。因此,他译出了汉语版莎剧的风格,那便是口语化的文体。这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文体,剧中角色不管身份如何,都能让他们声如其人;人物在喜怒哀乐的情绪支配下说出的十分极端的话,同样能表达得淋漓尽致。例如《哈姆莱特》第四幕第五场中,雷欧提斯因为父亲在宫中突然被哈姆莱特误杀,怒气冲冲地来找国王算账。他破门而入,对左右说:Laer: I thank you; keep the door. O thou vile king,

Give me my father!

Queen: Calmly, good laertes.

Laer: That drop of blood that’s calm proclaims bastard,

Cries cuckold to my father, brands the harlot

Even here, between the chaste unsmireched brows

Of my true mother,

King: What is the cause, Laertes,

That thy rebellion looks so giant-like?

请留心这几句引文,读者会看出雷欧提斯的开场话是两行,但第二行只

有半句,王后说的话虽低了一行,却是与上面半行接着的。后边两个人对话,同样是雷欧提斯说了半句,国王接着说下去。这种看似怪怪的排行法,实质上都是为了服务于莎翁的五音步无韵诗。甲角色说了若干音步,乙角色还可以接着说完。这在汉语诗歌来说实在不可思议,但在英语诗歌里却是理所当然。这好比中国任何戏种,唱腔和道白总是分开的,而在西方歌剧里却是张口必唱曲子的。不管你对莎剧有多么不熟悉,但只要你学过英语,一看这种英语形式,一定会感觉到莎翁的无韵诗达到了多么高的口语化程度。朱生豪对此认识得显然更为深刻,于是为了让人物角色活起来,让人物角色的语言活起来,这样译道:

雷欧提斯:谢谢你们;把门看好了。啊,你这万恶的奸王!还我的父亲来!

王后:安静一点,好雷欧提斯。

雷欧提斯:我身上要是有一点血安静下来,我就是个野生的杂种,我的父亲是个王八,我的母亲的贞洁的额角上,也要雕上娼妓的恶名。

国王:雷欧提斯,你这样大张声势,兴兵犯上,究竟为了什么原因?

雷欧提斯的年轻气盛和怒火中烧、王后的息事宁人、国王的居心叵测和以退为进,从这些不长的对话中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超出了原文表达的内涵。在继续进行的对话中,当国王问雷欧提斯是否不分敌友,见人就要报仇时,又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Laer: None but his enemies.

这半句话的意思是:只跟他的敌人报仇伸冤,但朱译道:

雷欧提斯: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要找我父亲的敌人算账。译文看似多出“冤有头,债有主”,但绝无半点发挥,只是把英语none充分调动到了极致,却又是百分之百的口语化。翻译莎士比亚的作品既要死扣meaning(意思),又必须注意information(信息), message(启

示) 和image(形象)的综合传达,否则别说翻译莎士比亚的作品,就是一般作家的作品,也很难说把翻译做到了位。

由于工作关系,我比较仔细、系统地接触莎剧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我知道许多赞赏朱译莎剧的人都认为他的译文典雅优美,才气横溢,而我在研读他的译文时却每每被他译文的口语化程度深深折服。我至今想像不出那是五十多年前的译文。要知道,能够熟练地富于创造性地驾驭口语,是运用语言的最高境界。朱译莎剧在解放后没有被淘汰,在很大程度上是顺应了白话文更加大众化(即口语化)的趋势。

我到文学出版社的时候,出版社已经印出一本洋洋大观的五年出书计划,差不多把英语文学作品所有有名气的都列在上面。莎士比亚当然是一个重点。当时编辑部已经决定抛弃朱生豪的译本,另外组织人翻译莎士比亚。我把朱生豪的本子仔细看看,觉得译得很不错,现在要赶上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编辑部抛弃朱译的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朱译是散文体,想搞成一个诗体的新版本莎士比亚。那时候已经有一两个所谓“自由诗体”的版本印行了。我对比着一看,所谓的诗体也不过是将散文拆成许多行写出来而已,根本说不上有什么诗的味道,而且文字本来就不高明,加上要凑成诗体,就更显得别扭。我觉得总的讲来,新译本远远赶不上朱生豪的旧译。

朱生豪的中文很有修养,文字十分生动,而且掌握了原剧中不同人的不同口气。我为了说服编辑部的同志,曾经不止一次在办公室里朗诵朱生豪的翻译和新译中的相同段落,我问他们到底哪个听起来舒服得多。最后终于让编辑部的同志同意我的意见,仍保留朱生豪的旧译,可以分别找人校订一下,补入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莎士比亚全集。

这件事我做得很痛快,觉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实在说,我认为用自由诗体翻译莎士比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因为所谓的

blank verse有它的一套规律,对中国读者完全陌生。如果非要翻成诗体,不用说是十分困难的;如果当时没有这一改变,莎士比亚全集恐怕到今天也出不来,而且朱生豪的翻译从此埋没下去,实在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我在这里不惜篇幅引用这样两段文字,当然是因为它们十分珍贵。这是我的前辈编辑黄雨石先生的录音整理稿。黄雨石先生本打算写一本自传,说说这些历史陈迹,但可惜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突然患了帕金森病,且病情每况愈下。后来,我力劝他用录音形式口述一些自己特别想说的话。他做了,虽片片断断,难成文章,但近两万字的自述材料仍是十分珍贵的。

我们差一点与朱生豪的汉译莎剧失之交臂!但是我们没有,除了应该感谢黄雨石以及其他有见地的编辑之外,自然还是因为朱生豪的译文是金子,货真价实,没有因为改朝换代而被淘汰。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出版社甄别了一大批解放前的译本,被淘汰的绝大部分是因文字不文不白,佶屈聱牙。能保证译文明白晓畅的最好保障是口语化:生动、活泼、诙谐、幽默和文采。口语本身就有高低之分。这全取决于译者对语言、生活和环境的领悟。朱生豪,据他的夫人宋如清在《全集》的《译者介绍》里所写:“在学校时代,笃爱诗歌,对于新旧体,都有相当的成就,清丽,自然,别具作风。”又说:“他在高中时期,就已经读过不少英国诸大诗人的作品,感到莫大的兴趣,所以他与他们的因缘,实在不浅。”

每读朱译莎剧,我都会想到朱生豪与莎士比亚的因缘“实在不浅”。他能把莎剧翻译得通俗易懂而文采四溢,实在是因为他完全理解、吃透并消化了莎剧的缘故。借工作之便,这些年比较系统地阅读朱译莎剧,我认为主要成就有以下几点特别之处:朱生豪提炼出来的口语化译文,是其最大特色,也与莎剧的文字风格最合拍,因为有口语化做基础,译文的表达力极强,剧中各类人物的语言都能体现出他们的身份;朱译本中大量的诗体译文,十分珍贵,是译者用改革的旧体诗翻译莎剧中的散诗

的可贵尝试; 译本对剧中部分人物用有含义的汉语名字,例如“试金石”、“快嘴桂嫂”等等,颇具文学味道;据我对其他译本的粗略统计,较之所有别的译本,朱译莎剧的词汇量是最大的,这与莎剧中独一无二的大词汇量十分吻合。最重要的是,他告诉后来者如何翻译莎士比亚的作品。

诚然,翻译作品历来总有遗憾之处,朱译莎剧也不能例外。朱译莎剧“谬误之处,自知不免”,益因“乡居僻陋,既无参考之书籍,又鲜质疑之师友”造成的。今天,我们所拥有的条件十分优越,应该珍惜朱译莎剧,纠正错误和不妥之处,使之更上一层楼。

朱译莎剧的划时代意义在于英汉两种文字互相“移植”中的空前吻合。尽管到目前为止出了几种不同译法的莎剧版本,但是仍然没有任何一种译本超过朱生豪的译本,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理由,前面已经谈到很多,而我始终看重的另一个原因是:朱生豪在翻译莎士比亚戏剧的时候,消耗的是他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这样充满才情、诗意、热情、血气方刚而义无反顾的精华年龄段!这是任何译家比不了的。很难想像七老八十的头脑会把莎剧中的激情和厚重转达多少!诚如朱在完成莎剧大部分翻译时写给他弟弟朱文振的信中所说:“不管几日可以出书,总之已替中国近百年来翻译界完成了一件最艰巨的工程。”

(《莎士比亚戏剧集》,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五八年版,九卷)

《乐饮四季茶——一位日本茶人眼中的中国茶》

黄安希著 38.60元一位日本茶人,酷爱中国茶文化。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与灵秀,以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依四季时空的不同变化,设计了一场场茶会,一次次茶席,

《乐饮四季茶》让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徜徉在茶的世界,浸润于山水自然之间。

记录着作者诗一般的茶缘,不仅让我们品尝了春的新绿、夏的清苦、秋的芬香、冬的甘醇,更分享了一份平和宁静、清雅悠然的生活。

三联书店最新出版

说说朱生豪的翻译_苏福忠

说说朱生豪的翻译 苏福忠 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戏剧集》(以下简称《莎剧集》)在中国近代英译汉的历史上,堪称划时代的翻译文献。他在二十岁之前就选择了莎士比亚,会写诗放弃了写诗,会写文章放弃了写文章,潜心研读莎士比亚的作品,用他的话说:“余笃嗜莎剧,尝首尾研诵全集至十余遍,于原作精神,自觉颇有会心。”想当初,莎士比亚在伦敦戏剧舞台上功成名就,带着钱财和名誉荣归故里,享度晚年,几十个剧本是生是灭根本没往心里去。在莎士比亚死后七年(一六二三年),他的两位演员朋友约翰?赫明斯和亨利?康德尔,把他的三十六个剧本收集成册,加上颂辞补充完整,付梓出版,称为“第一对折本”。人们一点没有意识到,赫明斯和康德尔仅仅出于对朋友的敬意而采取的这一行动,是启动了一个多么巨大的文化工程。这个工程进入中国,认真准备接下来进行另一种文字施工的,直到二十一世纪伊始的今天,也仍只能算朱生豪一个人。除了他,别说把莎剧全部研诵十几遍,就是一个剧本读够十遍,恐怕也很少有几个人做得到,包括《哈姆雷特》诸多译本的译家们。 说是运气也好,巧合也罢,重大的文学事件往往令人难以捉摸却必然会发生。朱生豪在他血气方刚时选择了莎士比亚,是莎翁的运气,是中国读者的福气。朱生豪在世界书局出版的他的大译《莎士比亚全集》(以下简称《全集》)“译者自序”里说:“中国读者耳莎翁大名已久,文坛知名之士,亦尝将其作品,译出多种,然历观坊间各译本,失之于粗疏草率者尚少,失之于拘泥生硬者实繁有徒。拘泥字句之结果,不仅原作神味,荡焉无存,甚且艰深晦涩,有若天书,令人不能卒读,此则译

者之过,莎翁不能任其咎者也。”这番话有两层意思:其一,这是他调动了全部智慧与心血尝试翻译诗体莎剧后的严肃结论。读过朱译本《莎剧集》的人都知道,朱生豪在每个剧本中都尽量试着用诗体翻译莎剧里的诗;有些译作相当精彩,例如,《哈姆雷特》中的“戏中戏”,《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大量诗篇等等。其二,对莎剧在中国的翻译经过了解一些情况的人应该知道,大约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中英某些好事机构内定了包括徐志摩、梁实秋等人来翻译莎剧。这种行为恐怕深深刺激了默默无闻的朱生豪。朱生豪在三十二岁上就译出了莎剧三十一种,莎翁地下有灵知道后都会惊愕万分的。莎翁写出他的第一个剧本《亨利六世》时二十六岁(一五九○年),而最后一个剧本《亨利八世》则是在他年近五十岁时(一六一二年)写出来的,创作时间跨度为二十二年。仅以这二十二年的人生体验计,要尽可能贴近真实地理解并翻译成另一种美丽的文字,只能说是朱生豪的悟性,或者就是他与莎翁的一种默契。 朱生豪英年早逝是不幸的。但从人生能有几多运道的角度看,他可算应运而生——应中国汉语发展的运道。中国白话文冠冕堂皇地登堂入室,始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生于一九一二年的朱生豪赶上汉语白话文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整个过程。他的家庭出身让他打下了扎实的古文功底,新文化运动又使他的白话文得到充分的发展。他写过诗,写过杂文,白话文的使用远远高出一般人。他翻译莎剧与其说选择了散文,不如说选择了极其口语化的白话文风格。这对翻译莎士比亚戏剧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载体,是传统的典雅的文言文根本无法承载的。现在我们提及朱生豪的《莎剧集》译本,笼统地称之为“散文”译本,而实际上其中有大量非常经典的诗歌翻译。选其一首欣赏一下。 Song Tell me where is fancy bred, Or in the heart , or in the head? How begot, how nourished?

朱生豪译文

生豪译文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谁愿意负着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倘不是因为惧怕不可知的死后,惧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宁愿忍受目前的磨折,不敢向我们所不知道的痛苦飞去?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卞之琳译文 活下去还是不活:这是问题。要做到高贵,究竟该忍气吞声来容受狂暴的命运矢石交攻呢,还是该挺身反抗无边的苦恼,扫它个干净?死,就是睡眠,就这样;而如果睡眠就等于了结了。心痛以及千百种身体要担受的皮痛肉痛,那该是天大的好事,正求之不得啊!死,就是睡眠;睡眠,也许要做梦,这就麻烦了!我们一旦摆脱了尘世的牵缠,在死的睡眠里还会做些什么梦,一想到就不能不踌躇。这一点顾虑正好使灾难变成了长期的折磨。谁甘心忍受人世的鞭挞和嘲弄,忍受压迫者虐待、傲慢者凌辱,忍受失恋的痛苦、法庭的拖延、衙门的横暴,做埋头苦干的大才、受作威作福的小人一脚踢出去,如果他只消自己来使一下尖刀,就可以得到解脱啊?谁甘心挑担子,拖着疲累的生命,呻吟,流汗,要不是怕一死就去了没有人回来的那个从未发现的国土,怕那边还不知会怎样,因此意志动摇了,因此便宁愿忍受目前的灾殃,而不愿投奔另一些未知的昔难?这样子,顾虑使我们都成了懦夫,也就这样子,决断决行的本色蒙上了惨白的一层思虑的病容;本可以轰轰烈烈的大作大为,由于这一点想不通,就出了别扭,失去了行动的名分。 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狂风将五月的蓓蕾凋残,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休恋那丽日当空, 转眼会云雾迷蒙。 休叹那百花飘零, 催折于无常的天命。 唯有你永恒的夏日常新, 你的美貌亦毫发无损。 死神也无缘将你幽禁, 你在我永恒的诗中长存。 只要世间尚有人吟诵我的诗篇, 这诗就将不朽,永葆你的芳颜。 3 一朵红红的玫瑰 (Robert Burns) 1

翻译理论

尤金。奈达的翻译理论、影响及其评析 在中国,奈达的翻译理论在当代西方翻译理论中介绍的最早、最多,影响也最大。尤金。A。奈达(Eugene A.Nida,1914---),美国人,早年师丛著名的教授弗里斯(Charles C.Fries)和布龙菲尔德(Leonard Bloomfield),并与1943年获语言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供职与美国圣经协会,终生从事圣经翻译和翻译理论的研究,著作等身,是公认的当代翻译理论的主要奠基人。 他的理论核心思想是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这个名称的前身是动态对等(dynamic equivalence).后来为避免误解,改为功能对等。先分析一下为什么要把动态对等改为功能对等呢?奈达对动态对等下了如是的定义:“所谓翻译,是在译语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首先是意义,其次是文体。”(Nida &Taber,1969)在这一定义中,“切近是指切近原语信息”;“自然”是指译语中的表达方式;“对等”把上述两者结合起来,是对等语(equivalent),而不是同一语(identity).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强调的是信息对等,而不是形式对应(formal correspondence)。由这一定义可见,奈达突出了翻译中“内容为主,形式为次”的思想。奈达的这一思想,引起了不少误解。认为翻译只翻译内容,不必要顾及语言的表达形式,因此,各种各样的自由译都被冠以“动态对等”。所以奈达后来在《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论圣经翻译中的功能对等》(From one language to another:Functional equivalence in Bible Translation)一书中,把“动态对等”的名称改为“功能对等”。对于功能对等,奈达又作出了很多的补充,首先对“信息”作了进一步的界定,声明信息不仅包括思想内容,而且也包括语言形式。他认为“功能对等”的翻译,要求“不但信息内容的对等,而且尽可能地要求形式对等。“奈达认为如果形式不得不改变,也必须符合以下几个条件:(1)直译会导致意义上的错误;(2)引入外来语形成语义空白(semantic zero),读者有可能自己填入错误的意义;(3)形式对应引起严重的意义晦涩;(4)形式对应引起作者原意所没有的歧义;(5)形式对应违反译入语的语法或文体规范。要取得功能对等(奈达指的对等是大致对等),就必须弄清何为功能对等。他把功能分为以下九类,即表现功能(EXPRESSIVE)\认识功能(COGNITIVE)\ 人际功能(INTERPERSONAL)\信息功能(INFORMATIVE)、祈使功能(IMPERATIVE)、行为功能(PERFORMATIVE)、情感功能(EMOTIVE)、审美功能(AESTHETIC)和自我解释功能(METALINGUAL)。译文在这些功能上与原作对等,那么怎样才算对等呢?奈达认为回答这一问题不只是局限在文字本身,他把判断对等与否的大权交给了读者的心理反应。传统上,人们总是将客观的语篇作为判断译文对错优劣的依据。但奈达一下子把大权从语篇手中抢过来,交给了读者。这一转手马上创造出了一个崭新的局面,为当时几乎陷入绝境的翻译研究打开了眼界,西方翻译理论研究一下子柳暗花明。奈达大胆地提出了翻译要达到的不是语言的对等,而是语言功能的对等,是读者心理反映的对等。译文在译文读者心中的反应是否和原文和原文在原文读者心理反应相似(非相等)才是奈达所关注的。而要考虑读者的心理反应,就不能只看文字,还要看文字产生的环境,,要看读者的生存环境。这样,文化、社会、心理等等因素一下子都被包括近来了。 奈达的翻译理论,无论是在西方还是在中国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从奈达,到比克曼和卡洛,再到拉森,他们的翻译思想是一脉相承的,比克曼、卡洛和拉森显然是继承了奈达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理论。 对奈达的理论,有人认为他给读者的自由度太大:为了达到原文读者心理反应和译文读者心

朱生豪的翻译特点浅析

朱生豪的翻译特点浅析 汤志明(福建农林大学人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2) 摘要:朱生豪是中国翻译莎剧第一人,他的翻译风格独特,形神兼备,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本文试图从三个方面对其翻译风格做一个探讨。第一是朱生豪的翻译体现出通过大量的意译来传达原作神韵的特点。第二是朱生豪对戏剧的翻译考虑到了读者和观众的双重功能。第三是朱生豪本身的诗词才华在翻译中的恰到好处的运用,也是他的一大特点。 关键词:朱生豪戏剧翻译 1. 引言 朱生豪(1912-1944),著名的莎士比亚戏剧翻译家,诗人,出生于浙江嘉兴。1929年,17岁的朱生豪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进入之江大学,主修中国文学,兼修英国文学。在学生时代,朱生豪表现出极高的诗词禀赋,被誉为“之江才子”。1933年大学毕业后,朱生豪曾留校担任《之江校刊》英文部主任编辑,不久,他转入上海世界书局任英文编辑。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剧集堪称划时代的翻译文献。[1]在中国翻译莎士比亚的学者中,朱生豪占着最为突出的位置。[2] 2. 神似形似兼顾 自从信达雅的翻译标准的提出,无数的翻译家都力图做到既能符合原文的表达形式又能符合原文的表达内容。朱生豪在翻译莎剧时力求做到这一点。他在1944年写的《〈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译者自序》中这样写道:“余译此书之宗旨,第一,在求于最大可能之范围内,保持原作之神韵,必不得已而求其次,亦必以明白晓畅之字句,忠实传达原文之意趣;而于逐字逐句对照式之硬译,则未敢赞同。凡遇原文中与中国语法不合之处,往往再四咀嚼,不惜全部更易原文之结构,务使作者之命意豁然呈现,不为晦涩之字句所掩蔽。”[3]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朱生豪的翻译流畅,文词非常优美,不仅让中国的读者感受到莎剧的伟大的文学价值,同时也让我们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这主要是因为,朱胜豪的词汇的调用,表达的处理,善于通过在中国语言中寻找合适的符号来保持原作的神韵,传达莎剧的气派。这也是至今他的翻译版本仍然有很大影响的原因。读朱生豪翻译的莎剧,我们总是有一种不是在读翻译而是在读原著的感觉。他运用多种风格,他会根据原文的格调不断的转换语言的风格。 在“Much Ado about Nothing”中有这么一段: Cloudio [Reading out of a scroll] Done to death by slanderous tongues Was the Hero that here lies Death, in guerdon of her wrongs, Gives her fame which never dies. So the life that died with shame Lives in death with glorious fame. Hang thou there upon the tomb, Praising her when I am dumb. Now, music, sound, and sing your solemn hymn. SONG Pardon, goddness of the night, Those that slew thy virgin knight; For the which, with songs of woe,

基本翻译理论

Basic Knowledge of Translation Theory I.Translation 1.Definition 1)The definition in the old days ●“译即易,谓换易言语使相解也。”——贾公彦(618-907) 唐朝 ●“夫翻译者,谓翻梵天之语转成汉地之言。音虽似别,义则大同。”——法云 (960-1279) 宋代 It means that translation is a rendering from one language (Source Language) into another (Target Language), remaining the meaning. ●The British scholar Dr. Samuel Johnson once said: “To translate is to change into another language, remaining the sense.” 2)The current definition ●The American translation theorist Eugene A. Nida wrote in 1964: Translation consists in reproducing in the receptor language the closest natural equivalence of the source language, first in terms of meaning and secondly in terms of style.(所谓翻译,是在译语中用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首先是意义,其次是文体。) 1)再现原文的信息(message)而不是保留原文的形式结构(formal structure) 2)对等(equivalence)不是同一(identity) 3)对等是最贴近、自然的对等 4)意义是优先考虑的因素 5)文体很重要 ●The British translation theorist Tytler’s definition in 1970 about translation: “A good translation is one which the merit of the original work is so completely transfused into another language as to be as distinctly apprehended and as strongly felt by a native of the country to which that language belongs as it is by those who speak the language of the orig inal work.” ●Prof. Huang Long Translatology Translation may be defined as follows: The replacement of textual material in one language (SL) by equivalent textual material in another language (TL) (翻译可以作以下界定:用一种语言(目的语)的文本材料对等地再现另一种语言(源出语)的文本材料。) 1)部分地替代 2)对等概念 In summary 1)Translation is the information transferring between two languages and the cultural communication between two language families. 2)Translation is a rendering from one language into another. Translation is a science, an art, a bilingual art, a craft, a skill, an operation and communication. 3)Translation is a representation or recreation in one language of what is written or said in another language. 4)Translation is a kind of science because it was a whole set of rules governing it and certain objective laws to go by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ng. 2.Varieties of translation 1)Interpretation and written translation 2)In terms of SL and TL, Interlingual translation语际(不同语言之间),

朱生豪生平、简介、翻译理论

简介:朱生豪(1912年2月2日-1944年12月26日),著名翻译家。原名朱文森,又名文生,学名森豪,笔名朱朱、朱生等,浙江嘉兴人。曾就读于杭州之江大学中国文学系和英语系。1936年春着手翻译《莎士比亚戏剧全集》。为便于中国读者阅读,打破了英国牛津版按写作年代编排的次序,而分为喜剧、悲剧、史剧、杂剧4类编排,自成体系。1937年日军进攻上海,辗转流徙,贫病交加,仍坚持翻译,先后译有莎剧31种,后因劳累过度患肺病早逝。 外界评价:朱生豪译本以“求于最大可能之范围内,保持原作之神韵”为宗旨,译笔流畅,文词华瞻。朱生豪是中国翻译莎士比亚作品较早和最多的一人,译文质量和风格卓具特色,为国内外莎士比亚研究者所公认。 生平: 1、1912年2月2日生于一个破落的商人家庭。 2、1929年秀州中学毕业,并被秀中校长推荐保送杭州之江大学深造并享受奖学金待遇。大学二年级时参加“之江诗社”,他的才华深得教师及同学的称赞。“之江诗社”的社长夏承焘老师评价他说“阅朱生豪唐诗人短论七则,多前人未发之论,爽利无比。聪明才力,在余师友间,不当以学生视之。其人今年才二十岁,渊默若处子,轻易不发一言。闻英文甚深,之江办学数十年,恐无此不易之才也。” 3、1935年春,开始莎士比亚戏剧翻译准备工作。 4、1936年8月8日译成莎剧《暴风雨》第一稿。此后陆续译出《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第十二夜》等9部喜剧。 5、1937年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朱生豪逃出寓所,随身只带有牛津版莎氏全集和部分译稿。 6、1942年5月1日,与宋清如在上海结婚,至年底补译出《暴风雨》等9部喜剧,把译稿丢失的莎氏喜剧全部补译完毕。 7、1943年1月,携夫人回嘉兴定居,朱生豪宁愿贫穷至死,不愿为敌伪效劳,

朱生豪的翻译特点浅析

朱生豪的翻译特点浅析 朱生豪是中国翻译莎剧第一人,他的翻译风格独特,形神兼备,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本文试图从三个方面对其翻译风格做一个探讨。第一是朱生豪的翻译体现出通过大量的意译来传达原作神韵的特点。第二是朱生豪对戏剧的翻译考虑到了读者和观众的双重功能。第三是朱生豪本身的诗词才华在翻译中的恰到好处的运用,也是他的一大特点。 时代背景 贫苦的出身和境遇,使得朱在翻译时更多地考虑到了中国劳苦大众的接受能力,因此,其翻译作品的直接服务对象就是中国的普通民众。他在翻译莎剧时,在尽量传达原作意义的前提下,倾向于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使译文更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这样处在汉语文化背景下的中国读者更易理解接受。 1神似形似兼顾 朱生豪在翻译莎剧时力求做到既能符合原文的表达形式又能符合原文的表达内容。他在1944年写的《〈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译者自序》中这样写道:“余译此书之宗旨,第一,在求于最大可能之范围内,保持原作之神韵,必不得已而求其次,亦必以明白晓畅之字句,忠实传达原文之意趣;而于逐字逐句对照式之硬译,则未敢赞同。凡遇原文中与中国语法不合之处,往往再四咀嚼,不惜全部更易原文之结构,务使作者之命意豁然呈现,不为晦涩之字句所掩蔽。而他也确实做到了。朱生豪的翻译流畅,文词非常优美,不仅让中国的读者感受到莎剧的伟大的文学价值,同时也让我们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这主要是因为,朱胜豪的词汇的调用,表达的处理,善于通过在中国语言中寻找合适的符号来保持原作的神韵,传达莎剧的气派。这也是至今他的翻译版本仍然有很大影响的原因。读朱生豪翻译的莎剧,我们总是有一种不是在读翻译而是在读原著的感觉。他运用多种风格,他会根据原文的格调不断的转换语言的风格。 2读者观众兼顾 朱生豪翻译莎剧时, “必自拟为读者, 查阅译文中有无暧昧不明之处. 又必自拟为舞台之演员, 审辨语调之是否顺口, 音节之是否调和原著中这一段刻画了多种的形象,朱胜豪对此的翻译也相应的采用了多样化的语汇调用。可以说是五彩缤纷,雅俗共赏。考虑到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是非常庞杂多种多样的, 而朱生豪处理的时候考虑到这个人物的形象,考虑到舞台演出的情景,在翻译的语言选择方面也大量使用口语化的粗俗的语言,形象地描绘出了复杂的人物形象, 非常适合演出的需要。 3诗歌之美 朱译莎剧,处处都洋溢着诗歌之美.他在用散文体翻译莎剧无韵诗体的过程中,注意运用汉语语言文字的音乐美, 把中文诗词的平仄,押韵,节奏等特点和谐地运用到翻译当中 4 结语 朱生豪是一个年轻富有爱国热情和具有极大理想主义色彩同时又兼具英文和中国古文功底的翻译家,如果不是因为战乱,生活贫困潦倒,导致英年早逝,势必有更多更优秀的翻译作品让后辈学习。其所留下的翻译思想和理论的资料非常少,但是其翻译精神和翻译风格可从莎士比亚的翻译中看出来,即翻译不仅关乎英文,更高质量的翻译往往取决翻译者的母语的水平,同时翻译者的心中应该始终为目的语读者服务,创造出既有美感又不失真的译文是译者的一个重要素质。

第三课 朱生豪译文赏析

第三课朱生豪译文赏析 Richard II (V, v, excerpt) Pomfret Castle. The dungeon of the Castle Enter KING RICHARD KING RICHARD. I have been studying how I may compare This prison where I live unto the world And, for because the world is populous And here is not a creature but myself, I cannot do it. Yet I'll hammer it out. My brain I'll prove the female to my soul, My soul the father; and these two beget A generation of still-breeding thoughts, And these same thoughts people this little world, In humours like the people of this world, For no thought is contented. The better sort, As thoughts of things divine, are intermix'd With scruples, and do set the word itself Against the word, As thus: 'Come, little ones'; and then again, 'It is as hard to come as for a camel To thread the postern of a small needle's eye.' Thoughts tending to ambition, they do plot Unlikely wonders: how these vain weak nails May tear a passage through the flinty ribs Of this hard world, my ragged prison walls; And, for they cannot, die in their own pride. Thoughts tending to content flatter themselves That they are not the first of fortune's slaves, Nor shall not be the last; like silly beggars Who, sitting in the stocks, refuge their shame, That many have and others must sit there; And in this thought they find a kind of ease, Bearing their own misfortunes on the back Of such as have before endur'd the like. Thus play I in one person many people, And none contented. Sometimes am I king; Then treasons make me wish myself a beggar, And so I am. Then crushing penury Persuades me I was better when a king;

朱生豪相关资料

朱生豪 朱生豪(1912年2月2日-1944年12月26日) 别名文森、文生、森豪、朱朱、朱生 出生地浙江嘉兴职业翻译家,诗人 毕业院校杭州之江大学(现浙江大学) 主要成就翻译莎士比亚作品 1912年2月2日生于一个破落的商人家庭。 1929年浙江嘉兴秀州中学毕业,并被秀中校长推荐保送杭州之江大学深造并享受奖学金待遇。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之江大学成立抗日救国会,担任文书股工作,积极投入抗日救国活动。 1935年春,开始莎士比亚戏剧翻译准备工作。 1936年8月8日译成莎剧《暴风雨》第一稿。此后陆续译出《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第十二夜》等9部喜剧。 1937年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朱生豪逃出寓所,随身只带有牛津版莎氏全集和部分译稿。寓所被焚,已交付的全部译稿被焚。 1939年冬应邀入《中美日报》社任编辑 1942年5月1日与宋清如在上海结婚 1943年1月,携夫人回嘉兴定居,朱生豪宁愿贫穷至死,不愿为敌伪效劳,仅靠微薄稿费维持极困难的生活。他闭门不出,把全部精力扑在译写工作上。工具书仅有两本字典,译出了莎士比亚的几部重要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李尔王》《哈姆莱特》等。同年秋,健康日衰,但仍握笔不辍。又次第译出莎氏全部悲剧、杂剧,以及英国史剧4部,连同喜剧在内,共31部。 1944年初带病译出《约翰王》《理查二世》《理查四世》等4部莎士比亚历史剧,4月写完《译者自序》,编《莎翁年谱》。其时他一直忍受着长期的病痛,体力日衰,在勉强支撑着译出《亨利五世》第一,二幕后,延至六月,确诊为肺

结核,卧床不起。不得不放下已经开始译写的《亨利五世》译稿。他悲痛地说,早知一病不起,就是拼命也要把它译完。 1944年12月26日抛下年轻的妻子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含恨离开人间,年仅32岁。 1947年秋,译稿由上海世界书局分三辑(喜剧、悲剧、杂剧)出版,计27部剧本。 197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莎士比亚全集》,内收朱译31部剧本。 1987年,夫人宋清如将朱生豪的31部莎士比亚戏剧翻译手稿捐献给嘉兴市人民政府。 2个人著作 译著 1947年,《莎士比亚戏剧全集》,上海世界书局出版,1949年再版。 1957年,《莎士比亚全集》,台北世界书局出版,收朱生豪译剧本27部,其余剧本和长诗、十四行诗由虞尔昌补译完成。 1954年,《莎士比亚戏剧集》,作家出版社出版,收世界版27部及世界版未收入历史剧4部,共31部剧本。1957-1978年间,香港大光出版社陆续出版了作家版31部剧本的单行本。 1978年,《莎士比亚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该全集对作家版全部朱译莎剧重新进行了校订,并由国内名家补译了朱生豪未译部分,全集中部分剧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在1978年上半年出版了单行本。 90年代以后,又有译林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北京燕山出版社等十余家出版单位出版了朱生豪的全部或部分译著。 著作 (插图) 2000年,《朱生豪小言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该书收集了朱生豪于1939年到1941年间在上海“孤岛”《中美日报》时所写宣传抗日的时政随笔370篇。2002年,《秋风和萧萧叶的歌》,朱生豪和宋清如的诗词作品选,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2003年,《朱生豪情书》,朱生豪于1933年到1937年期间写给宋清如的书信集,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2] 3人物评价

朱生豪、辜正坤译文对照

莎士比亚全集新旧版译文对照举例 《哈姆莱特》 第四幕第六场 (奥菲丽娅之死) 莎士比亚《哈姆莱特》英文原文 GERTRUDE There is a willow grows aslant a brook, 150 That shows his hoar leaves in the glassy stream: There with fantastic garlands did she come Of crow-flowers, nettles, daisies and long purples That liberal shepherds give a grosser name, But our cold maids do dead men’s fingers call them: 155 There on the pendent boughs her coronet weeds Clamb’ring to hang, an envious sliver broke, When down the weedy trophies and herself Fell in the weeping brook. Her clothes spread wide, And mermaid-like awhile they bore her up, 160 Which time she chanted snatches of old tunes, As one incapable of her own distress, Or like a creature native and indued Unto that element: but long it could not be Till that her garments, heavy with their drink, 165 Pulled the poor wretch from her melodious lay To muddy death. 朱生豪译: 后: 在小溪之旁,斜生着一株杨柳,它的毵毵的枝叶倒映在明镜一样的水流之中;她编了几个奇异的花环来到那里,用的是毛茛、荨麻、雏菊和长颈兰——正派的姑娘管这种花叫死人指头,粗鲁的羊倌给它起了一个不雅的名字。——她爬上一根横垂的树枝,想要把她的花冠挂在上面;就在这时候,一根心怀恶意的树枝折断了,她就连人带花一起落下呜咽的溪水里。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唱着古老的谣曲,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她处境的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可是不多一会儿,她的衣服给水浸得重起来了,这可怜的人歌儿还没有唱完,就已经沉到了泥里。 辜正坤译: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