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

美丽总是使人忧愁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小说

提到沈从文先生的小说,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小说中那特有的湘西风采。那里有着原始的淳朴的民风,悠然自得、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加上古风古色的建筑和风光秀丽的山水,充满了“桃花源”式的和平、宁静与优美,弥漫着一种乡村的温馨的牧歌情调,是一个令人无限向往的神奇之地,给读者带来精神上美的享受。这个湘西世界的描摹者,以他玲珑剔透的笔向都市里的人们娓娓讲述着偏远边地上生活着的人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怨愁。浪漫和严肃、美丽与残忍,两极之间的张力在叙事的空间里有机地融合,描绘出了一幅幅绵长的湘西生活的风情画卷。这个不为人知的、陌生的湘西世界,寄托着作者全部的理想与热情,寄托着作者想要达到至善、至美、至纯、至真的新的乌托邦的梦想。

然而沈从文先生也曾说过:“我作品能够在市场上流行,实际上近于买犊还珠,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1]这样看来,沈从文小说并非只有陶渊明式的闲适恬淡,更有屈原《九歌》式的凄艳幽渺。概括来说,沈从文的小说风格以恬淡明丽为其表,以悲悯热烈为其里,这种“表里不一”构成了一种极大的张力和冲击力,悲剧的不可避免性增加了湘西世界的美丽,而美丽的不复存在又加重了小说的悲剧意味,二者在相互制约中强化了各自的力量,更强化了作品的感染力。

美丽的背后隐伏着伤痛

沈从文的小说创作,从题材上大致可以归为两类:一类是以湘西为题材的创作,一类是以都市为题材的创作。前者突显了生命的本性,从深层意义上传达出更具感染力的真实情感,体现了作者对人生命的关怀和怜悯;后者更显其批判目的。沈从文以“乡下人”自居,以湘西和都会为两极构建了一个独特而完整的艺术世界,而“湘西世界”是沈从文展示人生境界最集中的概括。[3]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小说,我们要知道沈从文先生那些看似美好、美丽甚

至略带神话色彩的故事为什么充满了悲剧的味道?沈从文小说中是如何体现出这些悲剧色彩的?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小说,我们要能够从那些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中,读出那些作者故事背后所隐藏的热情和隐伏的悲痛。这些悲剧在乡土地上散发出淡淡的哀愁,略带忧伤、凝泪微笑,浸染着绝望中的希望,并非奇特,甚至于显得过于平淡了一些。但表面上的平淡掩盖不了内心的真诚。

湘西是沈从文按理想化原则建立起来的小庙,是他流连忘返的世外桃源,虽然他也明白湘西是“抽象的过去”,但他却从湘西世界中发掘出支撑他艺术世界的支点,那就是供奉在庙里的生命之神。“我是一个对一切无信仰的人,却只信仰‘生命’。”正是源于他对生命的信仰,才让我们透过其诗化、散文化的语言,不光看到了牧歌式的田园,更体味到了那隐藏在宁谧、平静的画面背后的、淡淡的悲凉。这凄凉来源于那些活泼的生命以及他们在现实中表现出的脆弱和无力。他们被无形的力量支配着,向往一切简单和美好,却无奈其不可得:愈是努力,愈是美好,愈是悲凉。[2]

在小说中,沈从文常常以恬淡的语调渲染出最美的田园牧歌,而往往又以那不动声色的无常之手,使一切美丽转瞬消失。他往往用一篇小说的三分之二编织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然后又在不到三分之一的篇幅里交代这种美无法实现的结局。总有回头望去物是人非的感觉,构成了一种特殊悲剧美学风格。《三三》中的三三在“哭里笑里慢慢地长大”,从小就和母亲享受着那座碾坊,沐浴在自然中,快乐地生活:捉蝈蝈、煨栗子、吹芦管,在那份恬然自足的生活里,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之间都流淌着生命的活力,这活力辐射到周围的人世上,形成一个生机盎然的生命圈。《边城》中的翠翠即如此,连名字都取自那满山翠绿的竹篁,故事没有那么多曲折离奇的情节,也没有太过复杂的构思。《三三》和《边城》,都会让人感觉整篇在描述一个世外桃源,在不断展示独特的美景、纯朴的人情和纯洁善良的人。然而,在结尾处,作者给了读者一个并不圆满的结局,让人有种意犹未尽的失落。正是这种不圆满的结局与无限的失落使得沈从文小说中充满了悲剧的味道。

沈从文先生关于《边城》说过这么几句话:“一切充满了善,充满了完美高尚的希望,然而到处是不凑巧。既然是不凑巧,因之素朴的良善与单纯的希望终难免产生悲剧。”[4]本来,这似乎是个容易圆满起来的故事,翠翠和二老彼此喜

欢,如果一开始就直接表达出来了,好像没有谁会反对;但偏偏是,两人的心思,要经过许多的环节和曲折才流露出来,这中间,就牵连进许多的人与事。老船夫最为操心,反被认为为人弯弯曲曲;大佬因为跟二老用唱歌的方式竞争无望,就离家跟船走了,名字取老天保佑意思的他却失事而死;哥哥死了,二老的歌也不唱了,翠翠只在梦里朦朦胧胧听过一回,第二天要真真实实地听,却没等来。因不凑巧而误会,结疙瘩,结果只好是悲剧。在众多关于《边城》的评论中,刘西渭(李健吾)的文章里有这么一段:“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良善,本身却含有悲剧的成分。唯其良善,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分量。这种悲哀,不仅仅由于情节的演进,而是自来带在人物的气质里的。自然越是平静,‘自然人’越显得悲哀:一个更大的命运影罩住他们的生存。这几乎是自然一个永久的原则:悲哀。

[5]”这些正说明了沈从文小说中为什么充满了悲剧的意味。

美的悲剧与悲剧的美

所谓悲剧,是将美好的事物撕碎了给别人看。而沈从文的小说中,美丽的故事、美好的一切是没有被作者撕裂的,所以说,沈从文小说里的悲剧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悲剧,也可以说成,沈从文的小说故事充满了悲剧的意味。而这种悲剧,我们也可以将其定义为“沈从文式的悲剧”。读沈从文的小说,我们已经读出了作者所讲述的故事中的悲剧的意味。那么,作者在其作品中又是如何表现其“沈从文式的悲剧”的呢?

沈从文在构成其悲剧的许多作品中,使用大量的笔墨,集中地描绘了美与美的冲突。无论是个体生命内部还是个体生命之间美的相互碰撞、纠结直至毁灭,都体现出了美的情愫、美的意蕴、美的追求,并在美的悲剧中张扬健康、自然、优美的人情人性,谱写出了一曲曲美的挽歌。《边城》里,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同时爱上了老船夫的孙女翠翠,翠翠却只爱二老傩送,大老失望之余随船出行遇难而死,二老因为哥哥的死和其他琐细原因也下桃源去了,只有翠翠姑娘守着渡船执着地盼着情人归来。在这里,傩送并非不爱翠翠,可他还是放弃了,只是因为他割舍不下手足亲情,在他看来大老是因翠翠而死的,“那死去的人,却用一个凄凉的印象,镶嵌到父子心中”,使两人“对于老船夫的意思,俨然不明白似的,一同把日了打发下去”。亲情与爱情都是个体生命所要追求的东西,可是手足之痛横亘于爱情之前,二老一下便陷入了两难境地,无法做出选择。正因其无法选择,才使淳

朴的人情美与人性美焕发出了光辉,使悲哀只变成了那么一脉细细的愁情,而悲剧则如一个凝泪的微笑般动人,这种悲剧的美便造成了美的悲剧。[6]同样,在《媚金、豹子与那羊》中,男主人公豹子陷入了守信与守时的两难境地。到了约会时间还没有找到答应要送给爱人的礼物,不带礼物去赴约是失信,找到礼物再去赴约则是失时,最后为了守信而失时,酿成了爱情悲剧。

在个体生命内部所追求的两种美的悲剧冲突里,作者热情颂扬了男女主人公对坚贞爱情的纯洁信仰。基于作者爱与美的创作观,走进沈从文笔下的人物都是经过严格过滤、提纯出来的人物,这些人物分别代表了不同类型的真善美。《边城》里的老船夫代表着乡下人的愚鲁热诚,大老天保继承了父亲的正直豪爽,“弄得好,掏出心子来给人也很慷慨作去;弄不好,亲舅舅也必一是一,二是二”,翠翠则是一个美丽天真的少女,心地纯净得透明。此外船总顺顺,二老、杨马兵等都是未经现代文明污染的自然人,显示出优美自然的人性。沈从文基本上是一个沉醉于诗情的作家,当许多人都致力于描绘历史运动和人生苦难之类具体明确的社会现象的时候,他却在那里费劲地企图表现个人的一种情绪。但正是这种情绪的表现体现出一种特有的美,而诗意的沉醉则表现出了湘西人民质朴的美。然而,并不是任意的两种美都能完满地给合在一起,当这些独立的生命个体被亲情、爱情、友情联系起来的时候,美与美的摩擦与不协调就可以看出来了。而这种不协调景象的描述同时还体现了沈从文创作中的矛盾性,这种矛盾性可以从他自己的生活过程、从他的阅历与生平中得到说明。老船夫典型的乡下人式的狡猾引起船总一家人的不愉快,天保向翠翠求婚的失败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美向另一种美的靠拢,但是却无法协调,翠翠欣赏的是多情的二老。这一系列美与美的冲突导致大老的意外死亡,从而引起了翠翠与二老之间的爱情悲剧。此外,如果《三三》中那个来乡下养病的青年也可以被界定为美的话,那么《三三》的悲剧则在于生死拉开了两个生命个体之间的距离。在我国传统悲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靠创设出“化蝶”这场戏使得悲剧归结为大团圆的喜剧,但这种喜剧却总让人感到一种欲言又止的不满足。在一泓清澈的溪流边,三三面对隔开生死的界限却只是“心里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极力去记忆这失去的东西的名称,却数不出。”爱情就像一个还没来得及成形便被粉碎了的模糊而绮丽的梦,倏忽之间就轻轻地绷断了,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惘然与哀愁,这种惘然与哀愁便构成了美与美之间的不协调。然而,这种美的

不协调不仅仅是艺术作品中所描述出来的不协调,同时也隐隐地透露出沈从文自身的矛盾心境。如果说,这种不协调只不过是他小说美的一种特意的构造,还不足完全说明他的创作中所包含的矛盾的话;那么,他对湘西人民生活情景的描述则把这种矛盾全都体现了出来。他的大部分笔墨都是用在渲染湘西人民的朴素风情上面的,可他也有不少的篇章,都或明或暗地在那里挑剔湘西社会的隐患和烂疮,它们和那些优美的牧歌图画常常形成那样尖锐的对比,你简直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算是代表了沈从文的真心。但他的这种矛盾性,对他小说艺术的悲剧美并没有造成损害,个体生命与群体社会的冲突即群体社会对个体生命的压抑反而更清晰地表现了出来。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小说,我们透过作者表面上所描绘的田园牧歌,读出了小说故事背后所体现出来的深深的哀怨,充满了悲剧色彩。而这样的悲剧是“沈从文式的悲剧”,在乡土地上散发出淡淡的哀愁,略带忧伤、凝泪微笑,浸染着绝望中的希望,并非奇特,甚至于显得过于平淡了一些。但表面上的平淡掩盖不了内心的真诚,内心的真诚实则有着深深的哀怨。沈从文先生创作《边城》时曾说过,他创作的目的,不是为着描绘一幅与现实隔绝的世外桃源图,而是要表现一种“人生形式”,并在这人生形式中,注入自己在三十多年的人生旅途中所体验到的人生“哀乐”。而悲剧往往更具震撼力,更能表现出作者的那种“人生形式”,更能体现出作者人生中体验到的“哀乐”。[7]

论文《沈从文作品解读》

沈从文作品解读 沈从文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作家,他的创作以湘西世界为代表,充分展示了湘边地区的人文,地理所具有的独特风格,向人们展示了一个远离尘埃的世界,以及透露出那里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命运之间的紧密关系。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映射出了人性美,风俗美以及悲剧美的风格。从他的许多作品中可以挖掘出湘西世界这三美,进而表现作者的一种理想的人生形式。他声称要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人性的人生形式”[1]。 一、纯色的人性美 人有自然的特点和灵性,从某种意义上讲自然生命的本性也就是人性生命的本性,沈从文笃信自然生命与人类生命在本性上的相通,认为人本身就是自然界大家族中的一类成员,因此“沈从文说:‘流星闪电与天空刹那而逝从此烛示一种无可形容的美丽圣境,人亦相同,一微笑,一皱眉,无不同样可以显示出那种圣境’ ”[2]在沈从文眼中,湘西的人与湘西的山水自然就是这样灵性相通,九九归一的。湘西世界的人性美也必须与自然相通。如他的作品《雨后》可说是一篇展现人的自然化形态特点的杰作,在这篇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在雨后的山深之处,四狗与他的女伴欢乐聚会的情景。在这里,作者描绘的自然界是博大,深沉而富有灵性的,作者笔下的男女主人公们受到自然灵性的启迪,敢打敢闹,敢爱敢恨,舒强自如,皈依自然,要不在四狗的眼中,为什么回听一切大小虫孔鸣叫,听晒干了翅膀的蚱蜢各处飞,听树叶上的雨点向地下跳跃,听在旁近身边一个人的心怦怦跳,全是诗呢?“实际上,此时此刻,四狗的心境与大自然的灵性已经和谐地融为一体了,在这里,自然的本能就是人的本能,自然界的生命形式就是人类的生命形式,人与自然实现了最大程度的沟通与交流,甚至和谐融于自然界的山水之中。 《边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具有自然界的人性美,主人公翠翠是沈从文笔下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自然界赋予她的灵性使其人性美更加丰满。”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制小兽物。人有那么乖,如山头黄鹿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这是一位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自然灵物。她身上的人性美就是以自然为本源的。人及其生活形态已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了,由于作者对自然灵性的理解出神入化,因而在表现人与自然的关系时也就游刃有余,显得十分轻松自如,自然界生生不惜,人的生命的欢歌也就缕缕不尽,自然界的形态繁华似锦,人的欢歌形态也就多姿多彩。如《阿黑小史》中阿黑与五明就是这种自然本能与生命欢歌的出色表演者,在沈从文那里,上述情形是人生形态的一种理想化形态,生命的欢歌放射出和谐的旋律,悦耳的声音,从中表现了人性之美,在这个宁静,幽深的湘西世界里,作者钟情自然,从自然界的植物生长和动物生息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和生命的欢乐,进而深化了湘西世界里的人性美。 沈从文以一个“乡下人”的质朴情怀将封建道德同朴实民风两相对比,寄托了个人的道德理想,他试图用在下层人民中保留的健康,淳朴,充满活力的道德原素来救治虚伪,怯懦,自私的民族老化症,用人的道德原素来升华人性美。沈

沈从文与沅水

龙源期刊网 https://www.360docs.net/doc/4416249673.html, 沈从文与沅水 作者:阎开振 来源:《博览群书》2017年第07期 在《一个传奇的本事》中,沈从文曾经深情地说道: 水和我的生命不可分,教育不可分,作品倾向不可分。这不仅是二十岁以前的事情。即使厌倦了水边城市跌宕生活,改变计划,来到北平阅读那本抽象“大书”第二卷,告了个小小段落转入几个学校教书时,我的人格的发展,和工作的动力,依然还是和水不可分。从《楚辞》发生地,一条沅水上下游各个大小码头,转到海潮来去的吴凇口,黄浪浊流急奔而下直泻千里的武汉长江边,天云变幻碧波无际的青岛大海边,以及景物明朗民俗淳厚沙滩上布满小小螺蚌残骸的昆明滇池边。三十年来水永远是我的良师,是我的诤友。这份离奇教育并无什么神秘性,然而不免富于传奇性。 而在给张兆和的《湘行书简》中,他则向妻子喟叹: 我总那么想,一条河对于人太有用处了。人笨,在创作上是毫无希望可言的。海虽俨然很大,给人的幻想也宽,但那种无变化的庞大,对于一个作家灵魂的陶冶无多益处可言。黄河则沿河都市人口不相称,地宽人少,也不能教训我们什么。长江还好,但到了下游,对于人的兴感也仿佛无什么特殊处。我赞美我这故乡的河,正因为它同都市相隔绝,一切极朴野,一切不普遍化,生活形式生活态度皆有点原人意味,对于一个作者的教训太好了。我倘若还有什么成就,我常想,教给我思索人生,教给我体念人生,教给我智慧同品德,不是某一个人,却实实在在是这一条河。(沈从文《湘行书简·滩上挣扎》) 由此不难看出,沈从文一生与水结缘,他不但爱水、喜欢水,而且还更加偏爱遍流其家乡的那条名为“沅水”或者“辰河”的河流。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汪曾祺才说,“沈从文在一 条长达千里的沅水上生活了一辈子。”(金介甫《沈从文传·汪序》)“湘西的一条辰河,流过 沈从文的全部作品。”(汪曾祺《与友人谈沈从文》)。 “沈从文在一条长达千里的沅水上生活了一辈子” 说“沈从文在一条长达千里的沅水上生活了一辈子”,汪曾祺先生是有特指的。他以20岁作为界限,认为沈从文“20岁以前生活在沅水边的土地上;20岁以后生活在对这片土地的印象里”(金介甫《沈从文传·汪序》)。应该说,这种说法大致不差,基本符合沈从文的人生与创作实际。1902年,沈从文出生在湘西的一个名为“镇筸”的小城,这是在当时从沅水溯江而上、安顿行李的“最可靠也最舒服的地方”。也就在这里,沈从文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他逃学经常逃到水上,不是泅水、捉鱼,就是看水边磨盘、碾坊。14岁那年,尚未小学毕业的沈从文 当兵入伍,至此开始了长达6年的行伍生活。他随部队辗转于沅水流域,从凤凰、辰州、清乡到怀化、桃源、常德、保靖等地,看尽了行船、河街、妓女、吊脚楼等水上风物。这样,一直

沈从文《黄昏》解读

从砍头说起——解读沈从文小说《黄昏》 沈从文用他细腻的笔触匠心独运地打造了一个仙境圣地——湘西世界,对湘西的风景、风俗、人情以及人性不惜笔墨地大加称颂。他极力塑造的灵山秀水、淳朴人民、奇异风俗所构成的湘西世界,犹如陶渊明的桃花源一般享誉文坛,令读者神往。在沈从文笔下湘西风景被描写得魅力逼真、意境悠远,仿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非人为的雕琢。水岸边的吊脚楼,飘摇的渡船,碾坊,悠悠的水车……都犹如一幅幅摇曳多姿的中国水墨画。湘西人民不管是苗民还是汉人都与自然融为一体,他们身上透露着大自然的质朴、优美、健康。《边城》中的老船夫、翠翠,《三三》中的三三,都是湘西的典范,是承载着作者赞颂的载体。这都是沈从文努力搭建的“希腊小庙”所找寻的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然而,我们还应当注意到,除此之外,沈从文还进行了另外一种抒写——对“砍头”的反复呈现,如小说《我的教育》《黔小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新与旧》,以及《从文自传》等都不同程度地叙写了砍头故事。为何沈从文要在自己的文字中设置这样一个情节呢?我们将以小说《黄昏》为例,着手分析。 一、砍头记忆的文本呈现 小说《黄昏》中没有描写“今天”如何砍掉犯人的头颅,但是在文本的插叙中却用极长的篇幅来叙写往常犯人被砍头的经过。随着在监狱旁钓鳝鱼的孩子嚷着:“队伍来提人了,已经到曲街拐角上,一会就要来了”,看热闹的人便拥跑过来等着。从这短短的几句不动声色的描写中,可以看出这里的犯人被砍头是常事,而这里的孩子对此类事件也习以为常。“一切布置妥当后,刽子手从人丛中走出,把刀藏在身后,走近犯人,很友谊似的拍拍那乡下人的颈项,故意装成从容不迫的神气,同那业已半死的人嘱咐了几句话,口中一面说‘不忙、不忙’,随即嚓一下,那个无辜的头颅,就远远的飞去,发出沉闷而顿重的声音坠到地下,颈部的血就同小喷泉一样射了出来……”沈从文所极力建构的是美好人性、淳朴民风的湘西世界,然而如此血腥又残暴的砍头事件为何会出现在他描写湘西的作品之中?他是不是应该避开此类残暴的事件而大力描写类似于《边城》之类的唯美人性、唯美风景、唯美人情的作品? 一个作家的创作与他的生活经历和人生经验分不开,生活经历和人生经验即是作家创作的素材,大多数作家的优秀作品都是由生活经历加工而成。童年在每个人的人生阶段中都处于重要的位置,沈从文的童年是愉悦和富足的,但是家庭的逐渐衰败和社会生活的混乱也在他幼年的心灵上涂抹了灰暗的色调。沈从文的童年充满诗意,他与很多同龄孩子一样有着逃学的经历,逃学期间的游玩则是他逐步认识人生百态,认识世界的开始。他的童年是一个需要武力、流血和死亡来维持社会日常生活秩序的年代。沈从文生长在湘西一个有着独特而又高贵名字的小城——凤凰,但是它却是一个复杂的融合体,多民族杂居注定了湘西要经过血的洗礼与残暴的打磨。 湘西,野蛮与淳朴交织着,原始文化与封建文化错综复杂地酿造驳杂多样的人性和难以言表的人生悲剧。官府、土匪随意杀人已不是稀罕的事情,沈从文自己年少时就亲眼看过大量无辜农民被杀。在他的《从文自传》里,《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辛亥革命的一课》《怀化镇》等都描写了沈从文看砍头的经过和砍头之后血淋淋的场景。 “若从杀人处走过,昨天杀的人还没有收尸,一定被野狗把尸首咋碎或拖到小溪中去了,就走过去看看那个糜碎了的尸体,或拾起一块小小石头,在那个污秽的头颅上敲打一下,或用一木棍去戳戳,看看会不会动”,“我就在道尹衙门口平地上看到了一大堆肮脏的污血人头,还有衙门口鹿角上,辕门上,也无处不是人头。……云梯木棍上也悬挂许多人头……”目睹

雨——沈从文-赏析

【作品原文】 朝来不知疲倦的雨,只是落,只是落;把人人都落得有点疲倦而厌烦了。 各人在下课后左右无事耍了,正好到电话处去找朋友谈天。那方面若是一个女人,自然是 更有意思!叫来叫去,铃儿时时刻刻是丁丁当当嚷着的。 电话器死死的钉在墙壁上,接线生耳朵中受惯了各方催促,铃儿又是最喜欢热闹的一件东西;所以都还不生出什么脾味来——就中单苦了大耳朵号房。 他刚把一个洋服年青青儿的胡子后生从四舍十三号找来,眼见那后生嘴巴对着机子叽叽咕 咕开合了一阵,末后象生气似的样子,霍地挂上耳机走出去了。休息换不到十口气那末久,墙上那铃儿又丁丁地在同他打知会。 “喂,你是哪——这是农业大学。……咸先生罢?你贵姓? 喔,喔,又找他来?是,是,“他把耳机挂到另一个钉子上去。 从响声沉重中可以看得出他被人无理麻烦的冤抑来。这冤抑除用力的挂耳机外,竟也无从 宣泄。“又是咸先生!” 他还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自己能够听到的话。 这本来可以随意扯个谎,说找不到,就完事了。但他是新来这里不久的人,虽然每日里同到专司收发信件那位崔哥一起歇宿吃饭,还学不到这些可以偷闲的事。而且,自己一想到 月前住在同乐春每日烧火,脸上趋抹刺黑,肚板油刮得不剩什么时的情景,责任心登时也 就增加起来了。少不得又举起那只左手来,(因为如今是穿长衣,所以右手失了空间。)挡拒着屋檐口上掷下来的大颗大颗雨点儿,用小步跑到四舍去找那年青的胡子后生。 桌子当中摆着那一座四四方方的老钟,一摇一摆,象为雨声催眠了似的,走得更慢更轻了。钟旁平平的卧着那一本收信簿,也象在打磕睡。靠着钟身边挨挤极近的一个小茶杯,还有大半杯褐色茶水,一点热气都没有。……他眼睛看到那后生对着耳机笑笑嚷嚷,耳朵却为 门外雨声搅着,抽不出闲空来听那后生谈的那么浓酽倒了的,究竟是些什么话。他便觉得那后生但对着耳机大笑,真是无聊。 后生又出去了。 当那后生从他身边过去的当儿,洋服裤子擦到他正垂着在胯骨边的左手时,随着有阵怪陌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

美丽总是使人忧愁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小说 提到沈从文先生的小说,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小说中那特有的湘西风采。那里有着原始的淳朴的民风,悠然自得、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加上古风古色的建筑和风光秀丽的山水,充满了“桃花源”式的和平、宁静与优美,弥漫着一种乡村的温馨的牧歌情调,是一个令人无限向往的神奇之地,给读者带来精神上美的享受。这个湘西世界的描摹者,以他玲珑剔透的笔向都市里的人们娓娓讲述着偏远边地上生活着的人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怨愁。浪漫和严肃、美丽与残忍,两极之间的张力在叙事的空间里有机地融合,描绘出了一幅幅绵长的湘西生活的风情画卷。这个不为人知的、陌生的湘西世界,寄托着作者全部的理想与热情,寄托着作者想要达到至善、至美、至纯、至真的新的乌托邦的梦想。 然而沈从文先生也曾说过:“我作品能够在市场上流行,实际上近于买犊还珠,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1]这样看来,沈从文小说并非只有陶渊明式的闲适恬淡,更有屈原《九歌》式的凄艳幽渺。概括来说,沈从文的小说风格以恬淡明丽为其表,以悲悯热烈为其里,这种“表里不一”构成了一种极大的张力和冲击力,悲剧的不可避免性增加了湘西世界的美丽,而美丽的不复存在又加重了小说的悲剧意味,二者在相互制约中强化了各自的力量,更强化了作品的感染力。 美丽的背后隐伏着伤痛 沈从文的小说创作,从题材上大致可以归为两类:一类是以湘西为题材的创作,一类是以都市为题材的创作。前者突显了生命的本性,从深层意义上传达出更具感染力的真实情感,体现了作者对人生命的关怀和怜悯;后者更显其批判目的。沈从文以“乡下人”自居,以湘西和都会为两极构建了一个独特而完整的艺术世界,而“湘西世界”是沈从文展示人生境界最集中的概括。[3] 从悲剧角度解读沈从文小说,我们要知道沈从文先生那些看似美好、美丽甚

沈从文《萧萧》的文本解读

萧萧 一朴素质朴之美 小说萧萧取材于湘西农村,这里虽偏远闭塞,沈从文对它始终怀有真挚的感情,文中,作者的情感与故乡独有的乡情风俗、地域文化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令人心驰神往的优美意境,阅读萧萧,乡土朴野之风铺面而来:夏日里“天上的星”“屋角的萤”“纺织娘娘咯咯咯的”长声。。。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朴素的乡村图景;“硕大如盘”的“灰粉大南瓜”、“大红大黄的木叶”“满地的”落枣、刺莓。毛毛虫。。。说明生活劳作于此的人们生活平淡自足且颇有野趣。在沈从文的笔下的湘西世界里,人是社会的一部分,更是山水、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山川天地给人以滋养以熏陶。沈从文正是以这一朴素的“湘西农村”为背景来抒写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生的人生形式”。 萧萧十二岁时嫁给了不到三岁的小丈夫,他们年纪尚小,不明白何为夫妻关系,彼此以姊弟相待,天天黏在一起打笑取闹。弟弟饿了,萧萧喂他东西吃;哭了,就哄他。小说一开始,就将人物安排在天真烂漫的儿童世界里,将成人世界的一切礼法规矩拒之于外。儿童世界是纯真而诗意的,两小孩关系未带有任何杂念。萧萧家里的公公婆婆、祖父祖母,对待萧萧完全就像对待孙女儿,爷爷常跟萧萧开玩笑,拿女学生来逗笑萧萧,萧萧也在爷爷跟前撒娇。童养媳制度自然有违人性,但沈从文写作萧萧,其意不在批判不合理制度对人性的戕害,而是着重开掘人性的善良与宽厚。当萧萧受花狗的引诱大了肚子后,在“正常”的情况下,萧萧面对的惩罚是“沉塘”或者“发卖”,但是沈从文先生纵容萧萧,不愿让她为所做的错事受苦,作者甚至把这种纵容态度扩大到整个湘西世界,村民们都带有一种孩子般的宽容与善良,他们不认面对“成人”律法的道德后果,用童心来奉行和化解成人的法规。萧萧的命运终于因为善良的人性对礼法制度的胜利而有了美丽温情的结局。 二、蒙昧无知之悲哀 深切的忧伤、沉重的悲哀也贯注在萧萧全篇。萧萧从小失去双亲,寄养在伯父家。湘西女孩出嫁时“照例”要哭哭,而萧萧十二岁出嫁,“小女子还只是笑”,懵懵懂懂地开始了童养媳的生活。童养媳本是一种畸形的婚姻形式,是儿童天性的扼杀与泯灭,女孩子一旦成为童养媳,一生的悲苦就在所难免。且不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悲的,就是有了爱情也难逃家长专制的扼杀。关于哭,关于女学生,,,萧萧失身怀孕后,要求花狗带她进城。遭到拒绝后自行堕胎,但屡试屡败,怕被家人发觉“预备跟了女学生走的那条路上城”,这是萧萧第一次试图把握自己的命运,在她意识所及的范围内对命运的仅有的一次抗争。然而这样一次自主选择命运的努力被证明是徒劳的,命运以暴戾的面孔警告她----你无权决定自身的命运,既然抗争无效,萧萧只能听从命运的摆布,对关系自己生死大事听之任之。 接下来萧萧的表现更让人吃惊,小说给人们呈现出怪异的一幕:萧萧与小丈夫“到后又仍然如月前情形,姊弟一般有说有笑的过日子了”,刚逃脱被沉塘的命运,惊魂甫定,再说等着她的发卖是比童养媳更加可悲的命运。此时萧萧反而释然,“有说有笑”。这说明萧萧的麻木,因其麻木,故而对自己的不幸采取了旁观者的态度,在小说的结尾我们看到极其痛心的一幕,一个新的童养媳取代萧萧,如她的历史重蹈覆辙,而萧萧在“屋前榆蜡树篱笆间看热闹”。萧萧既已对自己命运持旁观者态度,对他人命运更无同情可言。萧萧从懵懂无知的少女到中年村妇的改变,其间经历生死大劫。可悲的是她竟然不知,更别说觉醒。 三、理性超越生命之无奈 小说萧萧写了萧萧的行为与礼法制度的冲突,因为家人的消极执行,萧萧得以成功避开,在人性与制度的对抗中,沈从文写的是人性的胜利。对于婚姻,萧萧以天然的人性来对抗、对于礼法,家人以淳朴的天性来对抗。当然,这样的对抗是不自觉的,甚至是自我抑制的,这样的力量看上去是弱小而偶然的,却是隐藏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沈从文不动声色地搭建着他心中爱与美的,永恒的“人性的希腊小庙”。

沈从文作品读后感

沈从文作品读后感 沈从文作品读后感(一) 沈从文先生是一位淳朴的艺术家,他的作品也充满了真善美。“凤凰”是充满神圣感的地方,因它的文化氛围,因湘西的淳朴,因古镇的厚重。《萧萧》一文又一次地将凤凰推浮出水面,露出她娇羞欲滴的脸孔。 萧萧在湘西就如叹息一样轻微,沉入水底不会漾起过多的涟漪。然而,在沈从文先生的笔下,她“风里雨里过日子,像一株长在园角落不为人注意的蓖麻;大枝大叶,日增茂盛”。湘西女孩儿漂亮的不多,自给的不多,有智的不多,萧萧只是万千尘埃中平淡落定的一颗。作为童养媳,她过上了能吃饱饭的日子;害怕成为城里短头发,穿洋服的大学生;被长工花狗大把肚子睡大后却幻想和他一起去城里去自由;逃跑失败后等待着被“沉潭”还是“发卖”;生了儿子后却继续做小丈夫的大妻子。宿命与自由,落后与文明一次次与他擦身而过。萧萧有不被人涉足的角落,任凭月光再皎洁也无法将她照透。静默不是因为她软弱,而是因为她实在婉约得犹如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她早已不会被生活裹挟着向前,这个女孩子生在长在种田的庄子上,才十二岁,就出嫁,事实上就是从这家转到那家。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不过她也不为这婚姻愁烦;;她不想也不懂得愁烦,在抱抱丈夫,做做杂事中,象棵蓖麻一样长大起来。小说写的萧萧的成长,是一种原生

的、自然的成长,她没念过书,对于身处其中的婚姻制度、礼法制度从来没有过自觉的反抗,但是成长中的自然的人性,却与制度不可避免地冲撞在一起。因为没有受过教育,萧萧不可能去反抗她的婚姻,也因为没有受过教育,她没有强烈的贞洁观。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萧萧,是近乎完全自然的,听从的是自然人性的召唤。于是,在花狗的山歌声中,她变成了个妇人。变成妇人的萧萧,并没有因为失去了贞洁而痛悔,这种抽象的道德观念没有使她害怕,可是她有了孩子,具体的身体变化让她恐惧,她也知道这是明明白白的罪证,于是她打算逃走,“收拾一点东西预备跟了女学生走的那条路上城。”可是没有动身,就被发现了。所以,萧萧此刻要面对的是礼法制度。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自然是“生气的生气,流泪的流泪,骂人的骂人”,不过沈从文添了一句有意思的话:“各按本分乱下去。”好象生气流泪骂人都是应尽的义务,做完便也罢了。而对萧萧的惩罚措施,依法倒是十分严厉:“沉潭”或“发卖”,伯父不忍将萧萧沉潭,而发卖也找不到人家,萧萧就又住下了,丈夫与她还是象姐弟一般。家人依旧对她好,住到生了个儿子,“照规矩吃蒸鸡同江米酒补血,烧纸谢神”。萧萧在与礼法制度的冲撞,终于因为家人的消极执行,也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在人性与制度的对抗中,沈从文写的是人性的胜利。对于婚姻,萧萧以天然的人性来对抗,以于礼法,家人以农人纯朴的天性来对抗。这样的对抗,都是不自觉的,甚至是自我抑制的,这样的力量看上去是弱小而偶然,但是却隐藏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沈从文不动声色地在搭建的是,是他心中爱与美的,永

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信中优美的句子

沈从文给张兆和著名语句 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你不会像帝皇,一个月亮可不是这样的,一个月亮不拘听到任何人赞美,不拘这赞美如何不得体,如何不恰当,它不拒绝这些从心中涌出的呐喊,你是我的月亮,你能听一个并不十分聪明的人,用各样声音,各样言语,向你说出各样的感想,而这感想却因为你的存在,如一个光明,照耀到我的生活里而起的 我求你,以后许可我做我要做的事,凡是我向你说什么时,你都能当我是一个比较愚蠢而还不讨厌的人…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我想到这些,我十分忧郁了。生命都是太薄脆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任何一个作品上,以及任何一个世界名作作者的传记上,最动人的一张,总是那人与人纠纷藤葛的一章。许多诗是专为这点热情的指使而写出的,许多动人的诗,所写的就是这些事,我们能欣赏到那东西,为那些东西而感动,却照例轻视到自己,以及别人因受自己所影响而发生的传奇的行为,这个事好像不大公平。因为这理由,天将不允许你常是小孩子。“自然”使苹果由青而黄,也一定使你在适当的

时间上,转变成一个“大人” 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 三三,我今天离开你一个礼拜了。日子在旅行人看来真不快,因为这一礼拜来,我不为车子所苦,不为寒冷所苦,不为饮食马虎所苦,可是想你可太苦了。 三三,我现在方知道分离可不是年青人的好玩艺儿。你只瞧,如今还只是四分之一的别离,已经当不住了,还有廿天,这廿天怎么办?! 我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处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够同你离开的人了……三三,想起你我就忍受不了目前的一切了。 三三,我现在还想起许多次得罪你的地方,我的眼睛是湿的,模糊了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我的人,倘若这世界我在你身边,你会明白我如何爱你!想起你种种好处,我自己便软弱了。我先前不是说过吗:“你生了我的气时,我便特别知道我如何爱你。”现在你并不生我的气,现在你一定也正想着远远的一个人。我眼泪湿湿的想着你一切的过去! 三三,我想起你中公时的一切,我记起我当年的梦,但我料不到的是三三会那么爱我!让我们两个永远那么要好吧。我回来时,再不会使你生气面壁了。我在船上学得了反省,认清楚了自己种种的错处。

解读《长河》沈从文

《长河》中河流意象浅析 《长河》是著名作家沈从文的代表作品之一。小说主要描写湘西下层人民的生活。在《长河》中,河流是人们生活的场所,也是人们精神生活的寄托之地。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浅析文本中河流这一印象。 一、河流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河流的现实功用) 作者在题记中说:“用辰河流域一个小小水码头作背景,就我所熟悉的人事作题材,来写写这个地方一些平凡人物生活上的‘常’与‘变’,以及在两相乘除中所有的哀乐。”人们生活在辰河两岸,依赖辰河生活,辰河见证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与分分秒秒。 河流是人们交往、出行、进行经济活动的交通媒介。“他预备过河去看看。”老水手想把“新生活”到来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好兄弟滕长顺。“到河边他准备过渡。”坐船过河是他到对岸的唯一途径。“既然是个小小水码头,情形也就和其他码头差不多,凡由辰河出口的黔东货物,桐油、木材、烟草、皮革、白蜡、水银、和染布制革必不可少的土靛青、五倍子,以及辰河上游两岸出产的竹,麻,与别的农产物,用船装运下行,花纱布匹、煤油、自来火、海味、白糖、纸烟、和罐头洋货,用船装运上行,多得把船只停靠,在这个地方上‘覆查税’。”所有的货物都要装到船上,然后借助河流运到市场,才能完成经济活动。“当地橘子园虽极广大,菜蔬杂粮产量虽相当多,却全由生产者从河码头直接装船,运往下游,不必需另外经由什么庄号上人转手。”产品生产量稍大的家庭都拥有自己的船只。船依靠河流而存在。会长要去看长顺的橘子园,“两个人当真就过河下萝卜溪。”老水手“知道长顺家卖了一船橘子给镇上商会会长,今天下树,因此赶紧渡河过萝卜溪来帮忙。”夭夭要到河对岸找老水手满满,“河边本有自己家里一只小船,”不坐它,“反而走到下游一点金沙溪溪口边去。”夭夭要坐装运蔬菜的船。即使选择不坐自己家的船,选择借助别人的帮助,但还是得坐船。纵观全文人们不是开船渡河,一坐就是数月,或是串门到对岸,都必须过河。河流连接的不仅是河的两岸,更多的连接了两岸人民的生活的两个世界,两个有些许差异的现实世界和没有区别精神世界的世界。 河流是人们工作、玩耍的场所。男人们在河边将货物装上船、卸下船,“河下滩脚边,有三五只货船上滩,十多个纤夫,伏身在干涸过了的卵石滩上爬行,唉声唉气呼喊喊口号。”女人下河洗衣、洗菜、淘米,“下河洗菜淘米时,撑船的小伙子眼睛尖利,看见竹园边河坎下女孩子的大辫子像条乌梢蛇,两粒眼珠子黑亮亮的,看动了心,必随口唱几句歌调情。”船在码头上盘载时,“许多水手都在河滩上笑嘻嘻的和街上妇女谈天”。男人艰苦耐劳,女人勤劳贤惠,水手能和岸边的人们在短时间内相谈甚欢,全在于本地民风淳朴,人性简单纯净人与人交往没有那么多的目的与心机,所有人都拿出自己的真心,心与心的交换显示出人性中最本质、最美好的品质。 河流为人们提供生活水源、水生食物、动力。人们在河里洗衣、洗菜、淘米,或许天气炎热时,河边的船工会跳下河去,让清凉的河水洗去一身的臭汗。萝卜溪有条金沙溪,“背山十里远发源,水源在山洞中”,“水路虽不大,因为长年不断流,水清而急,”人们“就利用环境,筑成一重一重堰坝,将水逐段潴汇起来,利用水潭蓄鱼,利用水力灌田碾米。”在三四月时,上游多鲫鱼和杨条鱼。同时也为两岸的土壤增加营养,利于蔬菜种植。河流对辰河两岸的人民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但是人们能够主动的发现和挖掘河流的未开发的潜力,为自己的生活创造便利的条件,这充分的说明当地的人民不仅克俭克勤,而且具有智慧、勇气、创新的能力。 河流充当人们生活中转移关注点的借口和景物观赏的角色。老水手在河中偶遇夭夭姐妹,便接着夭夭已订婚的理由调笑两姐妹,姐姐脸皮薄,不好意思地“掉过头去看水。”夭夭也装着没听见,“指点远处水上野鸭子给姊姊瞧。”老水手问夭夭问题时,夭夭“注意水中

语文:高考作文素材:人物篇——沈从文

语文:高考作文素材:人物篇——沈从文羡慕沈从文 我读沈从文是一个渐近的过程。二十岁前就读过了那些他自称 为“乡土抒情诗”的小说,四十岁后躺在凤凰古城的客栈里才开始读他散文中那些“生命的记录”,近几日又在无意间读到了他当年写下的情书。回头看去,也许正是这样配合着年龄增长的渐进,于不经意间成就了我走近沈从文的最佳方式。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沈从文笔下的那座“化外之地”的《边城》于我只是一段亦真亦幻亦尘亦烟亦仙亦俗的故事,直到今岁的一个夏夜我在两岸斑斓的灯火中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走过沱江上用红砂块石修砌的跳岩时,才真正领略了交织其中的“浪漫与严肃,美丽与残忍,爱与怨”,也才猛然领悟到这样愁绪飘渺的人间情爱悲剧,只能在这些人性皆善、性自天然的人群中搬演。 踏着石板路上的氤氲走进古城中营街的一座典型的南方古四合院,其时我已经在沈从文所生长的地方沉沉地睡过一夜了。这四合院是沈从文曾任清朝贵州提督的祖父于同治五年购买旧民宅拆除后兴建的,是一座火砖封砌的平房建筑。四合院分前后两进,中有方块红石铺成的天井,两边是厢房,大小共11间。孩子时的沈从文就是在这座四合院里以自己坚守一生的率真彻底地伤了父亲的心。沈从文读私塾的第二年便学会了逃学,为的是“逃避那些书本枯燥文句去同一切自然相亲近”。七岁那一年的生活,形成了沈从文一生性格与感情的基础,“不安于当前

事物,却倾心于现世光色,对于一切成例与观念皆十分怀疑,却常常为人生远景而凝眸”。 当我又一次站在晨雾弥漫的沱江边,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是对沈从文率性一生的由衷羡慕。沈从文说过,“我感情流动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我幼小时较美丽的生活,大部分都与水不能分离”,“我认识美,学会思索,水对我有极大的关系”。我没有再去沱江边听涛山下的沈从文墓拜谒,我更愿意在上下穿枋承挑悬出的吊脚楼边遥想沈从文的自由生活,更愿意仰望古城楼上不朽的沈从文。 这个始终以“对政治无信仰对生命极关心的乡下人”自居的沈从文,将率性而为贯彻自己的生命始终,是个地地道道的性情中人。率性的沈从文在1949年前完成了那些摹写湘西古老习俗和原始生命的作品,这些光润精美的文字描绘着和发掘着未经“文明社会”的社会组织羁束和污染的边地社区的“人生形式”,在山灵水秀、人性淳朴中散发着悠远的忧郁,把一切消融在静观淡泊的超越之中。 又因了这些“把文学当作一种个人抒写”的文字,沈从文被某些评论者定位于性文学作家。1949年后,率性的沈从文转而做起了文物学这门在他看来“实实在在的学问”,沿着另一条河流溯源而上重新踏进曾给他无穷滋养的璀璨的古楚文化。正是这种文化的浸染让沈从文与行吟泽畔的屈子傲然风骨一脉相承。 当年,沈从文在山东任教时有过一个学生江青,这个学生后来曾经一度母仪天下,可是沈从文“薄其为人,不与往来”。而对于同样也是

沈从文

沈从文 沈从文(1902-1988),中国著名作家,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凤凰县人,祖母刘氏是苗族,其母黄素英是土家族,祖父沈宏富是汉族。因此,沈从文的民族身份可以是此三个民族的任何一个,但沈从文本人却更热爱苗族,他的文学作品中有许多对于苗族风情的描述。 沈从文是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14岁时,他投身行伍,浪迹湘川黔边境地区。1924年开始文学创作,撰写出版了《长河》、《边城》等小说,1931年-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教。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建国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历史的研究,1988年病逝于北京。 中文名沈从文 外文名Shen Congwen 别名沈岳焕 国籍中国 民族苗族 出生地湖南凤凰县 出生日期1902(壬寅年)年12月28日 逝世日期1988年(戊辰年)5月10日 职业作家 毕业院校高小毕业 主要成就是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个 20世纪中国最为优秀的文学家之一 著名文化史专家 代表作品《边城》、《中国丝绸图案》、《唐宋铜镜》、《龙凤艺术》等 笔名甲辰,上官碧,璇若 1人物生平 个人经历 1917年参加湘西靖国联军第二军游击第一支队,驻防辰州(沅陵)。1918年自家乡小学毕业后,随当地土著部队流徙于湘、川、黔边境与沅水流域一带,后正式参军。 少年时期的沈从文 少年时期的沈从文(2张) 1922年,沈从文脱下军装,来到北京,他渴望上大学,可是仅受过小学教育,又没有半点经济来源,在北京大学旁听。 1923年去北京。报考燕京大学国文班,未被录取。在北京大学旁听。 1924年,他的作品陆续在《晨报》、《语丝》、《晨报副刊》、《现代评论》上发表。[3] 1928年从北京到上海。与胡也频、丁玲筹办《红黑》杂志和出版社。 1929年去吴淞中国公学任教,爱上女学生张兆和。 1930年后赴国立青岛大学(国立山东大学前身)执教,到抗战前,出版了20多个作品集,有《石子船》、《虎雏》、《月下小景》、《八骏图》等。 1931年陪同丁玲营救胡也频未果,护送丁玲母子回湖南。1931年至1933年在国立山东大学任文学院讲师;1933年9月9日,与张兆和结婚。同月23日,与杨振声合编《大公报·文艺副刊》。 1934年完成的《边城》, 沈从文小说边城 是这类“牧歌”式小说的代表,也是沈从文小说创作的一个高峰。

沈从文 《生》赏析

沈从文作品《生》赏析 小说从一幅平凡的生活画面切入,以北京什刹海的坪场作为背景,路边的闲人和民间艺人共同组成了生活的一幕,于是,主角上场,故事便开始了。 一位年过六十的老艺人,扛着一对大傀儡来到坪场,他靠表演傀儡相殴的把戏招引看客,靠与傀儡的亲昵对话和自言自语供人欢笑。但他亲热的话却只说给傀儡中那个白脸的“王九”听。老艺人表演傀儡摔跤时总是让另一个被唤作“赵四”的傀儡占上风,但“王九”却是永远的胜利者。 结尾处的点睛之笔,则道出了全文最拨人心弦的文字——老汉之所以只把亲昵的话说给“王九”听,表演时只让“王九”得胜,是因为他死去的儿子正是王九,死因就是和名叫赵四的人打架。王九死了十年,老艺人在北京城圈子里外表演王九打倒赵四也有了十年。而那真赵四,则五年前在保定府害病死掉了 “生”,日日弥漫在我们周围,具体而又琐碎,但我们却很少有所体悟。沈从文的这篇小说,用文字把“生”定格,并把它的含义深藏在一段生活的切面之后,就像老艺人把他的秘密藏在傀儡摔跤的游戏之后一样。老汉欢快有趣的表演遮

盖着他内心的伤痛,在现实中失去的,他只能从幻想中找回。一切都是无奈。 《生》里有种北京民俗的味道,但它并不是生机勃勃的民间生活图景。虽然它表现了人们的喜好与乐趣,然而却蕴涵着生存的压力和束缚。也许小说里只有那个带着“忧郁的笑”的大学生能从老艺人的表演中体会出一丝生的忧伤。《生》中没有恶人,就连来收老汉的税的巡警也是“笑咪咪地站在那里”,不过读者还是可以清晰地觉察到那股使“生”变得困顿的无形的力量。这力量就是整个社会,就是组成这社会的每一个人。 故事中的大学生、巡警、闲人看客也可以看作主角,因为他们共同扮演着“生活”,一起架构了“生”的社会。全文通过老汉一个人的遭遇,引出了读者一路的联想。其实生活中的每个人既是看客,又是同老汉一样在舞台上表演的主人公。人们竭尽所能地进行着各种欢快的表演,为的只是博得周围看客或自己的一笑,其中虽然含着内心的隐痛,但累得满头汗水后,还是要堆起一脸的微笑。这是何等的无奈。但这就是命运,而人就是命运的傀儡。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他们或许正在自己的神殿中,看着下面这些为了摆脱命运而徒劳奔命的芸芸众生发笑呢。

沈从文和张兆和

沈从文和张兆和 “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沈从文, 有些故事说起来,其实是很悲伤的,悲伤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沈从文这一生,只爱上过一个女人,他经历了千辛万苦追求到了这个女人,与她结婚,并相守一辈子,然而,在他死去之后,这个女人却说,从文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这个女人在后面又说,她直到后来才逐渐开始了解他,可这个了解,也是在沈从文死去之后,女人整理沈从文的文稿才逐渐发现的。最终,她发现的,也不过是认为沈从文是一个稀有的善良的人。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张兆和。她曾经是沈从文的学生,也是沈从文一生之中唯一的妻子。 1922年,年仅二十岁的沈从文,从湖南湘西凤凰来到了当时中国的文化中心——北京,他的梦想是想当一个作家。然而,只有小学文凭的他,遭到了别人无情的耻笑,以至于当胡适先生聘请他去老师,他教的还是一些低年级的学生,这也在当时开了一个先例,由一个只读过小学的“乡下人”,去教一群高素质高文化的大学生。 沈从文初来北京的时候,他无处谋生,幸好碰上了丁玲的丈夫胡也频。他们两个人一起创办文学杂志,一起开始进行文学创作。1928年以前的沈从文,写出来的文章,还相当的稚嫩,以至于并没有留下多少可以影响后来的文学作品。然而,也就是此时,胡适先生发现了他,并对人说,沈从文是一个天才,这样的天才,需要别人的好好呵护。 沈从文被胡适先生聘请到上海当了老师。这样,沈从文就有了稳定的经济收入来源。也就是当上老师的第一节课上,他认识了他后来的结发妻子,张兆和。 张兆和出身于江南的名门世家。她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财主。而且张兆和虽然皮肤有点黝黑,但却生得和江南的莲花一样清秀。当时,在学校里追求张兆和的男生,可以用排队来形容。张兆和的一个女同学这样来评价沈从文,说沈从文不过是追求张兆和的男人中,癞蛤蟆第十三号。 沈从文第一次给张兆和她们上课,便给她们留下了并不好的印象。沈从文此人生性木讷,说话带着很重的湘西口音,第一次给人上课就开始怯场,以至于有十几分钟呆立在讲台上,燥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讲台下的学生一片哄堂大笑,开始捉弄这个文弱的书生。捉弄的人当中,就有生性活泼的张兆和。 就是这个木讷的沈从文,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捉弄过他的学生——张兆和。沈从文不停地给张兆和写情书。一开始,张兆和就直接地拒绝了沈从文的求爱。可沈从文并不死心,他一直坚持给张兆和写情书,并还扬言,如果张兆和不答应,就去自杀。张兆和被沈从文逼急了,拿着一大摞情书,递到当时的校长胡适先生的办公桌上。胡适先生却笑着对张兆和说,你答应他罢,他是一个难得的天才,这样的天才需要好好的呵护。 沈从文,确实是一个怯弱的天才。他遇上了张兆和,无法该用幸福与不幸来形容。他追求张兆和的过程,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逼得后来张兆和也有些心软了,只好对他说,如果她的父亲答应的话,她就不反对两个人进行交往。幸运的是,张兆和的父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不反对接受沈从文这个文弱的湖南湘西人做他们的女婿。 1933年,张兆和与沈从文在北京结婚。 从1931年开始,也就是沈从文与张兆和的关系开始密切的时候,沈从文逐渐创作出了他的几部奠定了他文学大师的文学作品,分别是《边城》,《湘行散记》等等。在他的好几部作品里,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无一例外地是皮肤黝黑,相貌清秀,比如《边城》中的翠翠。而这种相貌的原型,便是他的妻子张兆和。沈从文还写过一篇名叫《三三》的小说,里面叙述的是一个年轻少女的初恋。而沈从文就是一直以“三三”这样来称呼张兆和的,张兆和反

沈从文_湘行_散文的生命观解读 (1)

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9年9月,第39卷第5期,Sep.,2009,Vol.39,No.5 Journal of North west University(Phil os 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 on) 收稿日期:2008212216 基金项目:陕西省教育厅科研资助项目(09JK034);西安市社会科学规划课题(09X078);陕西教育学院资助项目(09KJ016) 作者简介:李谫博,男,陕西商南人,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文学研究】 沈从文“湘行”散文的生命观解读 李谫博 (陕西教育学院中文系,陕西西安 710061) 摘 要:通过文本细读方法,解读沈从文的“湘行”类散文,感悟他独特的生命观。沈从文“湘行”类散文是中国现代散文史上不可多得之作。较之其乡土小说,散文更加凸显沈从文生命体验的感悟和认知。沈从文文学的总体思想是承继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天人合一”的自然生命观念,在散文中体现这种观念的主要话语要素是生命、水、自然、美、神巫。 关键词:湘行散文;自然生命;生命之美 :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2731(2009)0520106204 沈从文的“湘行”类散文,主要指完成于上世纪 30年代的乡土散文,包括《湘行书简》、《湘行散 记》、《湘西》等,稍放宽视野还可加上《从文自传》一 本。和其乡土小说一样,这些散文基本上是“学习 用笔比较成熟,也是我一生生命力最旺盛的那几 年”[1](P387)所作,是沈从文思想、人格个性和文学风 格的高度统一和凝结,尤其是湘西自然山水所孕育 的地域文化而赋予他的自然人性是其生命观的直接 放射。 阅读沈从文当从散文入眼,即或不能,也当以散 文收束,这是由于其散文在其创作整体格局中的特 别的意义所决定的。沈从文的散文是他对湘西乡土 情愫物感、人事咏叹的集合,是他对自然人事的态 度、判断以及自己生命价值观的直接释放。全部沈 从文的文学理想和创作动机起源于散文中的思考和 交代,在那里能找到他的几乎全部湘西小说的人、 事、物和情感(情绪)的原型。夏志清认为《从文自 传》“实在是他一切小说的序曲”[2](P135)。凌宇也认 为:“他的散文中许多实录的人生现象,为他小说描 写的人、事提供了可资对照的原型,为蕴藏在他的小 说背后的创作主旨作出了一种特殊形式的注 释。”[3](P341)沈从文自己就说过《湘行散记》“给人印 象只是一份写点山水花草细琐人事的普通游记,事 实上却比我许多短篇小说接触到更多复杂问 题”[1](P388-389)。总之,他的散文小说互文互释,可对 照着读。但散文是底蕴,是土壤,小说则是这湘西水 土中特别养育的竹、兰和各种香草。所以,要探讨和 读懂沈从文,要研究其小说,尤其要解读沈氏毕生思 考的“生命”哲学,就要从解读其散文文本入手。为 此,本文选择特殊的视角———湘行类散文来透视和 读解沈氏独特的思想,期望能间接地对其乡土小说 甚至整个湘西记忆和想象有一种切近本体的阐释。 一、自然生命 沈氏的生命观是独到而特异的,他全部乡土文 学叙事抒情的思想基调是自然生命观。凌宇认为: “生命,是沈从文人生哲学的核心范畴。而这生命, 便是自然人性,一种不为社会现存的有形秩序与无 形观念压制扭曲、具有独立与自由的意志,一切从美 与爱出发的人类本性。”[4](P3)论及沈从文创作的艺601

有关沈从文的几个片段_名人故事

有关沈从文的几个片段 1 2006年,在故宫看见沈从文捐献的文物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长久地站立;在历史博物馆,我曾幼稚地询问一个讲解员,哪里是沈从文曾经站立的地方?那讲解员说来过这里的名人实在太多,她也不清楚。在去昌平的路上,看见达子营的路牌、奔驰的大巴、高远的蓝天,想起沈从文初到北京时的那句话:“北京的天蓝得使我想下跪。”北京之于沈从文,有过太多的辉煌、失落和苦难。 我要说的是巴金的回忆文字。在这些文字中,有大量的信息,使我们更多地去了解沈从文。“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这是沈从文一生的经验,我们了解了,未必是坏事。

2 沈从文去世后,巴金并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因为那时候的巴金身在医院,只好委托恰在北京出差的女儿李小林送去花圈。但此时的巴金并没有忘却他的好友,他不时地想从北京和上海的报纸上知道关于沈从文葬礼的消息。但是,巴金失望了。新华社因巴金女儿送花圈,发了一则简短的消息——沈从文告别亲友和读者。之后,只字未提沈从文的葬礼。 没有达官显贵,来告别的只是些亲朋好友。厅里播放着死者生前喜爱的乐曲。沈老躺在那里,十分平静,仿佛在沉睡,四周几篮鲜花、几盆绿树。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枝月季,走到沈老跟前,行了礼,将鲜花放在他身边。没有哭泣,没有呼唤,也没有噪音惊动他。 这是李小林描述给巴金的当时的场景。

在我掌握的有限的材料中,沈从文去世的消息除大陆以外,全球几乎所有的华人报纸都作了报道。大致内容是:沈从文的逝去,是中国文坛的巨大损失。 就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从湘西的一条船上开始了自己的人生,开始是悄寂的,如同他的作品,清风一样拂过中国文坛;就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依旧在悄寂中终结了他的人生,没有评价,没有定论,没有熙攘和嘈杂。 3 首届文代会在欣欣向荣的北京开幕。许多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作家、诗人、评论家在这次大会上相互见面,相互拥抱,诉说往事,共话未来。然而,满怀希望的沈从文却被拒之门外,他不是文代会的代表。

沈从文

沈从文:从边城走向世界的乡下人 在中国现代作家中,沈从文的人生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一个仅有小学文学程度,刚开始写作时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使用的乡下人,最后居然成为著名作家,其声名还从边城走向了世界,如果天假以时,沈从文将是中国的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出生于湘西凤凰县一个军旅家庭,原名沈岳焕。沈从文在兄妹九人中排行第四,在男孩子中排名第二,因此同胞弟妹全叫他二哥。沈从文的祖父参加

曾国藩的湘军,25岁就官至贵州提督。沈从文父亲和叔伯辈都是军人。由于沈从文的家人长期存在“再出一个将军”的梦,沈从文从13岁就做了预备军人。15岁正式参军,当了5年兵。沈从文本来走的是“修武”而不是“从文”的道路。他仅仅上过小学,而在上学时也并不用功,常常逃学在外撒野,后来“从文”时,连标点符号也不会使用。 不过,沈从文在当兵期间,读了一本内容丰富充实的生活大书。他随部队流荡于湘西各地。这一段流浪的岁月,对于沈从文后来的写作生活非常重要,湘西地区的风俗景物和人事

哀乐给沈从文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从中获得了不少见识和经验。沈从文后来说:“从汤汤流水上,我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界!我的想像是在这条河水上扩大的。” 湘西地区的风景非常美丽,外国人称之为“中国的瑞士”,对于湘西地区的风景,沈从文著名的小说《边城》有这样的描写: 白河下游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可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

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长年作深翠颜色,逼人耳目。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酉水中游如王村、保靖、里耶和许多无名山村,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帖,且与四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一个对于诗歌、图画稍有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