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说鉴赏:民间记忆的历史触摸_莫言小说的叙事特点

莫言小说鉴赏:民间记忆的历史触摸_莫言小说的叙事特点
莫言小说鉴赏:民间记忆的历史触摸_莫言小说的叙事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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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记忆的历史触摸

莫言小说的叙事特点

李 国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071)

摘 要:莫言以叛逆的姿态从民间视角切入到当代文坛,形成了他独具特色的创作倾向与历史观念的理解。他对尘世苦难的感受有着切身的体会;对善恶共存、美丑共生的现实世界有着不吐不快的披露;同时,又站在民间立场,对客观化的历史做出了主观化的处理。

关键词:民间;苦难;现实世界;主观化历史

中图分类号:I207 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313(2010)05-0096-04

传统小说的创作都是作家以一种文化的自尊与自贵,它或者显示出其温柔敦厚的特性,或者表现出唯美浪漫的情调,或者营造出崇高悲壮的氛围。这样封闭了读者所可能进入的阅读通道,从而顽固地以自我经验和自我逻辑建起来一个孤立的保守的文化城堡。而现代小说则必须以读者为上帝,必须开放 不同的门户 ,建立起一个开放的可以多向阅读的文本世界。读者便可以凭借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独特的探索手段,从作者指出的具有互文特征的事物中窥见隐藏的奥秘,这便有了反传统文化的倾向。莫言在现代小说的创造中成为冲锋摇旗、最具实力的干将之一。他拥有丰富的童年经历和军旅生活的创作资源,用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和诧异鬼魅的感觉幻化出那些追思的记忆。而这些记忆里面更过的则是莫言用他叛逆的姿态出现,冲击着当代文坛。他以民间文化的视角切入当代文坛,将高密东北乡流传久已的故事写进了历史文本中。于是在他一系列的文本中我们可以看见这样的变化,新的历史形态便也出现,历史不再是主流形态演绎的历史了,历史经过艺术的粉刷更加丰富和瑰美。所以在他对历史进行叙述的过程中,民间承继给他的苦难回忆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创作资源,善恶、美丑相生相依的现实状态成了他对民间历史进行客观叙述的着眼点,将客观发展的历史进行主观化的认同又是莫言创作中最为鲜明的特点。

一、尘世苦难的真切感受

这既是莫言童年的真实记忆,也能够让他对民间文化有了更为深刻直接的体验和理解。在他的内心中,童年的生活是取之不尽的创作资源,这也能够让他真实地认识到自己所经历的历史,而不是被人粉刷过的历史。正是因为隐藏在莫言心灵深处圣殿中的苦难成为莫言认识传统文化对人类的戕害并以反文化姿态进行创作的基础。 童年的经历和经验对我以后看问题、搞创作是有很多潜在的影响,有时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不知不觉会回到童年的状态 [1]。莫言自小在农村长大,贫困的农村生活让他们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填饱肚子上,饥饿的印象对一个成长起来的孩子来说是最深刻的。莫言也在一篇回忆散文中写到那时候农村里的孩子:一个个都是细胳膊细腿,顶着一颗大脑袋,肚子大大的,呈透明状,隔着薄薄的肚皮仿佛就能看见里面的肠子在微微蠕动。童年生活的饥饿感受和命运多舛在其内心深处留下了极深的烙印,从而也就形成了他丰富的精神世界。这在莫言的少年系列小说中都有体现,他以童年的视角对读者讲述着童年的经历。但是我们可以看见,莫言并不是像以往的作家创作那样,通过这些孩子来控诉社会的黑暗与不公,揭露社会的弊端与无奈。他在这些孩子身上真正找到了他们自己要说的话和想要做的事情,这就是真实还原了孩子的本来面貌,在复杂的历

收稿日期:2010-07-10

作者简介:李国(1981 ),男,山东日照人,博士生,

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史环境中,显示回孩子本来的身份。 透明的红萝卜 中的小黑孩,那个受到家庭突变而变得沉默寡言的孩子,心中的愿望也就是在他偷萝卜的时候发现的那个能够透过阳光看见红色的萝卜,我们姑且不说这是不是莫言在演绎他的梦,但我们却是可以相信,这是黑孩在压抑的年代里看见的唯一能够引起联想的颜色。那鲜红的萝卜寄托了他的梦想,但是那透明的萝卜又暗示了他的梦想却是如此的不踏实。莫言正是借助一个发育正常但却处于无语状态下的黑孩诉说了那段激荡的历史,在追思和回忆的过程中,黑孩的声音也代表了莫言自己的心声。也正如他自己所说, 小说中的黑孩虽然不是我,但是与我的心是相通的 。所以借助儿童讲述历史在莫言文本中已经成了一个鲜明的创作特点,基于此,儿童那脆弱敏感的心灵也就更能感触到历史涌动的迹象。 枯河 中的小男孩也同样折射出莫言的身影。这个小男孩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受到多少的关爱,更多的则是家人对他的指责和打骂,这样的郁闷生活也是莫言童年亲身经历过的,在不受关注的环境下生存确实能够让莫言深刻地记得曾经的往事。 欢乐 中因为高考的屡次失败而自杀的农村中学生,这个虽不是莫言本人的化身,但是莫言的邻居却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这些都成为少年莫言心灵挣扎不已的真实外射。莫言将童年所生活的故乡变成了小说中的背景,将童年时的一些亲身经历变成了小说中的材料,将童年时听到的传说与故事也变成了小说中的素材。足见童年经历对他创作的影响之深。

这些深刻童年记忆源于他对于民间理念的不同理解,莫言既不同于 五四 时期知识分子以启蒙者姿态对民间劳苦大众的救赎情怀,也不同于三四十年代从政治革命的视角出发,强调大众所喜闻乐见的 民间形式 ,他所关注的民间,是一个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高密东北乡。在他的民间理念的构想中,抹掉了功利性,也放弃了政治意识对民间内涵的遮蔽,将民间的精华和封建的糟粕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独特的藏污纳垢的形态。这样他一方面要审美地艺术地看待民间领域中所折射的文化形态,另一方面也要注意民间文化形态中的封闭、落后与愚昧。

但是莫言并不是从创作一开始就直面真实的乡土民间,纵观莫言的小说创作历程,在他的前期作品中如 春雨夜靡靡 、 放鸭 、 黑沙滩 、 售面大道 、 民间音乐 等,他始终用一种情感的审美的态度发现民间文化形态的美学与思想意义。他用唯美的眼光审视着民间的美好景况,用细腻的笔法讲经般地向读者传颂着他心中的理想民间状态 清秀的乡村世界、淳朴的乡情民意、善良的乡民本性、率直的乡言乡语、多情的民俗民谣,这些在莫言的笔下都变得如此的多娇,蕴涵着作者个人浓郁的情感想象因素。这种透露浪漫情怀的审美想象,早在乡土田园的抒情小说中就有这样的充分体现,五四时期的冯文炳以及后来的沈从文、汪曾祺等,都把以农民为主体的乡村世界浪漫化,用冲淡质朴的笔锋表现乡土社会的淳朴自在,其表达的情感内容要远比理性认知更强烈,他们所发现的是民间文化形态中与情感相通的某种民间精神。但是莫言很快就放弃了他的这种理想,在随后的作品中,我们不难看见他试图还原乡村的真实面貌,以乡民的强悍生命力为根基,勾勒出了一种向外辐射的网状民间场景。更真实、全面地描写了劳苦大众自在状态的情感、理想和立场。这样,真实的民间文化形态更显示出了它的美学意义,也更能显示出莫言创作中的价值取向,一个美丑共存、善恶共生的乡村世界出现了。

二、善恶共存、美丑共生的现实世界

莫言在叙述历史的策略当中,以丑反观历史,以丑验证历史是他惯用的表达手法。他在创作中试图要摒弃文学中那优雅崇高的审美成分,企图以 丑 代之,换取一种新的审美文化。采用这样的文化形态,源于莫言对民间文化的自我理解,源于他对民间历史的自我认识。民间历史本身就是容纳各种污垢的载体,丑陋的事物便也屡见不鲜。关于丑的本质有两层涵义, 一是指伦理道德评价也就是恶的内涵,即 积极的恶 。或称之为丑恶;二是指审美外观上不和谐的形式,即亚里士多德、各鲁斯、克罗齐所说的 不快感 ,休漠、桑塔耶纳所说的 痛感 ,如果说美的本质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肯定形式,那么丑则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否定形式。如果说美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那么丑则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背离,如果说美是真的主体化善的客体化,那么丑则是假的主体化恶的客体化 [2]。这样,面对莫言小说中大面积的丑,由于审视的角度不同,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丑形态:有以暴力表现的丑,有以美表现的丑,有以形态表现的丑,有以语言表现的丑。暴力之丑,表现为莫言对杀戮文化的关注,在 红高粱 中,纤细俱现地写了日本兵活剥罗汉大爷的全过程,先割下耳朵,再割下生殖器,然后从头往下剥下完整无损的整张人皮,最后罗汉成了 肉核 。将之视为丑,因为这种杀戮场面的描写太过于细致,以至于达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但是我们又不能回避和遗忘这样的场景。相对于单一的数字统计或者是图片展览,这样的细致描绘也许更能让逝去的历史在我们的头脑中生成深刻的映象;在我们对侵略者产生强烈的仇恨心理的同时,我们的民族信念也在源源不断的显现。当然,小说毕竟不是历史教科书,有着版刻式的、可以考究的历史依据,但是小说的教化、认知作用也同样不能被我们忽视,言语流传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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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竟失去了佐证的现实基础。 筑路 中有血淋淋的剥狗皮的全过程; 复仇记 里有腥躁的剥猫皮的全过程,这是人之暴力施于动物的具体表现。将其视之为丑,因为这是人性恶的行为,是违天性的做法。正如前文所说,历史是一个共生的一体化状态,是诸多合力演绎生成的。莫言的作品中总是打破这样和谐共生的状态,修路工人为了吃肉就诱骗农民的看门狗剥皮吃掉;老光棍为了平定叫春之猫给自己带来的春情而残忍擒猫剥皮。那个血淋淋的、细致的剥皮场景不再叙述,但是不容我们忽略的便是这些言谈的故事是构成民间历史不可缺少的素材,莫言在叙述民间历史的过程中正是借助这些素材来完成他的历史叙述。人性之恶与动物之天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正是人之恶所导致的剥皮行为才成了历史大事件的引子:剥狗皮事件引起了筑路工人与狗主人的纠纷,也就耽误了及时将铁路修好这件事,而修铁路这件事在当地人看来绝对是能够载入历史的大事件。 二姑随后就到 中的杀人场面更是惊心动魄。天和地二兄弟残酷地挖掉了大奶奶的两个眼球,后逼迫路人将其凌迟;而豚奶奶先被剁下双手,断手在地上 抽搐 ,后被剁去双脚,割下眼皮;被枪击的七老爷爷, 一股白脑子蹿了出来 。将其视之为丑,因为这是无视亲情的丑恶现象。天和地两兄弟是二姑的亲生儿子,但是二姑身份却是四十年前被大奶奶逐出家门的亲侄女。这本是一个家族的历史,但是却摆脱不了家族成员之间的仇杀,二姑怂恿两个儿子仇杀了家族中的所有人,并以 随后就到 作为向家族成员进行报复的报仇宣言。亲情在仇恨面前荡然无存,丑陋的心灵和罪恶的行为是这段传奇故事发生的直接原因。以美为丑,来自莫言的态度,莫言写丑,根本看不到作者理性批判的态度,看不到哪是调侃、哪是反讽,但是字里行间流动的却是一本正经津津乐道的欣赏、把玩和咀嚼。 红蝗 中,借助作品中的女导演,莫言说 我要编导一部真正的戏剧,在这部戏剧里, 高贵于卑贱、美女与大便、过去与现在、金奖牌与避孕套 互相掺和、紧密团结、环环相连、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那些龌龊、卑贱、丑陋、恶心一类的为昔日规范所不能容忍的现象和情感大量的充斥在莫言的小说中,形成了一种新的审美规范,用审丑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事物,从而形成一种以丑为美的创作倾向,借以演绎他的民间历史,这是莫言在创作中的着眼点。民间历史中的藏污纳垢不得不让莫言关注那些粗俗、琐鄙的事物。这就打破了读者以往的阅读期待和审美渴望,有了一种新的阅读快感和审美视角。莫言的这种审丑表达理应早该受到无情指控和尖锐批判,可是恰恰相反,却得到了某种程度的默许和辩护。关于莫言审丑的恐怖与恶心及其带来的阅读障碍,有论者指出, 读者只要阅读思维方式加以改变,转换一下视角,从丑的负面来观察丑,也许会得出另一种感觉和印象 。因为 我们习惯了一种单向的对美的经验感受感知,而对一种新的相反的审美经验出于狭隘性和保守性而表现出巨大的排斥力 。因此, 只有你在阅读过程中不断的转换,才能得到最后审美价值的确证 [3]。

三、主观化的历史倾向

历史虽然是客观真实的,历史的发展也是受到客观规律的制约,但是莫言在创作自己的小说的时候,并不是将历史看作是客观真实的,他总是以自己的主观感觉来重新认识历史,用作家的眼光审视着民间的历史,将翻腾在历史长河中的朵朵浪花变成了自己创作中的演说背景。将民间历史主观化,感觉化。把历史看作一种叙述,并以诗学的方式建构历史,这是新历史主义批评对历史学别开生面的阐发。如果从积极的方面理解,这种看法不意味历史学家可以任意虚构历史,新历史主义也这样认为, 对一个历史学家说他的书是神话一定会使他感觉受到了污辱 。他们所强调的是 当一个历史学家的规划达到一种全面综合性时,他的规划就在形式上变成神话,因此接近结构上的诗歌 [4]。历史学家打破以往叙述的成规,这种貌似神奇的构想并不是异想天开,而是根据他们的研究表明,以往的历史 规划 ,缺乏 一种全面的综合性 。历史原本有更为多面的因素,更为复杂的缘由,片面地强调某个方面,就会一叶障目,不见树林,使人看不清历史的真相。因此,与其说新历史主义主张构筑神话,不如说这一派历史学家看到一些由过去 神话 所遮蔽的历史相关性。莫言正是在文本中极力彰显各种历史因素,借以达到主流外的历史能够更加丰富和完善。这就需要他打破以往的叙述成规,凭借天马行空式的叙述来完成对历史的认识。

传统历史小说中的叙述主体总是隐于幕后而让历史自行上演。但是在新历史小说中,叙述者作为一个积极对话者,堂而皇之地穿梭于历史档案中,与之展开交流对话。 作者丝毫不在乎暴露 我 的存在和 我 的主观见解的渗入,甚至常用 我想 、 我猜测 、 我以为 等轻佻的口吻来陈述历史。填充各种空白之处,裁断模糊的疑点 [5]。这样,作家们不再迷恋于史料之中,而是开始用主体的心灵去激活它们,他们不再是历史的旁观者,而是积极的参与者,不再为历史做笺注,而是与历史交融。当主观心灵客观历史不断进行切磋磨合时,历史本身所固有的客观性便会发生逆转,线状平面的客观历史将会变成多维立体的主观历史。以 红高粱 中的 我爷爷 、 我奶奶 的亲切呼唤中,融进了莫言对遥远历史的深刻思索,高密东北乡也在莫言的主观想象中越来越神秘。那些神奇的故事源源不断地填充着高密东北乡的民间历史,使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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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丰富完善。另外,我们还可以发现这样的细节:当主体情感的密切渗入就会使得历史的偶然性凸现出来。历史的偶然因素在因其飘忽不定、无根无据,在教科书式的历史叙述中总是一个被忽视的因素,不过在莫言这里却得到了相当的重视。莫言侧重对民间历史的深刻挖掘,用主体意念探索民间历史本身的偶然性因素,将这些偶然性的因素看作是历史生成的重要原因。 红高粱 中,三股抗日力量本来是对立的,能够让他们团结起来的原因就是鬼子的突然扫荡,使得他们的利益受到冲击。抗日的力量被一系列偶然性的人和事摆布和拨弄着,这一系列的偶然因素也就促使了高密东北乡抗日历史的生成。偶然性充当了小说情节的结构和推动力量,这样受制于偶然性的人生命运似乎是小说所描述的那个历史时代的缩影和印证,也似乎是人类生存环境的隐喻和寓言。与格非的 迷舟 、刘震云的 故乡天下黄花 等历史题材作品一样,他们都表现出了对历史偶然性的强烈兴趣,并通过对历史偶然性因素的渲染,加进自己对历史进程的参与欲望和主观态度。

卡西尔说 历史学家 在历史事件的外壳下寻找着一种人类的和文化的生活 一种具有行动与激情、问题与答案 的生活。在他的概念和词语中注入了他自己的内在感情,从而给了他们一种新的含义和新的色彩 个人生活色彩 [6]。卡西尔这句话其实就是把历史与人类文化的生成和生活方式的演变联系在一起考察,强调了历史演化中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这样,莫言通过历史变迁传达了自己的情感和思考,借助游魂的复活参与了现实的生活,将历史与今天、现实与理想化为一体。农民的生活方式在莫言这里通过了历史的验证。 食草家族 中对草根的缅怀; 蝗虫奇谈 中对害虫的厌恶; 奇遇 中对农民淳朴的关爱; 筑路 中老一代农民对土地开发后丧失土地的追忆;这些宝贵的东西在莫言作品中一再闪耀,也让莫言在他的创作征程上有了丰富的可以依靠的创作资源,毕竟发挥丰富的想象力也是需要一定的现实基础。

总之,用民间文化切入到历史叙述当中,莫言一方面注重对民俗民意的考察,另一方面也注重对民间传奇故事的提炼,将这些流传的民间传奇故事融进更多的主观念想,使其愈发显得神秘;让这些有生命力的东西时刻闪烁在自己文本创作中,使其愈发显得真实。民间历史在莫言的笔下展示出了它旺盛的生命力,这也成了莫言能够立足当代文坛,成为大家的主要原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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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望衡.论丑[M] 美学新潮:第3辑.成都: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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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5:237.

The History Touch of Folk Memory

the narrative character of Mo Yan s novels

(L iterar y A cademy,Nankai U niv er sity,T ianjin300071,China)

Abstract:M o Yan g ot into the liter ary wo rld fr om the folk v iew with the r ebel behav ior,and for med a indiv idual character in his cr eation and histor y v iew.He stands the m isery o f under wo rld;criticizes the go od-bad and beauty-ug ly w o rld directly; meanw hile,he also stands the folk,and deals with t he o bject ive histor y subject ively.

Key words:fo lk;miser y;reality wo rld;subject ive histo 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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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

本科毕业论文 论文题目: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 指导老师:涂成林 学生姓名:范志丽 学号:44741412220025 院系:网络教育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写作批次:2015年秋

原创承诺书 我承诺所呈交的毕业论文是本人在老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查证,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若本论文及资料与以上承诺内容不符,本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毕业论文作者签名:__ 范志丽 日期: 2015年 12 月 12日

摘要...........................................................................................................................I Abstract (Ⅱ) 一、语言的修辞手法灵活多样………………………………………………………………………………… 二、语言风格幽默诙谐………………………………………………………………………………………… 三、语言色彩丰富,抒情自然………………………………………………………………………………… 四、语言色彩丰富,抒情自然………………………………………………………………………………… 五、狂欢化、变异化的语言结构……………………………………………………………………………… 六、乡土气息浓厚……………………………………………………………………………………………注释………………………………………………………………………………………………………………参考文献…………………………………………………………………………………………………………致谢词……………………………………………………………………………………………………………

论莫言小说的叙述特征

内容摘要:莫言是当代文坛上的重量级作家,其作品在言说的气质上具有异质性:以民间立场消解官方话语,凸显自由意志以颠覆压抑人性的文化传统,以土匪形象解构典型英雄。为了达到言说的目的,莫言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段,并在感觉与语言、人称与视角、声音与色彩、文体与结构等的综合使用上具有探索性与实验性,尤其以站在民间立场的写作引人关注。如此手段的运用,虽然给莫言作品增色不少,但也产生局限性的瑕疵。本文试从叙述的异质性、多种手段的运用及二元对立的局限等方面浅析莫言小说的叙述特征与得失。 关键词:莫言;小说;叙述;特征 Abstract:Mo Yan is a heavyweight writer in the contemporary literary world, his works reflects on the temperament of the heterogeneity: the official discourse digests civil position, highlight the repression of free will in order to subvert the cultural heritage of humanity, deconstruct the image of a typical hero with regard to the image of bandits .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purpose of his works, Mo Yan uses of a variety of artistic means , and in perception and language, person and perspectives, sound and color, style and structure , Mo Yan is doing a revolutionary and experimental, especially the writing of folks position draws people’s attention. The use of such means, although the adds much color to the works of Mo Yan, also produces the limitations of the drawbacks . I will try this article from the accounts the heterogeneity 、the integrated use of various means as well as the limitations of binary oppositions to analyze the features of Mo Yan's narration and gains and losses of his works. Key words : Mo Yan ; novel ; narration ; features

莫言小说

莫言小说艺术评点 天马行空——莫言小说艺术评点 “创作者要有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风。无论在创作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风格上,都必须有点邪劲儿。” ——莫言:《天马行空》 有人这样评价他:如果说1985年的中国文坛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出现了莫言。也许莫言的名字对于相当多的人们来说,还不很熟悉。1985年以前,他总共发表了不过十几个小说,艺术上也还缺乏明显的个性。开始有些与众不同的短篇《民间音乐》,因其“空灵缥缈”而得到前辈作家孙犁的青睐,也仅仅是认为其“主题有些艺术至上的味道”而已,默默无闻是自然的。可是,1985年中,他突然排炮式地在《中国作家》、《收获》、《钟山》等刊物上连续轰出了《透明的红萝卜》、《球状闪电》、《金发婴儿》等五部中篇,和《秋千架》、《枯河》等八个短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作者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奉献出一个多达数十万字的作品群,这已经是蔚为大观了。但仅止于此,我们至多也只能把他称作为一个“快手”。值得庆幸的是,他创作的质量几乎和产量等高(如果可以这样比较的话)。他不仅是带着“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风”,而且也是带着立足继承传统而又着意打破传统钳束的“邪劲儿”,带着从中外小说艺术的融渗中脱胎出来的独异的小说风貌登上文坛的。因此,要及时地对其作出较为全面的审美批评以及成因分析,的确是一件艰巨甚至危险的事情。所以本文只能仅仅就莫言小说艺术的十点特色,结合大量实例,进行一次粗浅的,然而是关于艺术本体的评析与探美。但愿能对读者的审美和作者的“创美”活动均有所启示。 一“有一天凌晨,我梦见一块红萝卜地…… 红萝卜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这是莫言曾经作过的一个有趣的梦,这个梦使他如闻天籁,如悟禅机,创作发生了嬗变。从这个梦里,他获取了一个充满诗意的美丽而奇特的意象。这个意象像一段电影,一个童话,萌发了一种莫名的感受,他觉得很妙,妙不可言,只有诉诸笔端。于是,这个意象不断膨胀,这种感受渐渐发酵,终于变成了一个小说。这就是后来颇为人们称道的中篇《透明的红萝卜》。我们先不讨论小说中那种迷离恍惚的梦幻感与这个梦之间究竟有什么血缘关系,我们只想指出,这种小说的产生(或构思)方式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多少年来,我们总习惯于一种所谓“从外往内注入式”的构思方法,即往往是带着某种需要的眼光,去生活中“量体裁衣”,甚至“削足适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大脑动力定型”。直至今天,不少人仍然不自觉地在自己禁锢自己,在固定的模子里不能越雷池半步,这是十分可怖的创作自由的自我丧失。而莫言则不然,他或者从一个梦境里得到一个意象,并由此产生《透明的红萝卜》、《三匹马》等,或者从川端康成的《雪国》中“一只黑色壮硕的秋田狗蹲在那里的一块踏石上,久久地舔着热水”这样一句话里,唤起一种遥远苍凉的情绪记忆,从而捕捉到一种叙述的“调子”,写出了《秋千架》。总之,都是用受到了某种激活的主体心灵去融铸生活积累,进而显示出作家鲜明的审美个性。我们称这种方法为“由内向外放射式”的构思方法,并认为它比那种“从外往内注入式”更接近艺术创作的规律。一个作家能自如地运用它,也就获得了相对的创作自由。丹纳早就发现:“有艺术才能的人有两个特点:一是强烈而自发的印象;二是这个印象所占的优势能改变一切周围的印象。”当然所有“意象”或“印象”都只是酵母,都必须和生活中和才能发酵。那么,在“生酵过程”中遇到生活不足的部分怎么办?莫言的经验是“用想象来补足。” 想象,则是莫言艺术的最大特色。 二“一个文学家的天才和灵气,集中表现在他的想象能力上。” 女孩抱着他的衣服,仰着脸,看着白杨慢慢地倾斜,慢慢对着自己倒过来。恍惚中,她又看到光背赤脚的男孩把粗大的白杨树干坠得像弓一样弯曲着,白杨树好像随时都会把他弹射出去。女孩在树下一阵阵发颤。后来,她看到白杨树又倏忽挺直。在渐渐西斜的深秋的阳

论莫言小说叙事视角选择的美学意蕴

论莫言小说叙事视角选择的美学意蕴 彭 祖 鸿 (罗定职业技术学院,广东罗定527200) 摘 要:独特的叙事视角使莫言的小说具有与众不同的美学风格。儿童叙事视角带领读者进入到明净绚丽的自然状态;成人视角使读者领受了多角度思维的快感和想象的愉悦;亲缘叙事视角则让人们得到穿梭于时空的美感以及对种族退化的忧虑。莫言是中国传统美学和西方现代写作技巧的感性传承人。 关键词:莫言小说;儿童视角;成人视角;亲缘叙述视角;美学意蕴中图分类号:I 207.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693(2004)03-0022-04 On the Aesthetic Implication of Selecting the Narrative Perspectives in Moyan s Fictions PENG Zu hong (Luoding V ocational &T echnological College,L uoding 527200,Guangdong,China) Abstract:Moyan s fictions are of distinctive aesthetic sty le because of his unique narrative perspectives.T he child s perspective leads the readers to the state of nature,w hich is liquid and florid,and the adult s perspective makes the readers feel the delight of thinking in many w ays such as the joy of imagination,w hile the kinship s perspective makes people have the aesthetic feelings of shuttling back and forth in time and space and the anxiety of degeneration of race.Moyan is the perceptual inheritor of not only Chinese tra ditional Aesthetics but also w estern modern w riting skills. Key words:Moyan s fictions;the child s perspective;the adult s perspective;the kinship s narrative per spective;aesthetic im plication 回顾上世纪后期的中国文坛, 小说家莫言的创作生命似乎特别坚韧:无论是作为!新潮 小说卓尔不群的开路先锋,还是作为!新潮 还俗后名利赫然的文坛大腕,莫言都以丰硕而独特的小说创作显示了自己不可或缺的存在价值和样板意义?[1]确实,作为一个小说家,他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坛来说不可或缺,他的一系列作品:#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家族?、#檀香刑?等,都以其风格独特而震撼文坛。他的小说有着独特的叙述方式(包括叙事视角的选择)、诡异的灵动感觉、令人回 味无穷的语言运用,使得他在中国文坛上夺人耳目。 莫言小说多采用的是在叙事学上称为内聚焦 的叙述模式,但本文不打算严格按照叙事学上对视角的划分,而是依据各自具有的不同的美学特点来进行划分,将它们分为儿童视角、成人视角和亲缘叙述视角。下面分别加以论述。 一 有论者谓: 我觉得莫言的意义在于他为当代 收稿日期:2003-11-04 作者简介:彭祖鸿(1980-),男,广东罗定职业技术学院助教。 第8卷第3期2004年9月 扬州职业大学学报 Journal of Yangzhou Poly technic College V ol.8 No.3Sep.2004

【莫言小说鉴赏】论莫言小说中肉意象的文化蕴藉

作者简介:申长崴,硕士,讲师,鸡西大学,黑龙江·鸡西。邮政编码:158100 文章编号:1672-6758(2011)04-0100-2 论莫言小说中“肉”意象的文化蕴藉 申长崴 摘要:莫言小说中的“肉”意象鲜明而独到,在“肉”意象的世界里,既有莫言“独特强调”的言说,也有 莫言“为老百姓写作”的创作立场,还有莫言独具的文本特色和人性情怀。试从“食”“色”两个方面阐释莫言笔下“肉”意象的文化蕴藉。 关键词:莫言;文化蕴藉;“肉”意象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 莫言在众多小说中通过吃的畅快、肉的斑斓描写,刻画了“肉”意象,其文学的丰沛蕴藉与文化的无限丰富相结合,造成了绵延不绝的文化蕴藉,如同黑格尔所说的“显现出一种内在的生气、情感、灵魂、风骨和精神” 。我们探寻莫言小说中“肉”意象的文化蕴藉,也就是要追求 文学与历史、文化、传统相互融合后的财富积淀。 一曰“食”:“不肉不欢”的斑斓盛宴1.饕餮之肉。首先,小说中呈现出人物对“肉”的热爱。无论对待何种肉,主人公们都投注了巨大热情。以《四十一炮》为例,嗜肉如命的罗小通从小就对肉充满了深情,他自己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特别想吃肉的少年。无论是谁,只要给我一条烤得香喷喷的肥羊腿或是一碗油汪汪的肥猪肉,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一声爹或是跪 下给他磕一个头或是一边叫爹一边磕头 ”。“我还感觉到了这块肉在我的手中颤抖不止,我知道它决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它是因为幸福而颤抖。……所以我也就理解了肉的激动。在我拿着肉往嘴巴里运动的短暂的过程中,肉的晶莹的眼泪迸发出来,肉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肉的眼睛里洋溢着激情。我知道,因为我爱肉,所以 肉才爱我啊”。可以说,莫言笔下一个个阳刚壮美、野性 粗犷的人物大多对肉情有独钟,于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昆虫猛兽、水族家禽皆可畅快朵颐。其次,超出一般的食欲与巨大食量。将饕餮之肉表 现到至极的是《野骡子》、《四十一炮》,例如:传说中少年 罗小通“曾经一次吃了八米肉肠、两条狗腿,外加十根猪尾巴”,至于一顿吃掉半条狗则是小菜一碟;平日里他对肉朝思暮想,有肉则来者不拒、吃之无数;吃肉大赛上,气定神闲吃完五斤一盆的牛肉,打败了冯铁汉等吃肉高手,一举夺冠;肉食节上更是风光无限。再看以下关于老兰 年幼儿子 “食肉”的描写:“香喷喷的、热腾腾的、滋啦啦冒着油的肉用四个大盘子盛着,端过来了。……孩子进食。他根本不用刀叉,用手,抓起那些肉,一把一把地往嘴巴里塞着。他的两个腮帮子高高地鼓起来,看不到嘴巴咀嚼,只看到那些肉,像一个个的耗子,从抻直的脖子里,一根根地钻下去。……这个看上去也就是五岁左右的孩子,竟然一点也不咀嚼。他简直是在往嘴巴里填肉 啊。两大盘烤肉,眼见着就进了他的肚腹。 ”再次,表现了大量非常态之“肉”。《红高粱家族》中 描写到了狂吃死人肉的狗与狂吃“吃死人肉的狗”的人;《牛》里大吃炒牛蛋;《酒国》里干部们喜食“坐在镀金的大盘里、周身金黄,流着香喷喷的油,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憨态可掬,身体周围装饰着碧绿的菜叶和鲜红的萝 卜花”的名菜“麒麟送子”,也就是红烧婴儿。还有大补 的婴儿粉及全驴宴里的“红烧驴耳 ”、“珍珠驴目”“酒煮驴肋 ”“梨藕驴喉”等等;《食草家族》里的烧刺猬、炒山蝎子、煮猫肉;《嗅味族》中的井下长鼻人只闻肉香却弃肉不食 ;《大风》中的烧蚂蚱;《养猫专业户》里“我”经常偷吃喂狗的一种红色肉灌肠。 西方文化人类学大师马林诺夫斯基说过 ,“人类极其关心的是传种与营养”,很显然,在莫言笔下,“营养”的 极致就是对“肉”的痴狂。2.苦哉,食无肉。古人云:“食者生民之天,活人之本也”,“民可百年无货,不可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上古 时期茹毛饮血,后来发展为“鸡豚狗彘”,又因为野生动 物繁衍周期长,肉食来源有限,不适应人口增长的需要,所以人类在食源开发上另辟路径,原始农业应运而生。《白虎通义》云:“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 教民以耕,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谓之神农也。”肉的浓 香美味和珍缺稀有使得它在民间一直是高档食材,随心所欲地食用断然不是大多数平头百姓能力所及,哪怕有身体发育的实在需要和口腹欲望的垂涎。 必须承认,“食无肉”首先是莫言小说中人物真实生 活的常态折射。无论是反映二十世纪前页的《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秋水》、《食草家族》,文革前后的 《透明的红萝卜》、《牛》、《球状闪电》,还是二十世纪后期的 《天堂蒜薹之歌》、《野骡子》、《酒国》、《四十一炮》,抑或 是反映六世轮回的《生死疲劳》,都普遍反映出普通人无肉可食的状况。《秋水》中粮食丰收在即却意外地被一 场洪水浸泡得颗粒无收;《红蝗》中蝗虫铺天盖地肆虐而 来,转瞬间庄稼只剩秃杆;《老枪》里村民们常常驾着船 在洪水中抢收高粱;《天堂蒜薹之歌》中蒜薹丰收却卖不出去成堆腐烂;《四十一炮》里童年罗小通与母亲半锅玉 米糊、一块咸疙瘩的早饭;《食草家族》里大老妈一日三 餐的俭省甚至吝啬等等都是无肉可食的例证。 其次,“食无肉”的极致便是“无可食 ”。“饮食居处之内,布帛菽粟之间”有肉不食可算是一种超然选择,然而更多时候却是果腹维艰。生产力低下及人祸天灾使得百姓众生温饱欲求变成奢望,饥饿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莫言多次写到以讨饭为工作的村民,写到挖食野菜、剥食树皮、饥食黏土,甚至为了两个馒头而出卖贞操,为一餐着落而卖掉子女,人性的光辉被饥饿剥离得暗淡无光,于是“吃”变成了维系生存的唯一必须,对所吃内容的要求也必须降至最低。 3.“吃人”意象的延续。首先表现为实实在在堂皇而吃。从狂人在满纸“仁义道德”的历史背后发现四千年 来时时“吃人”的真相,到周作人《吃烈士》中吃着 “人腊”投奔权贵的山东忠义之士,到《爸爸爸》里鸡头寨山民同 仇敌忾大吃俘虏的尸体,再到《酒国》里公然大食“食用 肉孩”,九老妈大嚼九老爷胳膊上的肉 ,《天堂蒜薹之歌》里母亲金菊对腹内急于出生的孩子说“孩子,你看,那遍地的蒜薹,像一条条毒蛇,盘结在一起,它们吃肉,喝血, 吸脑子。孩子,你敢出来吗”。“吃人”意象一直在传承 延续,可以说,鲁迅在中国文学“吃人”意象上的开掘和 刻画深深影响了莫言等几代作家。正如鲁迅在 《灯下漫笔》中所说“我们自己早已布置妥帖了,有贵贱、有大小、 · 00 1·

论莫言小说中的民间英雄主义情结

论莫言小说中的民间英雄主义情结 巴俊玲 (郑州师范学院,河南郑州450044) 摘要:当代山东作家莫言继承了民间英雄主义传统,创作出了有浓烈个人风格的草根英雄形象余占鳌、孙丙等。他大胆地改造了传统的英雄心理模式,尽力发掘出人物的强悍生命力,笔下的民间的英雄人物身上有着明显的游民性,忠义本色与齐鲁民间英雄传统一脉相承,是地地道道的民族民间的本色英雄。 关键词:莫言;民间英雄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11)02-0047-02 在山东文学史上,除了以《聊斋志异》为代表的描写鬼狐花妖的神怪传奇外,梁山好汉代表的英雄传奇一直是民间津津乐道的对象。东汉以后,由于国家政治权力中心集中在黄河中游和长江下游一带,山东地区的官方文化和精英文化的支配力减弱,民间文化得以繁荣起来。由于山东作家纷纷转向俗文学创作,“以歌颂山东江湖豪杰和绿林英雄故事为题材的戏曲和说唱文艺在山东民间广为流传。”〔1〕到了隋末唐初,“乘见‘山东豪杰’之语,此‘山东豪杰’者乃一胡汉杂糅,善战斗,务农业,而有组织之集团,常为当时政治上两方争取之对象。”〔2〕相应地,描写隋唐“山东豪杰”传奇人生的小说层出不穷,最负盛名的是《说唐前传》。到了《水浒传》,梁山好汉们充分满足了人们对于民间英雄的渴望,水泊梁山也成为了中国文化地理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新中国成立以来,《讲话》中指出的文艺为工农兵大众服务的方向成为唯一的创作道路,民间文艺的民族化、大众化得到了普遍的肯定和实践。山东文学中,政治意识形态和民间文化形态融合为一体。“十七年”时期,山东作家创作英雄主义题材作品时,往往将共和国理想和民间英雄们的江湖生活结合起来,创作出了《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苦菜花》等红色经典小说。曲波的《桥隆飚》讲述了草莽英雄桥隆飚率领“飚字军”逐步走上人民革命道路的过程。与桥隆飚的思想改造过程相比,读者们更倾心于江湖英雄们逍遥自在的绿林生涯。非山东籍作家如杜鹏程、吴强等的作品缺乏民间英雄主义的支撑,着重歌颂解放军将领和人民子弟兵杀敌报国的豪情,作品的史学价值明显大于文学价值。六十年代山东文学中,英雄们纷纷过滤掉了身上的“杂质”,演变成为忠于党和国家的高大完美的人民英雄形象。 到了莫言的小说,英雄形象出现了重大的转变,“民间英雄不再高大无比,也没有很高的阶级觉悟,他们被还原为平民英雄的原生形态。”〔3〕莫言褪去了英雄们身上的政治意识形态外衣,使他们重新焕发出“人”的生机。莫言的这种转变来自他在故乡受到的民间英雄主义的影响。“在民间口述的历史中,没有阶级观念,也没有阶级斗争,但充满了英雄崇拜和命运感,只有那些有非凡意志和非凡体力的人才能进入民间口述历史并被不断地传诵,而且在流传的过程中被不断地加工提高。在他们的历史传奇故事里,甚至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念,一个人,哪怕是技艺高超的盗贼、胆大包天的土匪、容貌绝伦的娼妓,都可以进入他们的故事,而讲述者在讲述这些坏人的故事时,总是使用着赞赏的语气,脸上总是洋溢着心驰神往的表情。”〔4〕在继承民间英雄主义传统的基础上,莫言创作出了有明显个人风格的草根英雄形象。 莫言小说中的民间英雄余占鳌、孙丙等人身上有着明显的游民性。1919年杜亚泉在《中国政治革命不成就及社会革命不发生之原因》中以大量的篇幅谈到了中国的游民文化问题。“游民是在主流社会失去容身之地的人。他们所托命的空间称作江湖。不过这个‘江湖’与文人学士‘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的‘江湖’是完全不同的,那里风波险恶,一饱难求。他们朝不保夕,因此轻生忘死,所追求的只是‘大称分金银,大碗吃酒肉’,有朝一日能‘发迹变泰’。‘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是他们的美好愿望;‘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是他们的最高理想。”〔5〕《红高粱家族》中余占鳌出身农民,与母亲耕种三亩薄地度日。后来他刺杀了与母亲有染的天齐庙和尚,在逃亡的途中开始了自己的游民生涯,混迹于三教九流。游民文化“以尚游侠,喜豪放,不受拘束,不治生计,疾恶官吏,仇视富豪为其特色。”〔6〕余占鳌在脱离了社会正常的生活秩序后,一直在社会底层挣扎度日。余占鳌身上有着强烈的游侠风范,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花轿遇劫时,余占鳌沉着冷静,主动上前制伏了土匪。当他知道花轿中的美貌女子要嫁给麻风病人时,夜入单家用那柄短剑刺杀了单氏父子,挽回了她的悲剧命运。余占鳌原打算只杀新郎单扁郎,单老头当日给轿夫们赏钱时的倨傲和吝啬激起了他对有钱人的仇恨。此时他想的是“积德行善往往不得好死,杀人放火反而升官发财”。〔7〕这是典型的游民意识。而刺杀单家父子,既满足了余占鳌用暴力主持正义的心理,又使得他成为日后单家烧酒锅实际上的男掌柜。只有在剧烈的社会冲突中富于主动进攻精神,他才有机会改变命运。 强烈的帮派意识是游民社会的重要特征。“以结拜为起点的游民帮派是游民帮派意识的基础,帮派意识有强烈的倾向性,这种倾向性甚至影响他们正确地判断极为普通的是非曲直。”〔8〕余占鳌在击毙“花脖子”后,就离开烧酒作坊,过起了打家劫舍的土匪生活。小土匪们纷纷前来投奔,余占鳌领导的土匪帮进入了高密东北乡土匪历史上的黄金时代。抗日战争爆发后,余占鳌拉起一支半是农民半是土匪的队伍,加入抗日大潮。国共两党都想收编这支有着相当实力的抗日力量,余占鳌却拒绝受制于人。墨水河伏击战后,几乎全军覆没的余占鳌转投黑眼的铁板会,再次入匪帮。熟读“三国”、“水浒”的五乱子直呼余占鳌为“主公”,向其献计。余占鳌要在高密东北乡地区打出“铁板国”的旗号,然后一统天下。乱世之中,“皇帝轮流做”的思想是深植于余占鳌的头脑中的,这种意识也注定了这支队伍的江湖游民气。余占鳌领导的铁板会有着自己长远的发展目标,但这种发展是建立在鱼肉百姓的基础上的。铁板会为了敛财,强行发行自己的货币,对百姓变相盘剥。余占鳌为戴凤莲出大殡就是靠这种不义之财,而且抢夺了前清秀才的珍贵棺木。在余占鳌心中,一切是非曲直是以自己帮派的利益为标准,不惜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恶劣行为。他一方面显得英雄豪迈,一方面也欺压良善,全然不觉得有何矛盾而于心有愧。 余占鳌身上体现出来的突出的复仇意识也是游民的特征。中国人本来是注重儒家提倡的“中庸”之道的,反对极端复仇主义。“而脱离了主流社会的游民则不愿意接受中庸之道”,他们“是把复仇当作美德的,而且,睚眦必报。”〔9〕极端复仇意识一直贯穿着余占鳌的行为始终。当他知道母亲与大和尚有私情时,明明知道和尚对他们母子是有真情的,却碍于礼教,必须为生父复仇,洗去耻辱。戴凤莲被土匪“花脖子”所劫,余占鳌苦练“七点梅花枪”,智闯 文学界·文学评论 47 ·· 文学界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精选版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 Document serial number【KKGB-LBS98YT-BS8CB-BSUT-BST108】

本科毕业论文 论文题目: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 指导老师:涂成林 学生姓名:范志丽 学号:25 院系:网络教育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写作批次:2015年秋 原创承诺书 我承诺所呈交的毕业论文是本人在老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查证,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若本论文及资料与以上承诺内容不符,本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毕业论文作者签名:__ 范志丽 日期: 2015年 12 月 12日

摘要……………………………………………………………………………………………………………I Abstract (Ⅱ) 一、语言的修辞手法灵活多样………………………………………………………………………………… 二、语言风格幽默诙谐………………………………………………………………………………………… 三、语言色彩丰富,抒情自然………………………………………………………………………………… 四、语言色彩丰富,抒情自然………………………………………………………………………………… 五、狂欢化、变异化的语言结构……………………………………………………………………………… 六、乡土气息浓厚……………………………………………………………………………………………注释……………………………………………………………………………………………………………… 参考文献………………………………………………………………………………………………………… 致谢词……………………………………………………………………………………………………………

红高粱——分析莫言的叙事方式和语言特色的文献综述

从《红高粱家族》分析莫言的叙事方式和语言特色的文献综述 【前言】 莫言是新时期以来极具个性的小说家,写作风格大胆。其作品的文学史意义与学术价值日益引起研究界的重视。本文从《红高粱家族》分析莫言的多视角的叙事方式和独特的语言风格。 【主题】 80年代的中国文学界伸手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思潮的影响,作家的创作具有浓厚的西方色彩。莫言深受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他的作品充满了神秘、诡异、朦胧、空灵的氛围。而且,他又立足于民间文化的源泉,把自己得天独厚的语言艺术,深深扎根于高密东北乡的民族土壤里,广泛吸收了民间文化的生命意义,叙述了“高密乡”的悲欢离合。在创作上,他用具有穿透性的语言、天马行空般的叙述,对中国历史、现实、社会、人性等进行个性化创作,并融合西方现代派,尤其是魔幻现实主义,来表现东方古老民族坚强而又懦弱、伟大而又卑微的品给人以耳目一新的陌生感与惊奇感以及悲剧的美。 一.多视角的叙述方法 詹姆斯说:“讲述一个故事至少有五百种方式,选择什么样的叙述方式叙述结构,是作家主观能动性的表现,而作家叙述方式、叙述结构的不断调整,则是作家对叙述艺术不断探索的表现。如果对莫言的创作做一个考察,就会发现其小说的叙述是多视角的。莫言说过:“我不愿意四平八稳地讲一个故事,当然也不愿意搞一些过分前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我希望能够找到巧妙的、精致的、自然的结构。”“结构与叙述视角有关,人称的变化就是视角的变化,而崭新的人称叙事视角,实际上制造出来了一个新的叙述天地。”这天地就是莫言所实践的多视角的叙述方式,既主客体相互交织,时间、空间打乱,叙述主体打乱,形成了莫言的特殊叙述方法。 莫言1986 年发表了中篇小说《红高粱》在学术界产生很大反响。随后,他又连续写了相关的几个中篇,并将其结集为《红高粱家族》。成为莫言小说创作的代表作品,对以后的小说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有学者认为其为“寻根派”,称莫言是“弘扬民族文化的骁将”[1]。李洁非认为莫言是先锋派,“在莫言哪里,小说写作超越于…讲故事?这个层面?……”[2] 《红高粱家族》的叙事模式成为以后小说写作模式,其中叙事特色达到了写作的高峰,颠覆了以往传统小说写作的规范,他不仅汲取了马尔克斯和福克纳的叙述特色,还结合了中国传统野史的写作特点,从而使《红高粱家族》成为一个经典的文本,对其进行细致的剖析,对理解其他作品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红高粱家族》的叙事艺术独特新颖,与以前的中国小说的叙事大相径庭,并开创了小说叙事的新纪元,作者在历史叙事和事实叙事、叙事时间上既有西方的理论影响,又有中国民族特色,为以后的叙事提供了经典的仿效范本。 1.虚构叙事和历史叙事 1985年,当代文学开始了“寻根小说”的创作潮流,莫言也深受其影响,开始

莫言小说对人性的研究以及对社会问题的反思

莫言小说对人性的解读 ——及对社会问题的反思 学校:廊坊师范学院 指导老师:贺莹 姓名:李彬 专业班级:11级汉语言文学1班 学号:11010141012

目录第一章摘要 第二章写莫言作品的原因 第三章莫言的生平与创作 第四章莫言作品研究现状 第五章正文 第六章 1.对人性当中个性自由之我见 2.对人性之中软弱性之我见 3.对人性当中性问题之我见 4.对人性当中暴力 第五章附录

一、摘要与关键词 这篇论文主要通过对莫言的某些作品及作品中人物性格的分析来理解莫言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内质,通过这些人性内质来更好的了解人性,了解人,了解我们自己。并且指出我们的社会在这写人性内质影响下的社会问题,旨在希望通过这篇论文我们能够更好的完善自己,完善我们的社会。 关键词:莫言莫言作品中的人物自由软弱性暴力 二、写关于莫言的论文的原因 2012年,莫言因为其本人作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样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莫言的名字红遍了大江南北,甚至都到了妇孺皆知的程度。同时莫言的作品也达到了销售的高潮。作为一名文学院的学生,之前对莫言的了解是肤浅的,甚至是仅仅局限在当代文学的教材当中,对莫言的事迹也是不是很清楚地知道的,对莫言的作品更是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之中。 莫言获得“诺奖”之后,亦是读了莫言的一些书的。先是《生死疲劳》,再是《檀香刑》,又是《丰乳肥臀》、《红高粱》、《红蝗》等书。还记得,在首先读《生死疲劳》是的情形,当时就被莫言在这部书中奇妙的形式构思,精彩的内容以及围绕农村土地所展开的主题震惊折服了。《生死疲劳》这个词最早出现是在佛经当中的一句话:“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这句话得当的指出了在世间繁繁碌碌的人们受尽生死疲劳之苦的根源,那就是贪和欲。

莫言小说得艺术风格

西北工业大学成人教育学生毕业论文 浅谈莫言小说得艺术风格 所学专业汉语言文学 入学年度 2013级 学习地点奈曼教师进修学校 学生姓名张晓梅 指导教师 完成时间 2015、3、1

浅论莫言小说得艺术风格 张晓梅2013级汉语言文学 【内容摘要】莫言就是新时期以来最具创新意识得作家之一,她在小说语言方面取得得成就引人瞩目。杨扬说:一个作家用什么语言来写作,有时就是先天注定,无法更改得。大家都在用同一种语言,为什么有得作家作品有自己得语言特征,而有得人却没有呢?这就是因为有得作家通过某种发现,唤起了语言中沉睡得不被人注意得东西,而这种语言就是属于作家个人得,只有她能够感受,只有她能够将这种语感得灼热得温度传达出来。一个作家只有寻找到这种语感与语言得表达方式,才算就是开始了自己得文学语[1]。”莫言正就是这样得一位作家,她作品得语言个性鲜明,风格独特。 【关键词】莫言;艺术风格;《红高粱》;《檀香刑》 艺术风格指作家创作个性同具体话语情境所营造得相对稳定得整体话语特色,它包括主体与对象、内容与形式得特定融合,就是一个作家创作趋于成熟其作品达到较高艺术造诣得得标志。其形成就是以作者生活实践得情感体验为基础,以思想倾向得创作为方向,并受到时代精神、阶级属性等众多因素得影响,并最终形成作者独特得风格特点为表现,就是一个不断积淀突破得过程。 一、雅俗共赏得语言 高尔基曾说“文学创作得技巧,首先在于研究语言,因为语言就是一切著作,特别就是文学作品得基本材料”,即文学得第一要素。干脆利落、激情奔放、着意于色彩、但又含蓄内敛,就是一种“莫言式”得语言风格,下面以《红高粱》为例,具体其语言得主要特点为:

莫言小说研究综述

莫言小说研究综述 莫言,八十年代涉入文坛。他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等在当时文坛刮起了一股旋风,引起了颇为广泛的瞩目。其后,莫言一直保持旺盛的创作力,不断有新作品问世。当然既有震撼人心的佳作,也有不尽如人意的作品,但这并不妨碍评论界对其的关注。从最初的惊异、惊叹乃至交口称赞(当然也有少数不和谐的声音)到后来的多层次开掘,评论界对莫言的研究日渐深入。现将主要学术观点综述如下: 一、对莫言艺术感觉的研究 读莫言的作品,往往可以感受到一种自由,心灵、感觉和生命的自由。这种奇异的独特的艺术感觉强烈地触动着人们的每一根神经。因而,很多研究者将视点投向莫言的艺术感觉。 张志忠《论莫言的艺术感觉》(1)、朱向前《天马行空——莫言小说艺术评点》(2)等文都认为,莫言的小说之所以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主要在于他有着奇特的艺术感觉,它能化熟识为陌生,化熟视无睹为拍案惊奇。王慧在《莫言小说评点》(3)中说:“莫言大胆地以富有张力的感觉描写取代了对对象的描写刻画,以感觉的奇异超常取代了描画的逼真酷似,甚至以感觉的变异夸张来组织故事的文本形态。”正如评论者所指出的,莫言的艺术感觉具有产生通感的能力,能够容纳荒诞事物并产生荒谬的感受,从而制造一种透明的幻觉、荒诞的真实、全方位全感知的艺术氛围。 以上的分析主要是把握了莫言艺术感觉的特点,阐明莫言在外部

形态上所具有的特征,但还未能作深入底蕴的分析。钟本康在《感觉的超越、意象的编织——莫言<罪过>的语言分析》(4)一文中认为,莫言的感觉世界是通过超常的变态的感觉建立起来的,具有超越阀限的、同幻觉杂糅的、心理变态下的感觉的特点。研究已逐渐深入莫言小说的艺术内核和深层机制,来探讨其艺术感觉背后的支撑物。 当然,关于莫言小说的艺术感觉,评论界在指出其优点的同时,也分析了其缺陷。朱向前《天马行空——莫言小说艺术评点》一文中曾明确指出:“他(指莫言)的艺术感觉固然颇为特异,但缺乏节制,任其泛滥,有时反而会淹没更为重要的东西,并且造成重复与冗长。”吕芳在《新时期中国文学与拉美“爆炸”文学影响》(5)一文中则更是不客气地指出,早期作品《透明的红萝卜》中那种富有神秘色彩的感觉笔调确实耀眼夺目,但在发表几篇力作后,莫言的感觉开始重复与泛滥。至《欢乐》、《红蝗》等篇,那种神秘感的丧失与泛性主义因素的过度介入,使莫言的感觉走上宿命之途。文中,吕芳还对此分析了原因,认为这与莫言在吸取马尔克斯影响时,没有顾及本民族文化传统的审美习惯有关。 二、对莫言审丑描写的研究 莫言的作品充斥了大量对丑恶现象、污秽事物的描写,即便是给他带来巨大声誉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等也不乏此。其后他在一些重要作品中始终不厌其烦地大量描写性、暴力、血腥等,对此,评论界看法不一。 对于莫言《红高粱》中审丑描写,一些评论家是持包容甚至是褒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与叙事特征

作品研读总第期 MangZhong Literature 439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与叙事特征 ◎夏艳艳 (铜仁学院教育科学系,贵州铜仁554300) 引言 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的莫言,因为其作品充满着深度的怀乡和怨乡的感情,被放置在“寻根文学”作家队伍的行列,他先后出版了《红高粱家族》《食草家族》《生死疲劳》《丰乳肥臀》《蛙》等作品,莫言自荣膺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对其小说的相关研究呈现“井喷”趋势。作为一个农民家庭出身的作家,他的乡土情结与生命情怀使其作品充满着乡村知识分子的敏感和厚重。莫言的成功,让我们想起了路遥。路遥对于乡土世界的描绘,激发起了我们的希望,然而路遥过早地去世;这种燃起的希望又落在了莫言的身上。因此,莫言的成功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路遥等一代充满乡土忧患意识的作家的告慰。对于莫言而言,其对语言的贡献远远超过对小说技巧的贡献。换句话说,莫言对于语言的实验和创新,使其小说充满了一个独特的乡土世界。莫言在语言上的大胆创新使其成为建国后在小说创作方面,独树一帜的作家,与高行健在小说技巧方面的贡献不同,莫言对语言的独特建构使得他成为一个有别于中国其他作家的佼佼者。莫言对语言的建构在于他大胆地打破语言的理性束缚,表现了感性化的语言体系,莫言试图改造词汇,使词汇产生一种变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莫言小说的语言变异使得他备受争议。本文试图对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做出阐释,从而探讨莫言小说语言上的叙事特征。 一、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 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就是指莫言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对于词汇的改造和创新使其语言表达的效果具有强烈的修辞特征。莫言所构建的语言世界以色彩缤纷为主,在莫言的小说中,修辞无处不在,可以说,莫言是一个十分会掌控语言的作家,通过他刻意的改造,使语言为他叙事所需要的。在莫言的语言修辞中,隐喻手法的运用最为常见,莫言总是把具体的人物关系摄入隐喻的表现手法,从而凸显整个乡土社会;如移就手法的运用:莫言在描述一件事的时候,喜欢用语言来描述另外的事情,以此对比和暗衬,达到叙述目的;对于变用,莫言最擅长的就是对词汇的变异使用,诸如通过对熟悉词汇的改造和翻新等;此外,莫言语言的修辞手法还有诸如仿词、夸张、双关、谐音、反语、反讽、戏仿等。其中,在词汇的变异和创新方面,莫言确实是一个高手,这在他的小说中处处可见。 总体上来说,莫言对语言的革新主要有如下几种方式:一是旧词新用、熟词生用。莫言常常对一些习以为常、约定俗成的成语或词语进行改造,从而产生一种新鲜感,尤其对一些旧词,通过改造后用其描绘具体的人物或场景,形象逼真,惟妙惟肖。二是断章取义,制造起义。这种断章取义是作家刻意为之,可以说,莫言最喜欢的就是刻意地断章取义,从而制造歧义,这种歧义又是为语言的修辞服务的,为塑造人物服务的。三是更换语素、拆分词组;莫言喜欢拆分词汇,或拆分一些谚语,使得语言的修辞效果更加明显,有时候体现为一种对比,有时候体现为一种衬托,或反讽、或比喻等,总是让人既熟悉又新奇。四是截取语素,颠倒语序。莫言在处理一些语素的时候,或是故意截取,或是颠倒语序,导致语言呈现一种似是而非的效果,有时候对数字的处理也同样如此。 如“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见《欢乐》),作家把急急忙忙进行拆分,一方面通过拆分之后形象表达诸如此类场景,另一方面,形成强烈的对比。通过拆分一些相对固定的词汇,再添加一些意思进去,改变词组的固有结果,使其前后的语序关系发生变化,语言的修辞作用得以扩展。再如“我在作品中也添了油加了醋撒了味精”(见《酒国》),莫言把添油加醋进行拆分,从而为语言的修辞功能服务。莫言喜欢用对比,尤其是词汇对比,虽然有堆积词汇之嫌,但是通过语言的对比,使得其修辞效果产生了巨大的衬托张力,如“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红高粱》),他在这个句子中,用了四对“最”对他的家乡高密进行语言描绘,以此体现高密所具有的独特魅力。又如“四老爷蹲在春天的麦田里拉屎,其实并不光是拉屎,他拉出的是一些高尚的思想”(见《鲜女人》),对于这种描述来说,莫言试图把一些特定语境的词汇运用到另外的语境中去,强化语言的修辞效果。对于夸张手法的运用,莫言可谓得心应手,通过夸张的表现手法,使得语言的修辞效果啼笑皆非,如“只有俺老赵坐得稳,为国杀人立大功,砍头好似刀切菜,剥 068

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是当今文坛屈指可数的一流作家,他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他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的作品极具个性。他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2012年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使他超越了中国所有作家同行,进入了世界文学之列。他的作品创作不断的追求真正的的民间风格,语言上也不断追求民间口语、戏剧的特点。他的小说运用了很多表现力极强的细节,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人物的心理,浓墨重彩的语言风格,给人以震撼力。莫言早期的作品描写童年记忆的乡村世界,表现独特的生命体验;中期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塑造神秘的超现实的对象世界,给人以先锋色彩;而后进入新的探索期,激情勃发,画面五彩斑斓,语言充满进攻型、反叛型。以上只是简单的概述莫言的创作特点,下面的内容将会从我个人的角度,从三个方面来论述我对莫言的创作风格的看法。 一、莫言小说的题材内容方面 莫言小说的创作一直都把视线定格在农村,可以说是一直关注农村表现农村。莫言自己认为他选择写农村好像是一种命定,因为他在农村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尽管他一直骂

这个地方,恨这个地方,但他没有办法隔断与这个地方的联系。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他的根在那里。只要他一离开农村,离开土地,进入都市,就会产生一种眷念。因此在以后的一系列创作中,农村的生活就成了他灵感的来源。比如说莫言十三岁时曾在一个桥梁工地上当过小工,给一个打铁的师傅拉风箱生火,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的产生就与他的这段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小说中的黑孩虽不是莫言本人,但与他是一体的,心灵相通的。他在农村二十多年的生活,就像电影胶卷一样,一部一部的储存在他的脑海中,这些内容可以写成小说,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农村题材在他的笔下还没有写完,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值得他去写。莫言能一直用农村题材继续小说的创作,并不是一味的编造,而是他掌握了一种同化生活的能力。同化可以把听来的别人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生活来写,可以把从某个角度生发想象出来的东西当做真实来写,这也就是一种想象力。莫言故乡的一些奇人奇事也有很多被写入了小说中,《红高粱家族》就是融入了许多这种故事。莫言的故乡与他的创作题材的关系也是十分复杂的,故乡对于莫言来说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一种伤感的情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生活的巢穴。那个地方在他的脑中会永远的存在下去,并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 二、莫言小说的语言表达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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