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浩然正气 树大丈夫精神——《孟子》读后感

养浩然正气树大丈夫精神

——《孟子》读后感

2015.10

以前读过的书中，很多都引述过《孟子》一书的内容。在中学时，语文课上也学习过几篇如“三里之城，七里之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寡人之于国也”等著名篇章，让我一直对孟子心生敬仰，想了解这位被尊为“亚圣”的先哲其丰富的思想内涵和精神世界。多年以前在外地出差，购买《孟子》一书，但因工作繁忙，自己又缺乏毅力，尘封于书架。从去年起，工作生活趋于稳定，遂将早已购买多年的《孟子》找出，利用工作之余，从头到尾、逐字逐句认真研读了一遍，对不理解的文字、短句通过查词典、上网搜索含义，并用铅笔在一旁做好注释。孟子的高尚思想，富有气势的文辞，旁征博引，感情充沛，让我为之折服。

《孟子》一书包括“梁惠王上”“梁惠王下”等十四个篇目。而孟府的大堂前，清代世宗亲笔题写的“七篇贻矩”匾额，是指《孟子》七篇“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万章”“告子”和“尽心”七篇，作为孟家后代言行举止和处身立世的准则规矩。书中体现了孟子的仁政、人天性善、民本思想、舍生取义等宝贵思想。但是让我体会最深刻的是养浩然之气和大丈夫精神。

浩然之气出自“公孙丑”篇。孟子生活的时代在战国后期，当时的各个诸侯国为了开疆拓土，亦或掠夺钱财，“争地以战，

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1，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孟子为拯救黎民于水火，济苍生于乱世，周游列国，极力劝说各国君主采用他的“仁政”主张，以实现其兼济天下的抱负。但是，孟子的理论却被司马迁认为“迂远而阔于事情”，致使“仁政”在各诸侯国屡遭冷遇。虽然司马子长对孟子尤为尊重，从《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便可看出。《列传》开头便是“余读孟子书，至梁惠王问‘何以利吾国’，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日：嗟乎，利诚乱之始也!夫子罕言利者，常防其原也。故曰：‘放（通仿，依照、依据）于利而行，多怨。’白天子至于庶人，好利之弊，何以异哉!”意思就是司马迁每次读到梁惠王问“怎样才对我的国家有利”，不免慨叹孟子思想的深邃。要知道该篇不仅包括孟子一个人的列传，还有其他几人，但司马迁独对孟子赞叹不已。而其被后世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著作《史记》，与孟子的思想有很多相似之处。孟子尚义，人格道德价值的舍生取义、“说大人则藐之”的平等观念，都被《史记》继承和发扬。2

书归正传，养浩然之气是从“公孙丑”篇中提出来的。学生公孙丑请教老师和另一位学者告子在心境修炼方面的区别，孟子讲“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公孙丑问何谓浩然之气，孟子说，难解释清。它作为一种气，最为盛大、最为刚强，用正直去培养就不会损害，便会充塞于天地间。它作为一种气，要用义与道配合；否则就会萎缩。这种气是靠不断积累义而产生的，不是偶尔有过正义的行为就能得到。如果行为有愧

1《孟子·离娄》。

2魏耕原：《史记》尚义精神论——兼论司马迁对孟子思想的继承；《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15：13-19。

于心，这种气就萎缩了。因此说，告子不曾懂得义，因为他把义视为外在的东西。对浩然之气，一定要积累正义培养它，心里不能忘记，也不强迫生长。

中国古代儒家思想要求士人“内圣外王”，即主张加强自身修养达到圣贤的品德和才能，再身体力行推行正确的施政方向。儒家经典《大学》提到读书人应依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如果不修身就没有能力起家，更谈不上治国平天下。而孟子认为，浩然之气不是外界赋予的，本来就存在每个人心中，自己只是出于本心、顺应天性，让心中的正义之气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养成浩然之气，充塞于天地之间。我认为，孟子难以言说的浩然之气，应是作为君子的基本要求。

浩然之气，是一种正义和大道之气。只有“配义与道”，“集义所生”，才能让浩然之气茁壮成长。正义和大道，就是孟子提倡人应具备的仁、义、礼、智：仁源于人心固有的恻隐之心，义源于人心固有的羞恶之心，礼源于人心固有的辞让之心，智源于人心固有的是非之心。就是说，这四心是仁义礼智的发端，即为四端，从而形成一种精神道德之气的过程。因此，浩然之气的实质，也就是完全的道德修养外化出来的，是一种气质修养和精神境界。

浩然之气，是对心性的养护和对意志的修炼。孟子说：“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也；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寡矣”。意思是修养心性最好的方式是减少欲望。有的人本来欲望就少，即使有丧失人的本性（天

生的善性）的，也是很少数；有的人欲望很多，即使还保留着人的本性，那也是很少数。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一个人对事物无所贪欲奢求，自然就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因此被扰乱心性。作为普通人，都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得之则喜，失之则哀，顺则乐，逆则怒，想要得到的越多，内心也就受到越多的干扰和波动，逐渐受其侵蚀。只有寡欲，养护心性，修炼意志，方能养出浩然之气。

浩然之气，是一种高尚的品格。就是要做到不为富庶权贵而迷惑动心，不为艰难困苦而改变志向，不为强权威逼而屈服退让。孔子的爱徒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3，孟子也极其赞扬颜回不受外界纷扰的处世态度，即使穷困也不曾改变他的志向，乐于其道。于是，孟子申明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胸怀，无论显达、穷困都无失其心、不移其志，坚持着自己的思想和准则。只要具备此种高尚品格，那么在显达时推行治国理政之道，惠及天下百姓，是为一大幸事；困顿之时归隐田园，独守其志，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4

在《滕文公》篇中，孟子阐述了大丈夫精神。当时一个叫景春的纵横家向孟子炫耀公孙衍和张仪，鼓吹合纵连横受到重用，“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是真正的大丈夫。孟子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

3《论语·雍也》。

4《战国策·齐策四》，齐宣王召见贤士颜斶，其直言明谏，拒绝了宣王的邀请。

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孟子认为，真正的大丈夫，应居住在天下最宽广的住宅“仁”里，站立在天下最正确的位置“礼”上，行走在天下最宽阔的道路“义”中，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就与百姓一同前进；不能实现理想，便独自坚守自己的原则。富贵不能使其骄奢淫逸，贫贱不能改其节操，威武不能让其屈服。大丈夫居仁、守礼、由义，正是孟子多年来“以直养”“配义与道”的浩然之气的体现。养浩然之气可以说是形成大丈夫精神的基础和前提。

孟子在齐国的经历，正是大丈夫精神的真实写照。当时在位的应该是齐宣王，孟子曾被任命为卿这一职位，与一名叫王驩的官员一同出使滕国为滕文公吊丧。因为齐宣王的慢待，加之推行仁政、实现王道的政治主张不被齐王采纳，遂辞行回乡。有人对孟子的行为不理解，既然已经为官做宰，获得了荣华富贵，为何还要标榜清高？孟子对挽留的人解释“予虽然，岂舍王哉！王由足用为善；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此言有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展现出以天下为己任、不计较个人利益的真实的内在精神世界，情真而辞切，被后世大儒评为“圣贤行道济时，汲汲之本心；爱君泽民，惓惓之余意”。5孟子继承了儒家“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以百姓利益为衡量标准，一旦齐王回心转意，他也不以个人以前的怀才不遇忿忿为念，而是全心辅佐君主使天下受益。如此坦荡的胸怀使误解甚至批评他的人不能不感到自惭形秽。

孟子的浩然之气和大丈夫精神，在以后的两千多年里，5南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孟子》。

激励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每当国家民族危亡之际，总有仁人志士接过先辈们的大旗继续抗争奋斗。今天的我们，身处于经济社会高速发展的时代，更应当以此种精神气概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