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世界旅游强国的比较研究

中国与世界旅游强国的比较研究

2000 年在深圳召开的全国旅游工作会议提出了中国旅游业今后 20 年的奋斗目标，即“前 20 年，在邓小平理论及其旅游经济思想的指导下，我国实现了从旅游资源大国到亚洲旅游大国的历史性跨越；后 20 年，我们要在此基础上继续开拓奋进，实现从亚洲旅游大国向世界旅游强国的历史性跨越。”这个目标为新世纪中国旅游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根据世界旅游组织的预测， 2020 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入境旅游目的地和第四位客源输出国，这一预测为中国建设世界旅游强国的目标提供了极好的注脚；同时这一目标和我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的重合为中国旅游业在新千年的腾飞赋予了更为丰富的内涵。

要建设世界旅游强国，首先需要知道我们同世界旅游强国的差距在哪里，知道我们努力的方向在哪里？这样才能有的放矢，实现历史性的跨越。传统意义上，在提到世界旅游强国的时候，我们的研究对象一般是美国、西班牙、法国和意大利四个国家。究其原因，这四个国家都是国际旅游业的强国：美国是国际旅游收入的大户，法国在接待入境旅游者数量上长期雄踞世界首位，此外西班牙和意大利两强接待的入境旅游人数和国际旅游收入多年来都排在中国的前面。尽管只用国际旅游的两大指标——接待入境旅游者（过夜游客）数量和国际旅游收入作为衡量世界旅游强国的标准并不太妥当，但从现实层面看，这四个国家分别属于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北美经济圈和欧洲经济圈，加之现代旅游业起步很早，旅游资源、旅游设施、旅游服务也日臻成熟，国际国内旅游发展的程度都很高，确实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世界旅游强国。不过应该看到，除这四国之外，英国、德国、奥地利以及加拿大等国，虽然国际旅游的总量已经落后于中国，但不可否认的是其旅游业的整体水平仍然高于中国。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期，这些国家同样是中国学习和赶超的榜样。在此，本文还是按照一般惯例，主要通过与世界旅游四强：美国、西班牙、法国、意大利进行比较分析，找准中国旅游业与世界旅游强国的差距，明确今后努力的方向。

一、入境旅游的比较研究

由于世界各国入境旅游统计的方法相对一致，各国之间入境旅游数据的可比性比较强，因此世界旅游组织多年来一直把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和国际旅游收入作为两个基本的指标来确定世界各国的排名。本文将重点围绕这两大指标进行延伸分析。

（一）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方面的比较

入境旅游者指的是过夜的国际游客。为什么世界旅游组织要用入境旅游者，不用包含了一日游的入境游客数量作为比较标准呢？主要原因是：许多国家 / 地区边境之间的人员来往非常频繁，一日游游客在整个入境游客中所占比重很大（比如捷克， 1996 年接待的入境游客数量就达到了 1 亿，但是其中的过夜游客占整个游客数量只有 5% 左右），因此用包含了一日游的入境游客数量作为比较依据不能真正反映一个国家 / 地区在国际旅游方面的吸引力状况，也就不能准确反映其入境旅游的真实水平。此外，一个国家 / 地区国际旅游收入主要还是来自于过夜的国际游客，所以入境旅游者的接待数量对一个国家 / 地区的入境旅游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1 、入境旅游者总数

下面先具体比较一下 1998-2002 年各国接待的入境旅游者人数：

（单位：万人次）

总体上看，中国接待的入境旅游者人数已经同意大利和美国比较接近，但是同西班牙还有 1600 万的差距，同世界上最大的入境旅游接待国——法国的差距更为明显。 2002 年，法国接待的入境旅游者人数是我们的两倍多，要在接待规模上实现赶超法国的目标，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 、接待入境旅游者增长速度

尽管从接待总量上看，中国同其他旅游强国还有一定差距，但我们可喜地看到，

1998-2002 年，中国入境旅游者人数的增长速度远远高于其他四个国家。具体见下表：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国际地位的不断提高，以及“世界最安全旅游目的地”形象的进一步凸现，中国对世界旅游者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强，这使得我们的入境旅游能够以大大超过其他四强的速度发展。根据 1997 年世界旅游组织的《 2020 年世界旅游发展预测报告》， 1995-2020 年的 15 年间，预计中国、美国、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入境旅游者增长的速度分别为： 8.0% 、 3.5% 、 1.8% 、 2.4% 和 2.2% 。依据这一增长速度的判断，世界旅游组织推测 2020 年中国将成为世界最大的旅游目的地。不过从 1998-2002 的数据看，四强的增长速度普遍不高，美国由于“ 9.11 事件”等因素，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甚至出现了下降，法国同期的增速比中国低了 7.7 个百分点。四强的增长乏力给中国在 2020 年

前赶上法国，成为世界最大旅游目的地创造了机会。但是国际旅游业固有的敏感性告诉我们不应盲目乐观，在抓好入境旅游发展之外，我们还要及时关注风吹草动，做好对付意外情况的应急预案，防患于未然，给入境旅游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空间。

3 、人均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

不可否认，中国近几年的入境旅游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是正如温家宝总理 2003 年在哈佛大学的讲演中所说，“中国有 13 亿人口，不管多么小的问题，只要乘以 13 亿，那就成为很大很大的问题；不管多么可观的财力、物力，只要除以 13 亿，那就成为很低很低的人均水平。”同样的，把我国接待的入境旅游者人数除以我们的人口数，就会发现我们跟世界旅游强国的差距还很大，下面是 2002 年，五个国家人均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表：

2002 年，中国人均接待入境旅游者只有 0.03 ，相当于美国的 1/5 ，意大利的 4% ，法国、西班牙的 2.4% 。当然，由于中国人口基数太大，这一指标要达到法国和西班牙的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能达到美国的水平，就意味着我们可以接待 1.84 亿的入境旅游者，这将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4 、入境客源构成（ 2002 年）

由于交通的原因，一般而言，洲内旅游是一个国家 / 地区国际旅游的主体。周边客源是一个国家 / 地区发展入境旅游的主要依托；而洲际客源则反映了一个国家 / 地区对整个世界旅游者的吸引程度。以下是五个国家洲内客源占入境客源的比重：

（注：此表中西班牙、中国数据是根据相关资料估算的。）

总体来看，美国对世界旅游者的吸引力最强。当然在北美地区，只有美国、加拿大、墨西哥三个国家较大，而加拿大和墨西哥人口不是很多，很难给美国创造更多的入境客源，这使得美国的入境旅游较多地依赖洲外的客源。在欧洲地区，由于入境手续方便，文化差异较小，加之欧洲国家数量较多，而且整体经济水平很高，因此，洲内旅游一直是欧洲国际旅游的主流，这也是欧洲地区长期在国际旅游中占据最大份额的原因。不过应该看到，欧洲国际旅游经过多年发展，已趋于成熟，只依靠洲内客源，很难再有高速的增长，这也给中国从接待入境旅游者规模上赶超欧洲三强创造了契机。亚洲人口众多，加之同中国接壤的国家/ 地区也很多，随着亚洲经济的崛起，中国有望通过洲内客源的强劲增长推动入境旅游的快速

发展。

5 、不同旅游目的入境旅游者构成

在西班牙，旅游者主要的旅游目的是休闲度假，2002 年，这一比例占到了82.7% ；另外，有7.8% 是以工作和学习为目的；6.1% 是以探亲访友为目的。在意大利，以度假为目的的旅游活动带来的旅游外汇收入超过了所有旅游外汇收入的一半（57% ），此外以商务为目的旅游活动（25% ）在意大利的旅游外汇收入中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中国同期的入境旅游者中，观光游览的占35.8% ，休闲度假的占16.5% ，探亲访友的占

8.6% ，商务活动占25.6% 。总体来看，中国入境旅游者的旅游目的比较多样，结构比较合理。中国作为旅游胜地和投资沃土的形象所拉动的观光度假和商务旅游两大引擎，将推动中国入境旅游持续稳定的发展。

6 、入境旅游者的季节性变化

季节性变化能反映一年之中，一个国家/ 地区入境旅游的稳定程度，总的来看，中国的入境旅游表现比较稳定。下面简单比较一下2002 年西班牙和中国入境旅游在季节性方面的差异。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发现，中国同西班牙这类以接待休闲度假旅游者为主的国家不同，入境旅游季节的波动性较小，这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发展入境旅游比较有利。但也应该进一步看到，这里比较的是包含了一日游的所有入境游客（中国内地的入境客源中，港澳占了很大比重，而港澳客源中，一日游所占比例又很大）。由于中国幅员辽阔，要掌握各个地区入境旅游的季节变动，还需要更为深入的分析。

（二）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方面的比较

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是反映入境旅游最综合的指标。一个国家 / 地区国际旅游外汇收入的多少直接取决于入境旅游人数、入境旅游者平均停留天数、入境游客的平均花费数量。此外，货币汇率的变动也会对国际旅游外汇收入造成影响。比如 2003 年，美元对欧元的汇率平均下降了 20% ，当年全世界国际旅游总收入如果用美元衡量，比上年增加了 400 亿美元；但若以欧元计算，世界国际旅游总收入则比上年减少 470 亿欧元。

1 、国际旅游外汇收入

以下是 1998-2002 年各国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数（单位：亿美元）

相较于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中国的国际旅游外汇收入同世界旅游强国的差距更大，特别是与排名第一的美国差距很大——中国旅游外汇收入不到美国的 1/3 ，中国要在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指标上排名第一，比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居世界首位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

2 、国际旅游外汇收入的增长速度

虽然中国在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指标上与世界强国差距很大，但其增长速度却比同期入境旅游者接待人数的增速多 2.7 个百分点；反观其他四强，国际旅游外汇收入增速都比入境旅游者接待人数的增速慢，特别是意大利加入欧元区后，相对过去而言，其旅游产品的出口更贵，导致了该国在接待入境旅游者人数增长的情况下，国际旅游外汇收入反而出现了下降。中国旅游外汇收入强劲的增长速度为中国尽快缩小与世界强国国际旅游外汇收入之间的差距创造了有利条件。由于受汇率等方面因素的影响，世界旅游组织并没有对 2020 年国家旅游外汇收入的排名做出预测，不过一旦美国入境旅游走出低谷，估计中国的旅游外汇收入很难在 2020 年赶上美国，居世界第一。

3 、人均旅游外汇收入（ 2002 年）

从这一指标上看，中国只相当于美国的 17% ，意大利的 3.4% ，法国的 2.9% ，西班牙的 2% ，差距可谓相当明显，但这也从另一角度说明中国在旅游外汇收入方面还有很大潜力可挖。

４、入境旅游者平均花费（单位：美元／人）

在这里的入境旅游者平均花费是用旅游外汇收入除入境过夜游客人数得到的，由于没有考虑一日游游客的因素，因此与实际情况有一定出入。比如中国由于一日游游客比重较大，剔除这一影响， 2002 年入境过夜游客的实际平均花费为 855 美元。从这一指标看，除了与美国的差距较大外，中国入境旅游者的平均花费并不比其他三国低。

5 、入境旅游者的平均停留时间

2001 年在法国的入境旅游者平均停留时间为 2.2 天； 2002 年意大利的入境旅游者平均停留时间约为 4.1 天（推算得出）；到西班牙的入境旅游者平均停留时间比过去有所减少，但 2002 年仍然有 10.6 天；中国的这一数据是 6.1 天，虽低于西班牙，但高于法国

和意大利。

6 、旅游外汇收入在整个国家外汇收入中的比重（ 2002 年）：

由于中国还没有开放资本账户，在这里用来比较的是经常项目下的外汇收入，具体对应的是商品贸易的出口项、服务贸易的贷方和要素收入（包含职工报酬与投资收益）的贷方。

总体来看，在入境旅游比较发达的国家，国际旅游收入是其外汇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在服务贸易中，入境旅游创汇占了很大比重。四个国家中，美国经济最发达，创汇渠道很多，其服务贸易中，高科技服务所占比例很大，因此旅游外汇收入在其中所占比重相对较低。中国近几年的外汇收入的增长主要靠得是商品的出口，旅游外汇收入增加虽然迅速，但由于整个外汇收入增长很快，所以旅游外汇收入在总量中占的比例并没有显著提高；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中国旅游外汇收入占到了服务贸易收入的半壁江山，这充分说明旅游业是我国国际服务贸易中的优势产业，在这方面中国还大有潜力可挖。

二、国内旅游及旅游总收入的比较研究

对多数国家而言，国内旅游规模都大于入境旅游。因此发达的国内旅游不仅是旅游强国的重要标志，而且也是一个国家旅游业有效抵御国际风险，促进旅游业稳定发展的重要条件。由于各国国内旅游统计的方法差异较大，国内旅游数据之间的可比性相对较差。但是通过一些主要指标的对比，仍然可以看到我国的国内旅游同世界强国的差距。

（一）国内旅游人数方面的比较

长期以来，我们都以为中国的国内旅游人数居世界首位，从美国统计的数据来看，这一提法并不确切。我国直到 2004 年，国内旅游人数才突破 10 亿；但多年以前，美国的国内旅游总人次就达到了 10 亿。法国、西班牙、意大利人口相对较少，国内旅游从规模上和中国有很大差距。

2002 年，美国国内旅游人数就达到了 11.27 亿人次，相当于每个美国公民每年平均在国内出游 4 次；其中过夜游客人数高达 8.55 亿人次，占到总数的 3/4 。法国的国内游客2002 年估计为 2.4 亿，平均每个法国人国内旅游 4 次；其中的过夜游客占总数的 2/3 。

西班牙的过夜游客数约为 4000 万人次。同期，中国国内游客 8.78 亿人次，城镇居出游率115% ，农村居民 53% ，整体出游率只有 68% ，远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在我国所有的国内游客中，过夜游客所占比重较低，约为 40% （城镇居民稍高，达到 60% ，而农村居民只有 24% ），人均过夜旅游次数每年只有 0.27 次，与世界强国差距很大：只相当于美国的9% ，法国的 10% ，西班牙的 28% 。造成这一差距的主要原因在于中国经济总体水平的落后。当然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人民的出游热情开始释放，国内旅游将会有较快的发展。1994-2003 的 10 年间，美国国内旅游人数增长了 10% ，但同期我国的国内旅游人数却增长了 68% 。按照这一趋势，预计中国的国内旅游人数会在近期超过美国，但要实现平均每人每年国内旅游 4 次的目标还很遥远，因为即使按照中国旅游业的“十五”规划， 2020 年国内旅游人次为 29~36 亿，人均出游次数仍然达不到 3 次。

除了国内旅游出游率方面的差距外，在出游目的方面也有一定差异。以美国为例， 2002 年国内游客有 77% 以休闲旅游为目的，此外商务会议占 12% ，商务兼休闲占 8% 。但在我们的出游目的中，城镇居民观光休闲所占的比例为 59% ，农村居民只有 20% ；商务会议一项，城镇居民为 8% ，农村居民只有 5.5% 。观光休闲及商务会议旅游的比例不高对中国国内旅游的整体水平有一定影响。

（二）国内旅游收入方面的比较

虽然我们的国内旅游规模已经较大，但由于其中过夜旅游所占比例较低；而且出游目的中，高消费的休闲度假以及商务旅游比例不高；特别是国内旅游的人均花费水平很低，造成了我们同世界旅游强国的巨大差距。 2003 年美国国内旅游收入为 4736 亿美元，每个公民平均每年花在国内旅游上的费用为 1685 美元； 2002 年法国的国内旅游收入约为 492 亿美元，每个公民平均每年花在国内旅游上的费用为 831 美元。而 2004 年，我国国内旅游收入为 4711 亿元人民币，平均每个中国公民国内旅游花费为 362 元人民币，分别相当于美国的 12% 和 2.6% 。虽然国内旅游收入略高于法国，但人均国内旅游花费却只有法国的5.2% 。

（三）旅游总收入方面的比较

一个国家 / 地区的国际旅游收入和国内旅游收入构成了旅游总收入。下面对美国、法国、中国 2002 年的相关数据进行比较：

中国的旅游总收入只有美国的 1/8 ，法国的 80% ，在规模上，中国不如两强，特别是与美国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更大的差距体现在人均旅游收入上，这项指标，中国只有美国的 2.7% ，法国的 3.8% 。相对而言，中国在旅游总收入相当于 GDP 的比重这一项上表现较为突出。这些年中国 GDP 总量增长很快，但是旅游业的表现更为突出，总体增长速度超过了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速，使得旅游总收入占 GDP 的比例呈上升趋势。可以看到，尽管我国旅游业的总体水平与世界强国还有差距，但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差距。

三、出境旅游的比较研究

出境旅游与国内旅游、入境旅游一起构成旅游业的三大部分。因此某种程度上，一个国家出境旅游的发展水平也构成世界旅游强国的有机组成部分。由于旅游经常表现出双向交流的特点，一般而言，入境旅游发达的国家，出境旅游也比较发达；另外，在某些情况下出境旅游可以看成国内旅游的延伸，当国内旅游发展到一定阶段，出境旅游也会相应得到发展。2002 年，美国出境旅游人数为 3128 万人次，人均出境旅游 0.11 次，其中的洲外旅游占到了 3/4 ，表现出极强的长距离出游能力；法国出境旅游人数为 1700 万，人均出境旅游0.29 次；意大利出境旅游人数 2500 万，人均出境旅游 0.43 次；中国出境旅游 1660 万人次，人均出境旅游 0.01 次。虽然中国的出境旅游已初具规模，但是人均出境旅游次数还很低；此外，出境旅游花费方面也同世界强国有一定差距。

在四个世界旅游强国中，除西班牙以外，其他三国的出境旅游花费都位居世界前列。下面是 2002 年世界出境旅游花费前十位的国家 / 地区：

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推动了中国出境旅游的迅猛增长，中国出境旅游正在成为推动国际旅游的重要力量，这与中国建设世界旅游强国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是应该看到，出境旅游与入境旅游的发展并不完全一致，比如日本的旅游外汇收入在世界上的排名并不靠前，但出境旅游花费却排在了世界第四位；西班牙的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排在世界第二位，但出境旅游花费在世界上只列在第 19 位。 2002 年，中国的人均出境旅游花费只有 12 美元，与世界旅游强国有很大差距。需要注意的是，对此项指标没有必要盲目攀高。比如，我们如果达到美国的人均出境旅游花费水平，就意味着我们每年的出境旅游花费将达到 2600 亿美元，这相当于 1978 年以来中国累计吸引外资总额的 45% 。此外，中国目前的出境游花费差异很大。一方面，先富起来的人群在境外出手非常阔绰，在澳大利亚、瑞士以及澳门等国家 / 地区，中国内地游客的平均花费高居榜首，这与中国目前的经济水平是不相称的；但另一方面绝大多数中国公民一生都没有机会出境旅游，这种极不平衡的出境旅游消费并不是一个世界旅游强国于应有的特征。由于出境旅游数据并不是世界旅游强国的必要指标（这一点，西班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一定时期内，继续保持“适度发展出境旅游”仍然是我们需要坚持的政策。此外应该看到，中国的出境旅游只有成为更多公民参与的活动，成为一种健康理性的消费，才能使我们的出境旅游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

四、旅游住宿旅游设施的比较研究

旅游住宿设施数量的多少反映了旅游者对过夜旅游需求的规模；旅游住宿设施不同档次的构成反映了旅游者不同的需求层次。同时由于在旅游者出游的所有花费中，住宿所占比例较高；另外由于住宿增加了旅游者的停留时间，因此可以同时带来一系列相关的花费。因此，旅游住宿设施是影响旅游供给的重要因素，同样也是中国建设世界旅游强国的一项重要指标。

据世界旅游组织统计， 2001 年全球宾馆及类似设施的总床位数达到 1740 万，比 1990 年增加了 37% ，年均增长 3% 左右。美国作为头号世界旅游强国，在住宿设施上占了世界的 1/4 。下面是 2001 年世界旅游住宿设施（宾馆及类似设施）客房数排在前 10 位的国家：

（注：此表中，西班牙用的是 2000 年数据；英国用的是 1998 年数据；西班牙的年均增长率是 1990-2000 年间的。此外，中国的客房数仅包括星级饭店，没有包括社会旅馆的客房数 390.6 万间和个体旅馆的 234.8 万间。）

从这张表中可以看出，拥有客房数量较多的国家也是旅游比较发达的国家。同时还可以看到，经过多年的发展，美国、意大利、西班牙、法国的住宿设施数量已比较稳定，而中国旅游住宿设施却表现出强劲的增长，这也是与中国旅游业快速增长的状况相一致的。尽管在这张表中，中国排第 5 位，但如果加上社会旅馆和个体旅馆，中国宾馆及类似设施的客房间数将超过美国，居世界第一位。因此可以大致推断，中国的旅游住宿设施的规模已经很大，但折算到人均占有客房间数却并不大。要适应旅游业，特别是国内旅游的高速发展，未来中国还需要增加一些旅游住宿设施，当然，不一定都通过新建饭店、旅馆的方式实现。为了适应多层次的旅游需要，可以考虑发展一些饭店、旅馆以外的住宿设施。比如法国，其旅游饭店的床位数在所有住宿设施中占的比例只有 6.9% ，而露营地的床位数是旅游饭店床位数的两倍多，此外在法国，一个显著的特点是非商业用的第二住宅提供了全部床位数的70% 。在中国，旅游住宿设施还是以传统的饭店、旅馆为主，此外目前中国的国内旅游者在出游时，有一半左右的人选择住在亲友家中。由于经济条件所限，中国居民购买第二住宅的还很少，此外露营式的旅游活动也不多，因此相关的住宿设施数量与国外还有很大差距。随着经济状况的改善，自驾车旅游的兴起，旅游形式将更加丰富，中国旅游住宿设施将在广度和深度上有进一步的发展。

饭店作为一种档次较高的商业住宿设施，其客房出租率的高低能较好地反映其经营状况的好坏；其不同星级饭店的比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不同旅游者消费水平的高低。 2002 年法国饭店的客房出租率为 68.9% ；从接待量看，二星级饭店（应该对应的是我们的三星

级，因为法国饭店星级是从零星级到四星级）接待的旅游者占全部饭店的 45% ，三星级（对应我们的四星级）占 28% ，一星级（对应我们的二星级）占到 5.5% 。在西班牙，饭店和旅馆的客房出租率为 53% （由于淡旺不均，在旅游旺季能达到 75% ，在淡季不到 40% ）；从饭店拥有床位数看，二星级占总数的 33% ，三星级占 43% ，四星级占 13% 。 2002 年我国的星级饭店客房出租率为 60.15% ，高于西班牙，低于法国，从这一指标看，我国还有不少提升的空间；从各类星级饭店比例看，中档饭店是星级饭店的主体，二星级饭店占星级饭店总数的 34% ，三星级占 39% ，四星级占 16% ，这一情况与法国、西班牙类似。

五、基本结论

一个国家能不能建设成为世界旅游强国，旅游人数、旅游收入方面的数据只是一个结果指标；而推动旅游人数、旅游收入增长的因素却有很多，经济发展水平、交通条件、旅游资源状况、金融体系、国民休假时间、旅游促销、旅游市场、旅游发展政策等都会影响旅游的发展，对上述问题的深入研究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加深对世界旅游强国的认识。本文对中国与世界旅游强国的比较研究停留在入境旅游、国内旅游、出境旅游以及旅游住宿设施的数据分析方面，还不够全面。通过上述分析可以发现，从总量上我们做到世界第一相对容易，但这仅仅意味着我们是世界旅游大国；而要建设世界旅游强国，除了规模之外，我们还需要在“做强”上面下更多的工夫。建设世界旅游强国是一个系统工程，并不仅仅限于量化的指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的看来，我们对世界旅游强国的了解还很不够。要寻找中国同世界旅游强国的差距，除了在数据方面做文章外，对其他情况还有待更加全面深入的分析。